我們更願意從地名裡找到一些曆史的信息,因為地名也是人類留存在大地上的真實足迹,即使很多年過去,它們依然會閃亮在後世的傳承與記憶裡。
最後的匈奴人去了哪兒?長久以來,國内史學界存在着這樣一種說法:匈奴分裂南北兩個部分之後,南匈奴被漢朝招降,而被漢朝打得打得潰不成軍北匈奴一路西遷,威武兇狠無比,再一次變成了無往不前的戰鬥民族,接連戰勝了阿蘭、東哥特,西哥特等,并在最後滅亡了羅馬帝國。
這個,我們不信。不信的理由是:潰敗的北匈奴離開中國時都是黃種人,怎麼到了羅馬頭發也變了,眼睛也變了,變得像是白種了。我們有理由相信一個逃亡的民族不可能在逃亡的路上,還能形成強大的戰鬥力,如果他們被同化膚色,變了種,也應該有着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某地的紮根停留,進而娶老婆、生孩子會占去他們的大多數時間與精力,而不是拿起武器戰鬥、戰鬥、再戰鬥。
所以,西方曆史中這種扯淡的說法,基本可以被我們一笑而過了。
悅般,一個地名,一個小國,一個州。
作為小國的悅般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北匈奴後裔建立的西域國名,“般”的讀音應為“盤”。更多的信息是:因其地古稱“洧盤”而得名。南北朝時期與高車、柔然、厭哒、北魏争奪西域的四大強國之一。曆史背景是:東漢時期,北匈奴西遷康居,其部落老弱病殘者留居于新疆焉耆以北的巴音布魯克草原一帶,後與烏孫人、高車人同化融合,自成一國,南北朝時,國境拓寬至伊犁河流域。
可以說,最後的匈奴其實就在中國,過去中國的西域,現在中國的新疆。他們停留在巴音布魯克草原上,與當地的民族漸漸地融合成了一個整體,又建立起了一個小國家,隻是我們現在不知道這個小國的主體民族是誰了。是烏孫?是高車?還是匈奴?或者是烏孫、高車和匈奴的混合體?但這種弄不清不等于匈奴人在悅般國的不存在。
悅般國在與北魏與柔然争地的戰争中,初與柔然交好,不久反目,征戰不絕,和北魏結盟,共同打擊柔然,并與北魏保持着友好關系。其政治影響近似漢代烏孫。《魏書·西域傳》:“悅般國,在烏孫西北,去代一萬九百三十裡……真君九年,遣使朝獻。并送幻人。”真君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年号,真君九年是公元448年,幻人為古代對魔術藝人的稱呼。犛靬(屬羅馬帝國)以魔術著稱,由西向東傳播,漢時曾有幻人來中國表演。又稱“眩人”、“幻師”、“幻士”、“化人”。悅般國人覺得魔術藝人很新鮮,就送他們到北魏王朝來了。
悅般國向西的疆域大約在噴赤河一帶。噴赤河全長約1125公裡,流經阿富汗巴達赫尚省、塔吉克斯坦之間。位于興都庫什山脈和帕米爾山脈之間,西北鄰卡爾·馬克思峰,由阿富汗的瓦罕河和阿、塔邊界的帕米爾河彙流而成。水源來自冰川融水,流向西南後轉向北,最後又向西南流,與克瓦赫什河彙合後成為阿姆河。
噴赤河記述了最後的匈奴人今阿富汗的關系,到了唐朝,悅般國已經不存在了,但唐朝人卻在今阿富汗這一區域設置了月氏、大汗、寫鳳、修鮮、條支、奇沙州、昆墟州和悅般州等8個羁縻都督府,這8個羁縻都督府幾乎囊括今日阿富汗,均屬于安西都護府。悅般州都督府
龍朔元年(661年)置,治石汗那豔城,那豔城在哪裡?有兩種說法:一說是今阿富汗東北興都庫什山西北麓斯科特紮爾一帶;一說是今塔吉克斯坦杜尚别西南叠納烏。悅般州轄境相當今興都庫什山脈中段北部地區。
悅般,由一國至一州,或由國變州,是勢力範圍的一種衰減,唐朝人還是以地名的形式記述了悅般人的最終走向,或者說是當初巴音布魯克草原上的最後的匈奴人,已在民族融合遷徙的過程中,由今天的中國新疆地區走進了今阿富汗所在的區域。
都知道的是,今阿富汗所在地域生存環境艱苦惡劣,但對曆史上那些戰敗遷徙的部落或者民族來說,卻是一個好去處。唐朝距今已有一千多年,這意味着唐朝人對曆史的了解也比今人早一千多年,也意味着他們與漢代的距離要比我們近一千多年,所以,悅般國至悅般州的地名信息裡,當然有着最後的匈奴人的最終走向。
在一千多年的深度與廣度上,今天的人們都應該相信唐朝,相信唐朝人。而這也能夠解釋很多人心中的這樣一個疑問——為什麼阿富汗人看起來和中國人長得有些像——唐朝悅般州最後的匈奴人也是答案或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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