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細雨瀝瀝，妻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床做早餐了，我一看手機快七點了。人一旦慵懶的就是不想起床。

一首流行音樂由遠而近，再由近而遠，原來是幼兒園接送孩子們的校車。聽着這流行音樂，不由讓我感歎起來，難道這也是啟蒙教育的一部分？為什麼不放些兒歌呢？這時才忽然想起，兒歌已離我們很遠了。我是一九八二年上的小學，那時剛滿八歲，清楚地記得一年級時，老師教給我們的第一首歌“小嘛小二郎，背着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不怕風雨狂，隻怕先生把我攔喲，沒有學問，無臉見爹娘”。再後來，教我們唱的是《泉水叮咚》。再後來就是活佛濟公的主題曲，但這首歌沒唱多久，就被梅日明校長嚴厲制止。他的理由是，學生應該有學生樣，最起碼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而不應該是濟公那樣，搖頭晃腦的。

到四五年級，音樂課本上的兒歌就沒人教了，後就唱起了《小城故事》和《十五的月亮》等流行歌曲了。再往後就是流行歌曲風靡全球的時代，我也步入少年，兒童歌曲也就淡出了我的世界。那時每個村都有一所小學，一家有好幾個孩子，每天都是哥哥姐姐帶着弟弟妹妹一起上學，刮風下雨都從未有家長接送。随着計劃生育政策進一步嚴厲，小孩自然就少了，以至于兩三個村的孩子共一所小學，到現在有的地方所有村小全部取消，孩子全部去鎮上讀書，校車也就應運而生。

想省錢的家庭就自己接送，一般都是爺爺奶奶們接送，因為年輕人要外出務工，家裡有電動三輪車的，基本上都是為了家裡孩子，每天早上把孩子送到學校後，很多爺爺奶奶一般都會在麻将館裡打牌，從早上打到孩子們放學。孩子們不上學時，爺爺奶奶們就在村子裡店鋪打牌，為了孩子們不吵鬧，要麼讓他們看電視，要麼給他們智能手機，以至于很多孩子還沒上初中就已經近視。隔壁有一個上幼兒園的孩子，無意間我見他放學回來後還要做作業，我很是吃驚，國家三令五申，不讓幼兒園小學化，怎麼地方上就沒人聽呢？就沒人管呢？

幾年前看過一篇新聞，說是國外的一位媽媽畫了一個圓圈，給上幼兒園的兒子看，結果兒子馬上回答說是O，這位媽媽立馬把該幼兒園告上了法庭，理由是幼兒園遏制了孩子們的想象力，因為這個圓圈應該是一個雞蛋，或者是一個乒乓球，或者是一個肥皂泡等許多的答案，而不應該過早的教他，這是一個英文字母。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位母親勝訴了。

去年女兒考上了省裡的一所院校，開學時我、妻子和妹夫一起送的她，安頓好行李，已是飯點。我們來到附近的一所食堂裡，隻見偌大的食堂裡被隔成了幾十個小檔口，檔口上的菜單令人目不暇接。不管你是來自祖國的哪一個角落，總有那麼一兩家甚至更多适合你的味蕾。這哪裡是學生食堂，就像一個個小餐館。最後我們四個人午餐消費了六十多塊。

一九九五年，我有幸在華中師範大學務工，在裡面的食堂用過幾回餐，當時在校外路邊攤吃一個快餐是三塊錢，在食堂裡，隻需要兩塊錢就可以，所以一直以為食堂是廉價餐廳的代名詞，誰知曾幾何時，成了學校的盈利場所。

這樣一來女兒的生活費定在了一千六百元，家裡有五畝責任田，因為我和妻子在外務工，農田也不會種，所以承包給别人耕種，五畝地的租金是每年一千元，今年才漲到一千五百元。我常和女兒笑道，我農田一年租金不夠你一個月生活費。真不敢想象，貧困山區的孩子們的生活費是怎麼摳出來的。今年女兒的英語四級考試沒通過，苦惱了好一陣子，這段時間一直在補習中。女兒學的是财務管理專業，如果不去外企工作，英語基本上用不上。國家每年有一千多萬的大學生，不知有多少人畢業後用不上英語。我們中華民族有五千年的曆史文化，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自己的母語都沒學好為什麼要強制規定一定要考英語四六級？也許這是我的無知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吧。幾天前在抖音上看到一個詩詞抽查，和詩詞大會差不多，提問者說出上句詩詞，抽查者在十秒内答出下句詩詞。抽查者多半是中學以上的學生，但看了幾期，讓我很是失望，十道題一般隻會答對六七道題。聽說滕王閣的門票可以通過全篇背誦滕王閣序來獲得。這一點别的景區也可以效仿，幼兒園也可以在校車上放些兒歌或三字經、弟子規和百家姓……天馬行空中，忽聽妻子在廚房喊道，還不快起床，不然面條就面條坨了……。

作者簡介：梅方明，黃梅縣新開鎮人，現從事個體經營，文學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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