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期到此結束,昨天辦公室同事一起吃個散夥飯,飯後再玩會兒雙扣,這是我們的保留節目。這年頭已經沒什麼人玩這個,他們不是打麻将就是打遊戲,隻有我們這些無聊的老師還在玩。
第一次知道雙扣,是在我讀高中的時候,那是九十年代初,一個表哥從部隊回來休假,教會了我們幾個表弟表妹,玩了一晚上我僅限于學會規則,毫無技巧可言。
再玩就是在我去上大學的綠皮火車上,我和父母坐在一排,對面坐了三個返校的大學生,兩男一女,他們和我在一個城市上學。
火車開動沒多久,其中一個學生拿出兩副撲克牌,問另外兩個學生打不打。那兩個學生歡天喜地地答應了,可是三缺一還差一個人。
他們把目光望向坐在對面的我,那個女生開口問我會打雙扣嗎,看得出她其實并沒抱希望,雖然雙扣被稱為大學必修課,但我這個新生顯然還沒去大學報到。
沒想到我怯怯地回答說會一點,三人大喜,立刻邀請我開戰,我和女生打對家,那兩個男生一家。
那是我第二次玩這個牌,還是沒有技巧可言,但我牌運還不錯,也會觀察他們的出牌技巧并現學現用,我和那個女生輸得不算太慘。
火車到達終點站我們幾個揮手告别,我和父母坐着在火車站接新生的大車來到學校,完成報到手續後我入住女生宿舍,父母住在校外的小旅館。
我們宿舍一共七個女生,人到齊後的那個晚上閑得無聊,我提議咱們來打牌吧,我已經不記得撲克牌從哪裡來的,可能是去小賣部買的。
她們說不會玩,我說我教你們,然後成功教會了她們六個。
那晚我們秉燭夜戰,同樓層高年級師姐路過我們宿舍,見到這一幕大跌眼鏡,說這個宿舍的新生不得了,才第一天晚上就開幹了。
接下來四年的大學生活,雙扣是十分重要的一項娛樂活動,無數次從黑夜鏖戰到天明,留下無數的歡聲笑語,那是人生最難忘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每次總是由一個同學以一句“要不我們來打牌?”起頭,但往往開始得不到其他人響應,别的同學會一臉正氣地拒絕,“不打,我今晚要XXX”。
但這個拒絕堅持不了多久,因為心中的牌瘾如貓抓一般難受,然後就會有一個人說,“要不,我們打到熄燈?”
其他人就等這句話,馬上應聲附和,“好嘛,那就打一會兒,别太晚了哈,我明天還要XXX”。
結果往往隻有一個,隻要一開局,基本就收不住。
眼看熄燈時間就要到了,沒有一個人主動說要結束,突然有個同學來一句,“要不,我們打到插旗?”,其他人又應聲附和,拿蠟燭的拿蠟燭,拿應急燈的拿應急燈,繼續戰鬥。
在場上戰鬥也就罷了,在旁邊看的也不去睡覺,黑燈瞎火地繼續在那裡觀戰,不知圖啥。
拉鋸過來拉鋸過去,等插上旗天已微亮,一群人懊惱不已,連連說完了完了又熬了個通宵,再互相指責一番,這個說就是你提議打牌的,那個說就是你讓大家打到插旗的,一群人匆忙爬上床,眯一會兒後再起來,又開始下一天的日程。
這樣的夜晚時不時來上一次,成為大學生活中最難忘的記憶之一,就算過去二十多年,一幕幕依然宛如昨天。
上了研究生後我以為還能找回當初和同學一起玩牌的樂趣,沒想到周圍的同學們幾乎都不玩這個。
我是工作過後再考的研,此時離我大學畢業過去三年,不知道是廣東的學生們都不愛玩牌,還是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學生們有了其他娛樂,比如電腦。
研究生畢業後到現在這個學校任教,又重新開始玩雙扣,每次出去開會或出題,學期末吃完散夥飯,大家總會玩一會兒,我還學會了新玩法找朋友,更刺激,更好玩,更歡樂。
如今作為老師,眼看着這一門娛樂在校園裡失傳,學生們沉迷于電腦,打遊戲看影視劇,已經沒有學生玩這個。
在我看來他們的大學生活少了圍坐一桌摸牌的樂趣,他們卻覺得比起我們這些老古董,他們的大學生活多了線上網遊鏖戰,線下頭碰頭喝着奶茶聯機手遊的快樂。
在那個沒有太多娛樂的年代,雙扣就是我們的快樂源泉,玩着雙扣走過大學生活的一代人就這樣老去,而我也即将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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