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别怕,我陪着你。”沈石略顯剛毅的臉上展開一抹憨厚的笑,他小心翼翼的将柳青青從地上扶起,溫柔的替她擦幹臉上的淚水和髒東西,眼中的柔情像是一片鋪天蓋地而來的大網,柳青青在這樣的攻勢下竟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原來這個憨厚的農家漢子的愛意竟如此濃烈,她柳青青在做了那樣的事情後,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純粹的愛意?
“我終于可以這樣堂堂正正的看着你了,青青,我很高興。”刑場下的百姓叫罵聲越來越烈,官兵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可他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明朗。
忽然,沈石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簡樸的小盒子,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一臉躺着的卻是一隻白玉戒指。
“青青,我以前在村子裡聽你說過,男子需要手捧鑽戒,單膝跪地向心儀的女子求愛,親手将鑽戒套在女子的無名指上,這樣才能将她牢牢的套住一輩子,我不知道什麼是鑽戒,隻有這塊偶然得來的白玉。”說道這裡,沈石的臉上竟泛起了紅暈。
“柳青青,你願意嫁與我為妻嗎?”他手捧着白玉戒指單膝跪在刑場上,臉上的表情羞澀又熱烈,仿佛他們此刻身處的并非這修羅場一般。
“你……你不後悔?”柳青青眼裡止不住的流,她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的确夢想有這樣的一天,但跟着李襦風裡來雨裡去,見識了那麼多的鮮血和死亡,早就磨滅了她心裡僅有的少女心思,她甚至不記得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隻是沒有嫁妝和聘禮,沒有媒人提親,長輩主持,委屈你了。”沈石深情的說道。
“無事,我不介意。”柳青青掩住嘴,原本麻木的心好似被撕開了外殼,露出最敏感的部位狠狠的跳動着,鮮活不已,她有多少年沒有體驗到這樣的感覺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是個吉日,我們拜堂吧。”沈石将戒指套在柳青青的無名指上,戒指的大小剛好,無比契合。
“好,我們拜堂。”柳青青一邊笑着,一邊流淚,她在這個時代做了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情,隻有這一件事,是為她自己而做,也不枉她來這一趟。
“一拜天地!”沈石扶着柳青青,面帶笑意的朝着刑場外的天地一拜。
“這兩人在幹什麼?拜堂成親?瘋了不成?”“不知道,隻是這沈大人平日裡潔身自好,怎麼與着毒婦牽扯到了一起?”兩人對圍觀百姓的竊竊私語毫不在意,繼續着這項神聖的事業。
“二拜高堂!”沈石的聲音愈發嘶啞,甚至帶了些顫抖。對着小河村的方向,兩人再次遙遙一拜。
“夫妻對拜!”柳青青已經沒有力氣了,她剛被擦幹淨的臉上又布滿了淚水。
“沈……相公,我是不是最醜的新娘子?”柳青青有些羞赧。
“不,娘……娘子,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美的!”沈石慌亂的擦着她臉上的淚水,有些笨拙的說道。
“愣着幹什麼?殺啊!”行刑官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官兵手一抖,舉起長槍狠狠的往沈石的後背插過去,十幾根長槍頓時牢牢實實的布滿了他整個後背。
“相公!”柳青青一愣,連忙接住倒下的沈石,然而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上也布滿了長槍,鮮豔的血不停的往外湧,兩人的鮮血之愛地上交織成一幅凄絕的畫面。
柳青青嘴角湧出鮮血,艱難的扯下自己的一縷頭發,打成一個圈,套在沈石的無名指上。
“相公,禮成,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沈石蒼白的臉上展開一抹笑意:“此生無憾。”……
正午的小河村很甯靜,男人們都在屋子裡午睡,為下午的勞作養足精神,喧鬧的蟬鳴聲不絕于耳。三三兩兩的農家婦女們抱着竹籃子,三五成群的圍坐在大樹下,一邊躲着豔陽聊天,一邊做着手裡的針線活。
“柳家嬸子,你家青青這兩天好點了沒?”王嬸子縫着衣服,關切的問坐在一邊的小臉婦人。
“好了好了,今天中午醒了,就是精神不大好,現在還在睡着呢,等丫頭醒了我讓她親自去你家,多虧了王嬸子啊,要不然我家青青這次可就……”柳氏說道這裡,鼻子一酸,要不是王嬸子眼尖,她差點就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唉,人沒事就好,你可别還哭上了,免得你家那口子以為我們欺負你了,找上門來算賬哩!”“哈哈,就是,柳明那火爆性子我們可招架不住。”圍坐的婦女們發出善意的哄笑,倒是讓柳氏臉一紅,再也哭不出來了。
“隻是你回去也勸勸柳明,雖說這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但也要顧着點孩子們的意願不是,這青青要是真的不願嫁去沈家,這親事還是作罷吧,那沈家也是憨厚人家,想必不會為難你們。”王嬸子勸道。
“就是啊,不管怎麼說,還是孩子重要。”旁邊的劉家媳婦也跟着勸道。
“嗯,我回去跟我家的口子說說,隻是我也不怕大家笑話,我家那口子的性子各位也都知道,認準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唉~”柳氏蹙着眉頭,又氣又恨道。
“你也别急,總歸這事兒還有餘地不是,實在不行着親事就作罷,柳明那小子要是敢上脾氣,你跟嬸子說,嬸子幫你治他!”王嬸子笑着拍了拍柳氏的肩膀道。
“娘,妹妹醒了,這會兒正哭的傷心呢,我們都勸不住,你快回家啊!”柳山一臉着急的跑過來,抓着柳氏道。
“青青醒了?各位嬸子,我這得回去看青青了,下次再找你們聊天啊。”柳氏聞言立馬将針線往竹簍子裡一放,着急的向衆人解釋一番,便帶着柳山匆匆離去。
“娘回來了!爹,娘回來了!”還未進門,柳山便扯着嗓子吼開了,柳青青直愣愣的坐在床頭,臉上一片怔愣,眼淚卻是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個不停,柳明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上,手裡端着碗藥,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憋得一張虎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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