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電閃雷鳴,大雨持續了兩天,昏昏沉沉從夢中驚醒,環顧四周,新搬進的小屋子,那盞昏黃的吊燈發出微弱的光亮,卻感覺不到溫暖,第一次覺得身邊的一切如此陌生,也第一次想念老家那間可以聽到火車隆隆聲響的小屋子。我也,有些想念過去的我。
尼泊爾加德滿都,我來這裡已經快2個月了,感冒遲遲沒好,原諒我現在的聲音有點不一樣。
距離開始旅行已經是第四個月,我已經很久沒有新節目發出。每天每天依然有很多朋友關注我的微博,微信,每天
都會聽到他們說,什麼時候回國,什麼時候出節目,似乎回國和出節目是有着因果關系的,也似乎是大家希望我回
去,變成過去的我,那個依然給你講我的孤獨生活的我。可是,我想說,我回不去了。你願意接受,現在的我嗎?
小時候在外婆家的院子裡,新搬來一戶人家,有個小女孩,她叫敏敏,長的瘦瘦弱弱的,臉上有細小的雀斑,一年
四季都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不常出門,搬個小闆凳一個人坐在院子的石台邊,不說話,胡同裡的那些頑皮的孩
子常常捉弄她,欺負她,後來會害怕和她接近,他們說,她有傳染病,那種傳染病是碰到她就會渾身長滿類似雀斑
的東西。甚至有時候大人們,也看着敏敏竊竊私語。那個年紀的孩子不會懂得白癜風這種病是不傳染的,那個年代
的人們也都是人雲亦雲。
很長時間裡,我都不敢和敏敏說話,更不敢和她玩,我恐懼着耳朵裡聽到的那些言語,又害怕僅有的那幾個小夥伴
也遠離我。
或許是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裡,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我們都很孤獨,我忘記了我是怎麼和敏敏成為好朋友的但我清晰的
記得每次要碰到敏敏的手時我都會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懼感。那時候,我想我内心裡種下了一種叫做:懦弱的東西。
後來,敏敏搬家了,很久很久以後,我再沒了敏敏的消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欺負她,還會不會有人再歧視她的
疾病,但在我的心裡一直會為在别人欺負她的時候沒有站出來保護她而愧疚,在人們人雲亦雲的時候,不明就裡的
不理她而難過,在很長的歲月裡,我都覺得自己沒有自我不夠勇敢。
在我出來旅行之初,我并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裡,我不知道我因何而交于出行,我把所有答案交于命運,交于自
己的内心指引,當我真正的走在路上時,因為高原反應嘔吐胃出血住進醫院,打電話回家時,第一次深刻的懷疑自
己的選擇,第一次想要放棄,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懦弱不勇敢。
可是我的心告訴我不能放棄,隻能堅持。
熬過那段艱難的路,當我仰望拉薩的布達拉宮,坐在色拉寺安靜的聽僧人辯經時,院子裡一方四角的湛藍天空,陽
光溫柔灑在臉龐,樹葉随着微風搖晃。我的内心終于可以安定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我沒有錯。
離開拉薩的前一晚,十個陌生的小夥伴在八廓商城門口席地而坐,唱歌到淩晨五點,那個不眠夜,變成深刻的美好
回憶。你終于發現這個世界上,你并不是孤獨另類的一個,你再不會懷疑自己,因為很多很多人,和你是一樣的,
熱愛自由,擁有堅定的自己,他們的腳跟随着他們的心,一直在路上。
我依然記得有次趕火車時,眼看火車就要開了,我背着碩大的旅行包緩慢的跑,列車員說,你有一雙翅膀,你要飛
起來。我脫口而出,可是我飛不起來。
你有一雙翅膀,可是我飛不起來。這看似玩笑的話語,久久在腦海裡盤旋。什麼時候我丢了我自己的翅膀,什麼時
候,我已經把他們找回來。
那天和洛尼聊天,我說很多人都說我變了,有人說,我變得更加不靠譜了,有人說我變的越來越沖動了,有人說,
我變得沒有對父母的責任感了。我其實每天都會受到類似于你回國吧,你太不負責了,你會後悔的,什麼樣的話都
有,但我知道所有說這些話的人,其實都是關心我的,他們害怕我過的不好,害怕我選擇的感情不得善終。他們比
我要害怕。
而洛尼卻說,我喜歡你現在的你,因為你變的勇敢了。
她說她沒變,從加入時光電台的那天起,或許起初的時候,還有些迷茫,而歲月讓她變得更加清晰和明确了。
兩年前,我們第一次在北京見面,一起在世貿中心過跨年,擠在人群裡看世貿廣場的大屏幕數着倒計時,那時候我
們對自己的未來都充滿迷茫,渴望時間能提前告訴我們所有答案,我們需要的比我們擁有的多的多。
我做着一份薪水不高的悠閑工作,她一家又一家的跳槽。我活的不自由,她亦活的不潇灑。我們面對現實生活總會
很多無力感,但卻有着一股打不死小強的精神,相信總會好起來的。可是誰不是一樣的呢?
然而誰會想到兩年後,我終于走出來,而洛尼也終于安定下來。
我們終究會成長為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在經曆過懷疑不确定,修正自我迎合大衆,再到選擇自我,堅定目标。我們
都經曆着蛻變。這其中除卻經曆自己的不斷審視和猶豫不決,還有周遭朋友家人的質疑各種各樣的壓力。無論這個
時間多漫長。但總會找到最幸福的那個自己。
當你勇敢的向天空伸出你空無的雙手,你會穿過溫暖的風,意外的獲得一捧芳香。
被你隐藏在背後那雙翅膀,也會因為你的勇敢,而張開美麗的羽翼。
人的一輩子的那麼短暫,我不想追究因由,亦不想苦求結果,這路是我自己選的,我隻求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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