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是人的一種行為,指人臉各部分的動作和變化。人們常說:“臉是人感情的晴雨表。”這說明了神态與人物思想感情的關系是極為密切的,内心活動常常從人的臉部顯示出來的。
一個人心裡高興,往往就喜上眉梢;内心得意,就眉飛色舞;心裡擔憂,往往滿臉愁容;内心痛苦,就雙眉緊皺。神态描寫,就是指描寫人物臉部的細微的表情和姿态。
要寫好人物的神态,得注意如下兩點:
01、注意人物神态的細微變化
要寫好人物的神态,就要仔細觀察人物神态的細微變化。
比如笑,“微笑”是反映發自内心的喜悅;“歪起個嘴笑”是表示心懷鬼胎,不懷好意;“張大嘴哈哈大笑”既表現人物豪爽的性格,也表現笑得痛快。
可見隻有觀察清楚各種神态的特點,才能在描寫神态中反映不同的意義。
不同年齡、不同性别的人在同一場合的神态往往是不一樣的。年齡相近,性别相同的人,由于思想性格不同,對待同一件事,他們的神态也常常各不相同。
即使是同一個人,碰到不同 的情況時,他的神态也會不一樣的:
高興時——嘴角上泛起一陣漣漪,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傷心時——鼻子兩翼一掀一掀,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緊張時——不住地喘氣,臉色灰白,雙眉緊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憤怒時——豎起了眉毛,眼珠子瞪得像要彈出來似的。
發愣時——兩眼直呆呆向前望去,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裡。
哭泣時——亮晶晶的淚珠在他是眼睛裡滾動,然後,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着他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我們平時要重視對人物神态的作細緻的觀察,同時還可以從課文中學習一些描寫人物神态的詞語和方法。
02、行動和語言描寫相結合
神态描寫要結合在人物行為或語言叙述中,加強文章的表現力。
神态描寫可以采用概括描寫的方法,寫出人物神态與衆不同的地方,這樣讀者看了以後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可以通過比較,寫出人物的神情、态度與衆不同的地方,這樣可以充分反映人物的性格特點。
描寫神态,還可以采用逐步深入描寫的方法,寫出人物神态、表情的發展變化。采用這種描寫方法,既要注意前後聯系,又要前後有變化。
這樣,文章才能前後連貫。但是這種變化, 要自然、恰當,不能使讀者看了有不協調的感覺;有時要對變化的原因作必要的說明。
【概括描寫示例】
大路旁有個小草棚,人們都擠在下邊避雨。大夥說着笑着,談論着這場 雨正下得緊,從大路上跑來一個姑娘,十八九歲,高高的身材。衣服被淋濕了,貼在身上,不時滴着水珠。一雙很俊的眼睛,露出純潔堅定的表情。
她沒有擰衣服上的雨水,也沒有跺腳上的的泥,隻用手輕輕掠了一下額前的幾絲淋濕了的頭發。她在草棚最邊上找了一塊剛能避雨的地方,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裡。
文段先寫人們擠地草棚下避雨的表情、動作,人們談着、笑着,有的甩傘上的雨水,有的脫衣服晾着。接着寫姑娘避雨時的不同神情,通過對比突出姑娘是位年輕的有心計的人,為下文作鋪墊。
【對比描寫示例】
巡捕見問,立刻趨前一步,說了聲:“回大帥的話,有客來拜”。話言未了,隻見拍的一聲響,那巡捕臉上早被大帥打了一個耳刮。
接着聽制台罵道:“混帳王八蛋!我當初怎麼吩咐的!凡是我吃着飯,無論什麼客來,不準上來回。你沒有耳朵,沒有聽見!”說着,舉起腿來又是一腳。
那巡捕挨了這頓打罵,索性潑出膽子來,說道:“因為這個客是要緊的,與别的客不同。”制台道:“他要緊,我不要緊!你說他與别的客不同,随你是誰,總不蓋過我!”巡捕道:“回大帥,來的不是别人,是洋人。”
那制台一聽“洋人”二字, 不知為何,頓時氣焰矮了大半截,怔在那裡半天;後首想了想,蓦地起來,拍撻一聲響,舉起手來又打巡捕一個耳刮子;接着罵道:
“混帳王八蛋!我當是誰!原來是洋人!洋人來了, 為什麼不早回,叫他在外頭等了這半天?” ——摘自李伯元《官場現形記》
這一段作者沒有孤零零地寫制台對洋人的奴顔卑屈,而是極寫他在同一件事上對巡捕的不同的兇狠的态度,進行強烈對比。
制台吃飯時,當巡捕第一聲向制台報客到,結果吃着一記耳光,另加一腳,因為制台吃飯不會客。但當巡捕繼而報告說,來客是洋人,卻又挨着一記耳光,緣由是洋人來了,為什麼不早報?
一前一後,同是制台,同一件事,同是兇狠,卻自相矛盾,活活畫出了制台的陰陽臉、奴才相。這種抓住人和事的矛盾,前後對比,相互映襯。
運用這種方法,就是巧妙地、準确地抓住一個人、一件事,讓他前後對比,以此深刻揭示本質。
【逐步描寫示例】
她不是魯鎮人。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裡要換女工,做傭人的衛老婆子帶她進來了,頭上紮着白頭繩,烏裙,藍夾襖,月白背心,年紀大約二十六七,臉色青黃,但兩頰卻還是紅的。
衛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說是自己母家的鄰舍,死了當家人,所以出來做工了。四叔皺 了皺眉,四嬸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厭她是一個寡婦。
但看她模樣還周正,手腳都壯大,又隻是順着眼,不開一句口,很像一個安分耐勞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皺眉,将她留下了。
她仍然頭上紮着白頭繩,烏裙,藍夾襖,月白背心,臉色青黃,隻是兩頰上已經消失 了血色,順着眼,眼角上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了。
這一回她的變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凹陷下去,連精神也更不濟了。而且很膽怯,不獨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見人,雖是自己的主人,也總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遊行的小鼠;
否則呆坐着,像是一個木偶人。不出半年,頭發也花白起來了,記性尤其壞,甚至于常常忘卻了去淘米。
我這回在魯鎮所見的人們中,改變之大,可以說無過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頭發,即今已經全白,全不像一個四十上下的人;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而且消盡了先前悲哀 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
隻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個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籃,内中一個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長的竹竿,下端開了裂:她分明已經純乎是一個乞丐了。
這是魯迅的《祝福》中,對祥林嫂的幾次神态描寫:
祥林嫂初到魯家時:祥林嫂雖然一身寡婦裝束,“臉色青黃”,但是“模樣還周正,” “順着眼,不開一句口,很像一個安分耐勞的人,”“兩頰卻還是紅的”。
祥林嫂第二次到魯家時:她依然穿孝,還是“臉色青黃”,但是“兩頰上已經消失了 血色”,仍舊“順着眼”,“眼角上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了。”
祥林嫂到魯家幹活近一年時:“眼睛凹陷下去”,精神恍惚,“很膽怯”,“怕暗夜, 怕黑影”,怕見人,“總惴惴的”,“呆坐着,像是一個木偶人”。
祥林嫂淪為乞丐、臨死前:“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隻有那眼珠 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個活物。
這四幅神态描寫借助肖像描寫,同中有異,變化發展,逐步深入,從前後對比中,表現了祥 林嫂衰亡的過程,體現了祥林嫂的内心和思想的變化,反映了祥林嫂在舊社會的悲慘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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