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說2018年在西方有什麼電影大事件,那麼就一定是由這部帶來的。
《此房是我造》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
此片一出,就讓那些喜歡把《下水道的美人魚》、《索多瑪120天》等獵奇禁片挂在嘴上的人變成幼稚的小孩。
一看導演拉斯·馮·提爾,就知道,這麼兇殘的片子出自他手并不奇怪。
早在2011年他就在戛納電影節上對外宣稱自己是個納粹,并表示同情希特勒的遭遇。
于是成了當年戛納官宣的“最不受歡迎的人”,并下了封殺一年的禁令。
拉斯·馮·提爾
此次他帶來的《此房是我造》更在首映禮上引起軒然大波。
有半數觀衆,在觀影過程中離開,并痛斥這部電影就不應該存在。
與《地球》不同的是,他們并非被宣發引導,看到與自己預期相左的片子而憤憤不平。
相反,他們知道拉斯·馮·提爾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之前的作品有多邊緣與難捱。
但依然被電影驚到怒豎中指。
可還有另外一半的人,為這部片子留下,并在觀影結束後,起身鼓掌長達6分鐘。
毫無疑問,這部是當下最具争議也最反叛的電影。
不了解拉斯·馮·提爾的人可能想象不到,為什麼會有人如此的病态。
可他恰恰就是一個拍片治病的人,他用這部挑戰道德底線的電影,将近年來炮轟過他的媒體都再次一一得罪了一遍。
電影的結構與《女性瘾者》有些相似,都通過影片主角對另一個人的講述來引出故事。
前作對話的對象是一名學者,而這次則直接換成了《神曲》中,送但丁前往地獄的擺渡人,維吉。
這也給電影蒙上了一股濃厚的宗教意味。
電影總共分為五個章節,分别介紹了,連環殺手傑克的起源與被他殘忍殺害的四個女人與兩個孩子。
第一章裡被殺害的是一個嘴碎的女人,她因為汽車抛錨而向傑克求助。
在傑克答應帶她到最近的工匠那裡去維修千斤頂時,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将他形容成是一個殘暴的連環殺人犯。
卻沒想到在最後一刻成功激怒了他,她說:“我收回剛才的話,你慫成這樣不可能有膽子殺人。”
這是傑克殺人意識的覺醒,他用千斤頂把對方的腦袋砸了個稀爛,并開始着手收拾屍體。
整個過程,看不到他一絲的慌張。
在第一次的激情殺人之後,他就重拾了兒時虐殺動物的快感,從而開始了長達20年的殺人路程。
他親口承認自己共殺死了61個人。
但在他講述的前四章中,死者卻無一例外都是女性。
有汽車在路旁抛錨求助的中年女性;獨身守寡的老人;帶着兩個小孩的年輕媽媽;漂亮的妙齡女郎。
但她們會被殺害都是因為一些緻命的缺點。
汽車抛錨的中年女性過于尖酸刻薄;孤寡老人貪财,想要更多的養老金;年輕的媽媽跟女郎則太過容易相信男人。
她們本都有機會逃過傑克的殺害,卻一個個往火坑裡跳。
電影中的女性完全被導演刻意醜化了。
這也是媒體炮轟拉斯·馮·提爾的另一個原因,他仇視女性。
與傑克對話的擺渡人維吉說了一句話:“你為什麼總挑愚蠢的女人下手,因為你覺得自己比她們優越?”
而他對此的辯白是,她們更容易合作。
這種近乎赤裸的表達,是導演仇視女性的借口,也更徹底的激怒了大部分人。
在影片中,導演将主角形容成是一個患有重度潔癖的偏執狂。
他甚至在殺人後,久久無法離開現場,就因為懷疑還有殘留的血迹沒有清理幹淨。
他崇尚秩序,并嚴格踐行所謂的标準,同時也足夠的殘忍孤僻,從小就具備人性最陰暗的一面。
他沒有同情心,能毫無表情的虐殺動物,将鴨子的一隻腳裁去,并扔到水中看它無望掙紮。
如果說,主角的性格是為了故事服務,那麼他的思想就完全是導演賦予的了。
傑克在一次次的殘害中,逐漸将其藝術化與宗教化。
他将死者做成标本随意擺弄,并拍攝下照片将其奉之為藝術。
他所喜歡的照片底片裡那黑色的光,就暗示了他處于人性極善的反面,那便是極端的惡。
他将殺害與折磨當作是終成藝術的必經之路,就像絕世的美酒在釀成之前,葡萄需要在自然界中經曆一定程度的腐敗以獲得更高的糖分。(在基督教中,葡萄酒常指代耶稣的血液)
腐敗是受害人眼中絕望的眼神,美酒則是死亡後肉身不滅的軀幹。
片名的《此房是我造》與其說是在造房,倒不如說是在建造一座教堂,一座由凍僵的屍體搭建的教堂。
傑克聲稱讨厭宗教,但每件事情都與宗教的誕生不謀而合。
從第一章至最後一章,他經曆了教義的覺醒(死亡與藝術的連結),神迹的顯現(沖刷掉他犯罪痕迹的那場大雨),獻祭(對家庭的獵殺),對舊價值觀的傾覆(殺死自己所愛之人)。
而他就是自己教義的教徒,從而将自己渲染成了在惡靈中求存的但丁,并在通往天堂的懸崖峭壁上墜入無間地獄。
可見這部電影對西方基督教國家的沖擊,他被冠上反基督徒的惡名也無可厚非。
無論拉斯·馮·提爾怎麼在藝術層面上把傑克包裝成一朵“惡之花”,甚至給了他一個性無能的隐喻來促成他的生理動機。(在英語中jack就有千斤頂的意思,第一章中始終無法工作的千斤頂就符合了這個隐喻)
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精神上的弱者。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常以憤怒的姿态示人。
過于偏執也導緻了他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活,從而陷入痛苦與殺人中循環往複。
本文圖片來源于網絡
拉斯·馮·提爾在導演中絕對是一個異類,他的每部電影都在表達對現代電影的反叛。
片子裡的禁忌與露骨都傳達出了種種的生理不适,能否接受他這樣的挑釁就見仁見智了。
《此房是我造》猶如一部關于哲學與藝術的對話體論文,裡面有很多非常極端的觀點,也像希特勒一樣去痛斥一般道德。
我能理解那些喜歡這部電影并将它推到崇高地位的人。
但卻無法允許自己去喜歡,甚至是接受它的一星半點。
這部極端價值觀的電影,唯一指明的一點,那便是人性的灰度能有多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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