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對于無數書迷影迷來說,都是一場不願從中醒來的幻夢,一切美好、想象和對成長的思考都在魔法世界生根。而從年初就放出風聲的重新上映,早就已經賺足了一波流量,等到宣布這個系列的首部電影《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定檔8月14日時,作為觀衆的我隻想說“拜托快點全系列重映!”
口碑流量俱在的經典
《哈利波特》系列(以下簡稱HP)講述的故事可以簡單到用一句話概括,魔法世界中處于對立的兩類巫師進行的長時間對抗。
主人公哈利·波特作為“大難不死的男孩”,承擔着殺死伏地魔的巨大責任,而這一責任在他逐漸長大的過程中,随着伏地魔勢力的強大而變得越發艱巨。
HP塑造了一個非常完整的魔法世界觀,有曆史設定、不同種族和生物、通行的法律和規範以及較為完備的巫師學校、組織。其中圍繞哈利的生活展開的部分主要是著名的巫師校園霍格沃茨和校園中的師生。近年被搬上銀幕的《神奇動物在哪裡》系列也是同一世界觀之下的衍生産品。
整個電影系列有8部,第一部于2001年正式上映,距離今天已經有将近20年時間,但是電影的熱度卻絲毫不減,在今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中,HP系列展映門票在幾分鐘之内全部售空。
除了巨大的粉絲數量和多年來在全球範圍内客觀的票房價值,HP在制作上的精良程度讓它不僅僅是一部“粉絲電影”,而是口碑獎項俱在,奧斯卡和BAFTA多次提名的好成績也能從某個角度看出其水平。
當然,作為名著改編電影,尤其是奇幻小說改編電影,難度最大的或許就是如何“還原”文字所描述出的幻夢一樣的世界。那些旖麗字句和大膽想象之下的“魔法”、“巫術”如何用實體化的電影場面來展現,填充文字背後的實景畫面,是電影必須考慮的。
或許CG動畫、綠幕特效已經能夠讓設計成為現實,但是如何精确設計出那些“名場面”才是核心所在。HP電影系列顯然将這種設計感發揮到極緻,賦予書中的描述足夠巧妙美好的實景畫面,讓魔法有了形狀。而有些場面甚至可以被稱作超越原著。
霍格沃茨初現
對于我來說,即使看了十幾遍原著,對所有的情節和描述都已經了然于心,電影中霍格沃茨第一次出現的場景還是可以換來驚呼。
學生們坐着小船看到峭壁上的城堡,月明星稀,豁然開朗的感覺湧現出來,燈火和燭光讓城堡沒有清冷孤獨的感覺,反而有一點溫馨的味道,似乎昭示着這裡将會成為無數人的第二個“家”。
堪稱經典的場景從一開始就奠定了整部電影的基調,讓魔法世界充滿古老的意味,魔藥課上的坩鍋、鄧布利多書房前的石獸、占蔔課程中對于星象的研究,讓巫師的存在更加具有神秘色彩,與現代化的麻瓜世界泾渭分明。
在電影場景之中,霍格沃茨中的湖泊更加像是一片海域,從較為遙遠的地方與城堡形成對應,原作中用約一頁紙簡單描述的場景在電影裡得到放大,從遠景收縮到中景,人物在五條小船上并行,而船上的燈光與城堡中的燭光形成對映,在湖面上留下的倒影延伸到畫面外,更加有悠遠和一絲不确定性。
在這裡,三人組、半巨人海格和很多其他或許重要或許不重要的人物,都隐去了,重點完全放置于遠處的城堡,反而能夠提供給觀衆一種沉浸式的驚豔。
一團黑色的攝魂怪
HP中最為讓人反感的生物大概就是攝魂怪吧,他們在第三部《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中首次出現。書中描述這類怪物為“披着一件鬥篷,全身都像在水裡泡爛了一樣,有着結痂的手掌”。
攝魂怪的食物就是記憶中的快樂,他們能夠奪取快樂的感受,讓你想起最可怕的事,兜帽下面的“嘴”會吸去人們的靈魂,被稱為“攝魂怪的吻”,被吸去靈魂的人通常很快就會走向死亡。他們是監獄着阿茲卡班的恐怖守護者,隻有守護神咒(呼神護衛)才能驅逐。
這種對于人的傷害處于精神層面的怪物在書中可以通過氣氛的渲染和語言描述來展現其恐怖,而電影想要用畫面講述這種怪物帶來的悲痛則是一件難事,而如何拍攝攝魂怪聽起來就足夠惡心的外觀也需要考量多種因素,從視覺效果上來說,那種腐爛結痂的惡心畫面并不适合盡數照搬。
而我們能看到,電影中的處理方法可謂巧妙,在氛圍的渲染上,使用“寒冷”這一意向,與恐懼感對應,攝魂怪出現在火車上時燈突然黯淡,從玻璃開始逐漸出現薄霧、然後有冰花,最後連瓶子中的水都開始上凍。
然後是一團黑影,看起來是破爛鬥篷下有一些類似于骷髅的形象隐約閃現。在快要清晰的時候轉接到下一個畫面,避開了對攝魂怪的直接正面表現,讓這種生物更加具有難以猜測的神秘特點,恐怖和窒息感淋漓盡緻。
或許很多人都會記得攝魂怪盤旋在禁林上空的鏡頭,一團團黑色影子籠罩在整個電影畫面中,壓迫住每個人的神經,會聯想到蝙蝠盤旋的場景,陰沉黯淡,與冷色調的禁林背景完美融合。當小天狼星已經失去抵抗之力在湖邊躺倒,攝魂怪之吻試圖吸取他的靈魂的時候,人物與攝魂怪之間的空氣凝固扭曲,像霧面籠罩。
比起實體怪物,攝魂怪更像是懸浮在空中的氣體,正是由于這種近乎虛無缥缈的感覺,才更加貼近他們攫取靈魂和情感這一特殊技能,在電影畫面中,這種虛無的感覺與情緒特征和表現力相結合,需要演技加成,讓這種需要表現出的恐懼感滲透進每一個微表情和小動作中。
而這樣的表現技巧也傳承在《神奇動物在哪裡》之中,默然者就是一種在抽象和具象之間反複切換徘徊的形象,也同樣與情緒情感等難以用具體物質量化的能力相關。用近似于氣體、較為虛無,形狀上具有較大流動性的方式描述這種“生物”更加貼合奇幻設定,也有更強的表現力和塑造空間。
奇幻電影:适度留白與大膽幻想
魁地奇作為魔法世界最為經典的運動之一,在全書中關于魁地奇比賽的描寫有十餘次,其中哈利作為一個優秀的找球手,魁地球比賽對他的個人發展和人物性格塑造來說起了很大的作用,而電影中也多次展現其比賽鏡頭。
但對于觀衆來說,HP系列的第四部《哈利波特與火焰杯》中花費大量筆墨描繪的魁地奇世界杯賽則在電影中被一筆帶過,用不到幾秒的時間講完了整場賽事,隻給出宣布比賽開始的一小段,舍棄了對于比賽内容的精彩展現——驚險的找球過程、吉祥物灑下的假金币和憤怒的媚娃,都隻能在書中對這段内容展開無盡想象而沒有機會在大屏幕上看見他們,無疑是一種遺憾。
但仔細思考之後,會發現,電影内容舍棄這場比賽,而認真描繪哈利在霍格沃茨的幾場訓練反而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校園内比賽的場景可以讓電影更加有觀賞性,競技運動中的刺激和勝負都能調動觀衆的胃口,也讓魔法世界中的運動規則能夠以清晰的方式呈現在銀幕上,讓魔法世界觀更加完善。
同時,比賽中使用的大量特效技巧可以讓觀賞效果非常有趣,金色飛賊的一雙不停扇動的翅膀就足以看出打磨的細緻程度,幾乎讓原著中的描繪都顯得遜色。電影藝術的美好就在于此,賦予文字以活力,讓書中的美好更加立體。
而魁地奇世界杯則“不能”描繪,因為書中對其的叙述已經極盡功力,紛繁複雜的文字足以讓人帶有無數幻想,在腦海裡展開無數種可能性,而電影無論表現出哪一種,都隻能讓人覺得“還有提升的空間”。
必須承認,有時候文字能夠到達圖像無法探索的深刻境地,而奇幻電影能認識到表現力的“極限”,其實是一種對留白的灑脫,将最美好的東西留在想象的無數種可能性中,讓觀衆不會留下固定印象的不完美記憶。
HP在這樣的取舍之間做得很好,這也是奇幻小說改編電影最為難得之處。而撲街的電影往往就是對特效的過于依戀,拘泥于“現實”和“固定化”的展現形式,毀壞了文字構建的美好世界。而在哈利波特重映之際,也隻能希望,現在的奇幻電影能夠向以往一樣造夢,而不是堆砌着怪物和閃光超能力“毀三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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