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死了。
從那輛出租車駛進連路燈都沒有的“靈城路”開始,我就應該死掉。
死掉,就不會有這麼多恐懼了。
鬼,死人,眼球,黑暗。
我隻是個高中女生,我今年才剛成年!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遇上這些事!
我已經瘋了!
我覺得,我現在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死了,就沒有那些恐怖到極緻的黑暗,沒有鬼魂,沒有無邊無際的床了。
死了,就不會再害怕了。
死吧,死吧,死吧!
我閉上了眼睛,舌頭微微彈出,牙齒探到了舌頭根部。
都說咬舌自盡,我,試驗一下。
“你最好不要咬,因為除了疼,你不會死。”
白發鬼的聲音有些冷,不過不是性格上的冷,而是單單指聲音。
就好像他嘴裡吐出的不是字,而是冰水一樣,潑在我的身上。
他是個死人……嗯……或者說是個鬼,還是個挾持了我把我綁在床上的鬼,他說的我又怎麼會聽呢?于是我固執的,咬了下去。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氣。
然而,連血,都沒有流出來。
隻有疼。疼得徹骨,疼得撕心裂肺。
我疼得掙紮了起來,抖動的那鐵鍊嘩嘩作響。
“不聽勸。”白發鬼坐起身,手指伸進我張開的嘴中,沖着我的舌頭點了一下。
我的掙紮,戛然而止。
不疼了。
沒錯,一點點都不疼了。
白發鬼紅色的眸子看着我,手指,在我的舌尖上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修長白皙的手指從我口中移開,帶起了一道長長的銀色的唾液。
而我的眼睛,一直呆滞的看着那雙不斷移出的手指,直到看到那道銀光。
我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了……他,一個死人的手,伸進了我的嘴中。
一陣嘔吐的欲望瘋狂翻湧,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我可能還知道些什麼:那個白發鬼,好像在我耳邊說了句話。
“你……逃不掉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了我的身上。
好暖。
我揉了揉眼……等等,揉眼?我不是……被鎖着嗎?
驚訝的瞪大了眼,我坐在教室的凳子上,趴在教室的桌子上,身上哪有什麼鐵鍊子鎖着。
“做惡夢……還是……”
我扯過擺在桌子上的手表,我被鎖在教室出不去的那一天是六月三日。
而手表上……
六月三日!
六月三日?!
外面陽光明媚,不似中午的毒辣,而且教室空無一人,這明顯就是早上啊。
六月三日的早上!
怎麼……可能……
我癱坐在凳子上,舉着手表,盯着時間。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掏出了手機。
六月三日,5:39
真的是……六月三日。
等一下!
我翻開了手機的通話記錄。
上面第一條通話記錄,卻并不是我想的那一條。
不是那個一直在靈城旅館門口等活,脾氣很好的出租司機。
而是前幾天給班主任打的電話。
“真的,都是夢嗎?”我手撫着額頭,種種的一切都表明,今天就是今天,而那些鬼啊靈城路啊什麼的都是假的。
我一定是不習慣趴着睡……
等一下,趴着睡!
我怎麼會趴着睡?
如果今天是六月三日,我記得六月二日那天我是走着回了家的啊!
六月二日的晚上,我明明做好了飯,明明坐在我的那間小出租屋裡寫作業到很晚,明明睡在我那張鋼絲床上啊!
可為什麼……我趴在學校桌子上。
到底什麼是真的!
停電的靈城路,詭異的靈城旅館,鬼,血紅的眼球,白發帥哥,這一切,都真實的不像是夢。
而眼前,趴在桌子上的我,六月三日這個日期,六月二日的記憶,這一切,倒更像是假的。
“千萬不要,是假的啊!”
我的身體又開始抖了起來,是我心理太弱了?大概吧,說實話,我是很怕鬼的,就算偶爾看幾部鬼片,也是見到鬼就跳過好幾分鐘,一部片看不了三分之一。而昨晚,不對,不能定義成昨晚,應該說……六月三日的晚上。六月三日晚上發生的一切一切,都遠比鬼片恐怖十萬倍!
漸漸的,身子軟了下來,我又趴在了桌子上,長發蓋住了我的臉,也蓋住了外面的陽光。
“喲喲,看我們的大學霸,不愧是學霸,這麼早就到了,不過裴大學霸,來了可不是睡覺的哦!”
一聲帶有濃濃嘲諷意味的女聲傳來,在她說完後,還傳來了另外幾道帶着不屑的嘲諷。
我擡起頭,看向了門口。
一個燙着卷發,沒穿校服,長相堪稱妩媚的女生斜挎了個包站着,雙手環胸,滿是傲氣的盯着我。
而她的身後,則是四五個同樣不穿校服,一看就透着痞氣的小太妹樣子的女孩。
再一看手表,5:50,快到來學生的時間了。
“王雯雯,早。”
我打了聲招呼,卻興趣缺缺,畢竟心頭的事太多太亂。
“呦呵?今天這裴大學霸要耍脾氣?”王雯雯把玩着自己卷發的發梢,沖身邊的一個女生使了個眼色。
那個女生嘿嘿一笑,徑直走到我的課桌前,将我課桌上的書一把拍到了地上。
我沉默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幾乎每天,她們都會這麼做。
而我,隻能去撿。
并不是我性格軟弱,好吧,可能我就是性格軟弱。
王雯雯的老爸是校董之一,老師都對她禮讓三分,而且她手底下一群所謂的“姐們”都是混社會的,一般學生也不敢招惹。而我?我就更不敢了。
我是個孤兒,嗯……準确的說,我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了。
然後,我就成了孤兒。
我拿什麼,我用什麼和王雯雯鬥?
除了忍,我還能做什麼?
再父母剛出事那會,開始有些親戚會接濟我,讓我去他們家住兩天,可時間一久,親戚們就開始嫌棄我這個“累贅”了。
還好,我還有父母的保險金。
十三歲,我自己出來住。學費,房費,吃的喝的,都是我出錢。
天知道握着五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擔心着有人搶劫,擔心着自己卡裡還有多少錢,為了學校的獎學金還要努力學習掙獎學金,而這所出得起高額獎學金的高中——青雲高中,更是市裡遠近聞名的“富二代學校”。
别的不多,就是富二代多。
很顯然,我惹不起富二代。
像現在這樣的事,我隻能忍。
默默地移到前排,撿起書,擺回桌子上,卻沒有回座位。
我知道之後要發生什麼。
果然,啪的一聲,那些書又掉到了地上。
就不能換些花樣嗎?次次是扔書,而且每次都要扔兩回,真是幼稚。
我本着哄小孩子的心情,又撿起書擺在桌上,那個小太妹吊兒郎當的回了王雯雯的身邊,王雯雯一聲冷哼,坐回了她的座位——第四排的正中間。
這個位置有多好上過學幾乎都知道,無疑是學習的風水寶地,卻給了王雯雯——一個年級倒數空有皮囊的社會姐。
而我,裴音,年級第一,卻隻能孤單單的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旁邊連個同桌都沒有。
這就是富二代,與孤兒的差距。
因為老師也得罪不起那些富二代,所以為了顯出那群富二代的優越,我這個窮孤兒隻能靠後靠後再靠後,以顯示那群啃老炫富不學無術的孩子們的地位。
陸陸續續的有人來,一天的校園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裴音,教教我這個題吧。”
“哎!我先來的,講不講理!”
“你……”
一下課,一群人圍在我的桌子邊。
都是群富二代我知道他們的目的,不是想問我問題,也不是瑪麗蘇的一個個愛上我想要泡我,他們隻是争搶着捉弄我的機會,用以讨好他們心中的女神——班花王雯雯。
當他們掙出先後之後,就會有人坐在我身旁的空位,然後想盡辦法讓我出醜,一般這個時候,王雯雯就會站起來對那個漢子一個遙遙的飛吻。
我就像是一個工具,或者說是一個道具。
一個用來博王雯雯好感,用來換取飛吻的道具。
終于,一個男生坐到了我的身旁,拿了張白紙,指着空白問我這個題怎麼回答。
不過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我回答,他自顧自的用鋼筆在上面畫着,然後鋼筆忽然寫不上了。
“怎麼斷油了?”他一臉不解的樣子,然後甩了甩鋼筆。
不小心的,嗯,一不小心的就甩到了我的校服上。
藍色的鋼筆墨水在校服上很顯眼。
“對不起。”他嘴上說着對不起,卻已經起身看向了王雯雯那邊,王雯雯也是一個飛吻過來,擺了個妩媚的造型,甚至撩起了自己穿着的短裙的一點點……
這就是女神,他們的女神,真不知道這群富二代是怎麼想的。
捉弄完我,男生們嘻嘻哈哈的回了自己的座位,我則擦着自己衣服上的墨水。一句話都不說。
我正擦着身上的很難擦去的鋼筆墨水,忽然整個班都寂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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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女生夜晚獨自打車遭騷擾,恐怖的不是司機而是随後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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