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前後,就有小販拉着裝滿柚子的三輪車沿街叫賣。飒飒秋風也仿佛塗抹上一層蜂蜜般的氣息。
每年到了十月前後,或者更晚點,秋風飒飒時,成都大街小巷便飄起了糖炒栗子的香甜氣息。與此同時,水果小販拉着一輛大三輪車,裝着滿車梁平柚子,沿街叫賣。那些像小黃燈籠的梁平柚,散發着獨有清香,為飒飒秋風塗抹上一層蜂蜜般的氣息。
先前,梁平柚産量少,價格高,成都能夠品嘗者為數不多,即使偶爾買一兩個,也得憑運氣。不是所有的梁平柚都味道純正香甜。好幾次買回家,剝去層層外皮,掰開緊實的牙瓣,好不容易吃上果肉,隻覺舌尖酸澀發麻,敗了吃興。
話說成都人的日子,日漸滋潤起來,水果不再是奢侈品,各色品種均能在大街上買到。深秋的水果店裡堆滿了大如排球的外地柚子,如廣西沙田柚、福建蜜柚、台灣紅心柚。價格從最初的二十幾元降到七八元一個。這些柚子個個沉甸甸,水靈靈,散發着濃郁清香,誘人一嘗。
福建蜜柚塊頭大,最壓秤,且皮薄,肉多,水分足,酸甜味,與先前的柚子有天壤之别,一改我關于柚子酸澀苦的印象。論甜度,形如秋梨的廣西沙田柚最佳,雖然個頭比福建蜜柚小點,但果肉清甜純正。台灣紅心柚價格最貴,味道自然也不錯。真正上乘的梁平柚子,不僅純甜嫩脆,而且濃烈蜜香,與沙田柚、福建蜜柚并稱為“三大名柚”。據考證,梁平柚在四川梁平栽培已逾200年曆史,系乾隆進士梁平人刁思卓自福建省引入,初植于梁山鎮東門松柏客棧内,在梁平縣的特殊自然條件下,優化而成獨具特色的柚樹品種,是中國柚類平頂型柚的代表品種。
母親喜食柚子。每次柚子剝皮後,要精細地剔除中層白瓤,一牙一牙掰着、省着吃;最後,還将淡金色的外皮放到太陽下曬幹儲存起來,等哥哥從北京回來,就用黑色的荥經砂鍋藥罐子,放入冰糖,為他熬水喝。母親說,哥哥火氣重,喝柚子皮水清熱解毒。柚皮水色澤淡黃如琥珀,我也忍不住喝幾口,清香潤甜略帶藥苦味。
廣東盛産柚子。廣東人會吃擅做,常人覺得最苦最難吃的柚子白瓤,他們也拿來做菜。前年哥哥邀請父親和我去廣東遊玩,在廣州西關著名的南信甜品店,哥哥請我們吃了一道取名“楊枝甘露”的甜品。用椰汁與芒果打成濃漿,加入西米和搓成散粒的柚子肉,味道非常美妙。而今,成都甜品店也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其主打甜品均為“楊枝甘露”,衆多時髦姑娘趨之若鹜。
立秋已過,柚子又快上市了。我也準備做一罐柚子茶,将秋天的清甜、母親的愛意延續到深冬。(苑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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