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第75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辦方選擇了電影《楚門的世界》作為整個活動的主視覺設計,把影片的最後一幕設計成海報,鋪滿了整個戛納。
那麼作為一個法國主導的國際電影節,時間又過去了二十多年,為什麼又把這部美國好萊塢的電影拿來做主題呢?
對此戛納官方的解釋就能解答這個問題,戛納官網說:
這段話翻譯過來就是(自譯,如有不當還望指正):
彼得·威爾(導演)和安德魯·尼科爾(編劇)的《楚門的世界》是柏拉圖“洞穴寓言”的當代反映,其決定性場景促使觀衆不僅要體驗現實與其再現之間的邊界,還要深思操控與宣洩之間虛構的力量。
這段話中“洞穴寓言”指的是柏拉圖的一個著名寓言:
寓言講的是在一個洞穴中,一群囚犯從小就被鎖在這裡,沒有自由。
他們身後有一堵牆,面前有一堵牆,所以這些人隻能看到前面牆上的東西,看不到真實世界。
有人會在他們身後的火堆前模拟現實世界的事物經過,也會發出聲音。
這些囚犯一輩子看到的都是牆上模糊的投影,所以他們認為這些投影就是“真實世界”。
柏拉圖還指出,操控那堆火(既是人造光也是某種理念)和投影的人就是少數藝術家。
柏拉圖洞穴寓言示意圖
由此可見,電影《楚門的世界》完全就是這個殘酷寓言的翻版。
楚門從小就被置于一個柏拉圖洞穴般的“投影世界”,除了他自己,他周圍的一切都是電視制作人營造出來的“假世界”。
柏拉圖的這個寓言還有下文,他說就算有個囚犯僥幸逃跑了,或者被釋放了,但因為他已經習慣看那些模糊的投影,即便逃到真正的真實世界,也會不習慣真實世界刺眼的陽光,甚至不認為那就是真實,反而還會回到他已經習慣的洞穴。
隻有真正的哲學家(智者的意思)經過多年準備,才能離開洞穴接觸真實世界,大多數人隻能活在洞穴深處,少數人操控火和投影。
雖然柏拉圖這個寓言本來是針對科學真理的世界與人類感知到的世界提出的,但也可以延伸到虛構領域,甚至宣傳領域。
影片中的真人秀導演克裡斯托夫就扮演了操控投影者的角色,他也代表了上帝、獨裁者等象征形象。
他精心為楚門代表的人類設計了一個“伊甸園”,希望他永遠活在如柏拉圖所說的洞穴裡,看到的都是投影的假世界。
因為作為上帝角色的克裡斯托夫知道,所謂“外面的世界”和“裡面的世界”本質上沒有差别,隻有範圍大小的差别。
你認為你活在“外面的世界”,但其實我們平時真正接觸到的世界真的有那麼大嗎?
網上有種說法,說這個世界是由代碼組成的,我們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NPC。
這兩年發生的魔幻事件每次都能引發大量圍觀,就像電影中全世界觀衆對楚門的圍觀。
但事情再魔幻,再不可思議,唯獨缺少的就是真相。
我們看到的所有事件都仿佛被操控了一般,隻能看到有人希望我們看到的,這些人就像克裡斯托夫希望楚門看到并感知的那樣,達到一種“快樂且無知”的狀态。
所以一旦我們要接近真相時,就會像楚門一樣,被一雙無形的手阻止掐斷。
我們和楚門沒什麼區别,隻能看到模拟的“假世界”,根本看不到真實世界。
這些“假世界”存在于電視、新聞、手機、直播、影視作品和統計數字中。
而且全世界的情況都差不多,隻有甚者和更甚。
這才是戛納重提《楚門的世界》的根本原因:虛構的力量讓我們宣洩,還對我們進行操控。
所以《楚門的世界》這個想法不僅具有超前性,也具有永恒的現實性,因為我們現在就生活在一個類似“楚門的世界”
當然,優秀的電影之所以優秀,還是應該喚起我們内心的一些力量,所以《楚門的世界》結尾沒有安排一個悲觀的結局,而是讓楚門大膽地走了出去。
因為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在不斷突破束縛中發展。
上帝給亞當夏娃建了伊甸園,但人類卻還要突破禁忌;教會說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保守的人說地球是平的,但還是有天文學家、探險家突破這些邊界,人類才得以向前發展。
這也是影片最後安排楚門那段航海橋段的象征,就像當年那些推動人類發展的航海殖民者。
即便在更大的世界範圍内還是虛假的,人作為人,還是要不斷突破虛幻的投影,走向更大範圍的真實世界。
《楚門的世界》最後楚門駕船戳破世界盡頭那一幕,就像英國作家C·S·劉易斯在“納尼亞傳奇系列”《黎明踏浪号》結尾寫的那樣:
一艘船航行到“已知”世界的盡頭并遇到了天空——藍色的牆壁,有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楚門的逃離,是人類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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