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萌動星辰

那時候的貓屬于典型的工作貓，老人說“麻貓兒最避鼠”。

老人專門在市場上買了小魚，鐵鍋小火烘焙成魚幹，每次撚一點撒在幹飯上，拌飯給貓吃。又專門找燒蜂窩煤的館子，定點要燒過的煤球，弄碎了給貓做廁所用，每天清理。

因為貓飯裡撒了一點魚面，有專門的煤球盆子，老人這樣養貓的行為被撚酸的鄰居，稱為有錢燒得慌，還頗受了一些酸話。

譬如，有人陰陽怪氣地說，“哎呀，你家裡面養的貓才精細哦，像個小姐樣。我們家的人都沒吃飽飯，你家的貓都比不上，還吃魚？！”

又另有人滿肚子牢騷地說，“難怪人都要趕着進城呢，城裡人養貓都比得上我們鄉下人養個人啦，還說沒錢給我們哪，把養貓的錢省下來就有了嘛。不曉得是人金貴，還是貓金貴。”

往上數三代，誰家還不是農村出來的嗎？

難道農村出來，就能作為某種理所當然的落後思想洋洋自得了？

那時候的我，還不明白，這其實是指桑罵槐的初級版本。

更有人說，“貓這種東西還要拍照？還要抱到身上？看到就夠了，它敢過來我一腳踢多遠！”說話人臉上那種複雜又淺薄的神情，曆時多年仍讓我記憶深刻。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國産膠卷相機屬于奢侈品的時代。

我仍然記得，曾經養過的麻貓兒，端正地蹲在炭灰盆上廁所，仔細掩埋好的場景。

很有趣的是，曾經撚酸的人仍然是陰陽怪氣的腔調，說着老生重彈的車轱辘話，用道德綁架的言語更加多了。

譬如“對貓比對人都好”，“還用貓砂？貓糧幾十塊錢一斤！随便吃點剩飯嘛！”

甚至有人大驚小怪：“你們居然給貓用這麼好的藥？這種瘟喪，死了再喊人給一根小貓就是了嘛，還喂這麼好？貓這種東西，又不管錢。”

有養貓的年輕人曾經試圖分辨，說“一隻貓一個月，就算用頂好的東西，也就兩三百塊錢呀，可是帶來的幸福感是遠超過金錢價值的。”

可是，幸災樂禍的人可以從石頭縫裡找出蛋黃來，又怎麼能放過挑刺的機會呢。

我就曾經聽到有人這樣咄咄逼人地質疑養貓的年輕人，“對呀，一個月幾百，一年就是幾千。你有這錢，為啥不資助貧困山區裡上不起學吃不起飯的人？養貓？人金貴還是貓金貴？”

年輕人大概從未經曆過這種狡辯的陣仗，喃喃道：“難道自己的錢，自己不能決定用途嗎？”

那個半老的秃頂中年男人歪嘴笑起來，“你的錢？沒用到正道上的錢就是不對的！你應該捐希望工程才對！”

年輕人終于明白，和歪道理的人是講不通的，安靜地離開，留下這個自以為說赢的男人在原地笑呵呵。

有人說，“養貓不劃算，沒回報的！貓和狗不一樣，貓是奸臣，吃了就跑，又不搖尾巴又不谄媚。狗是攆都攆不走。”

我想說，這種不叫狗，可能稱為骨子裡的奴隸思想更為貼切。

放棄自我，沒有尊嚴，給出一分錢就要苛求一毛錢甚至一塊錢的回報，否則就認為小動物沒把你放在心上。

這種心态的人，養什麼貓呢？

養個手機遊戲裡的玩具娃娃多好。

你指東，它不會往西。

你偶然忘記定時在遊戲裡喂它，這個娃娃就會煙消雲散。

多好呀，操控另一個生命的生死，體會踩在雲端高高在上、衆星捧月的漂浮感。

不過，這種高談闊論的人，基本上在現實生活裡是不會養小動物的，摳唆着給自己吃着低劣的食物，笑呵呵地追求數錢時的充實感。

有另外的生命，重重機緣和偶然，和我們相伴走過人生的逆旅。

自己的選擇，自己擔責。

無關緊要的旁人說什麼，做什麼，重要嗎？

你在養貓的時候遇到過什麼樣的奇葩人和事呢？歡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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