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春天?來源:隴東報-掌中慶陽幹冬濕年,是我的家鄉子午嶺西麓東塬氣候的一個鮮明特征好多冬裡,子午嶺西麓東塬的天,從霜降開始旱,直旱進臘月,才落頭場雪那雪誘人想起鄭闆橋的“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王禹偁的“臘雪連春雪,商民舞且歌”現時的東塬鄉裡人家,早不住塬畔溝邊、塬面胡同、梁坪、川台的崖莊院,或地坑院土窯屋了,住的是塬面的磚瓦房四合院,甚至是仿歐式小洋樓别墅了,因而詩中的“山”換了“塬”為确切,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雪後的春天?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來源:隴東報-掌中慶陽
幹冬濕年,是我的家鄉子午嶺西麓東塬氣候的一個鮮明特征。好多冬裡,子午嶺西麓東塬的天,從霜降開始旱,直旱進臘月,才落頭場雪。那雪誘人想起鄭闆橋的“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王禹偁的“臘雪連春雪,商民舞且歌”。現時的東塬鄉裡人家,早不住塬畔溝邊、塬面胡同、梁坪、川台的崖莊院,或地坑院土窯屋了,住的是塬面的磚瓦房四合院,甚至是仿歐式小洋樓别墅了,因而詩中的“山”換了“塬”為确切。
頭場雪一開下雪的轍,天就非把子午嶺西麓東塬臘月用雪捂嚴不成的架勢,長則五六天落場雪,短則隔天落場雪,還愛夜裡落。雪片呢?有杏花形的、芝麻狀的、鵝毛樣的、梨花白的、麸皮薄的、粉珍的。落呢?或磨磨蹭蹭落,或随西北風在塬空盤旋片刻落,或飄飄灑灑落。被雪捂了的塬,竟似一幅意境幽遠的水墨畫般惹人醉心、激動。銀裝素裹,端莊肅穆,寂靜無聲。往日的牛哞羊咩、雞喔鵝嘎、狗汪貓喵、麻雀喳喳、喜鵲嘎嘎、山雞呱呱、鹧鸪“行不得也哥哥”的叫聲不聞。農用車往果園、藥材園、來年種莊稼的田運送農肥的風景不再。冬油菜、冬小麥、越冬中藥材,都在溫暖白被窩裡積攢來春蓬勃的勁。瞅着醉心又刺眼的積雪,鄉人樂得合不攏嘴巴。鄉人中最歡樂的,還數童稚未脫的孩子。
吼一夜西北風,落一夜臘月頭場雪。清晨雪停,天闆着冷若冰霜的灰烏面孔,空氣呢?明顯沒了吼西北風時透骨的冷。腳踏咯吱咯吱喊叫的積雪,打開為雪壅堵的院門,看看通白的雪塬。
院門外遼闊原野,除了玉潔,依然玉潔。灰光光的水泥村路、黑烏烏的柏油鄉路不見;蒼綠冬小麥和冬油菜、蒼紫丹參不見。果園裡昨日還枝條黑褐的蘋果樹、灰光的水泥杆、黑膠水肥一體化滴灌管以及紅瓦青瓦農舍,現在全一抹色的白。唯路溝塬峁的松樹、柏樹、冬青裸在白衣外的蒼綠枝梢,仍在把塬的強勁生命活力高調炫耀。我像我小時的我爺爺那樣,被這景癡迷之時,我那穿戴打扮得似小熊貓般胖嘟嘟的孫子孫女,雀躍着跑進了我眼前的雪野裡。粉妝玉砌的雪野,是他們神奇的童話世界!
塬上鄉裡人家九點鐘吃過早飯,我又像我小時的我爺爺那樣,要将院裡、院外門前接村水泥路路面上的積雪掃運到家裡的蘋果園時,我六歲的孫子、五歲的孫女,若童年裡的我一樣,拿着小鏟,扛着笤帚,滿心歡喜地非幫我鏟掃積雪不可。我邊揮笤帚掃雪,邊似當年我的爺爺般地喃喃“瑞雪兆豐年,來年日子好”“冬雪消除四邊草,來年肥多蟲害少”的農諺。掃雪的三分熱潮已退潮的孫子孫女,不再鏟雪掃雪,要我講那農諺的意思。我邊掃雪邊給他們用他們能聽懂的話講,聽得孫子一興奮,就高舉笤帚,拍打路西邊家裡果園的一棵矮個兒蘋果樹的低枝。低枝呢?呼呼啦啦撒落的軟軟雪團,砸在他的頭上、肩上、背上、手上,又似演魔術似的一哄而散。他和妹妹覺得那好玩得很,則踮起腳尖,高舉笤帚、小鏟,一棵接一棵拍打蘋果樹的負雪低枝,看那稀罕的景。
正午将臨,天展喜顔,太陽笑笑兒高懸藍天,光耀原野。一小時不過,廣袤雪塬猶如緩緩打開的蒸鍋,縷縷霧氣朦朦胧胧,若夢似幻。但人不隻不覺暖,反覺比太陽沒照前還冷。不過,不再是幹澀澀的冷,是濕濕的冷。玩賞足興了樹枝落雪景緻的孫子孫女,不似往日那樣去按時午睡,而是竄進蘋果園,用我和老伴運堆的雪,玩亘古長青的堆雪人。跟我的童年不同的是,他們堆的“雪人”,非我當年堆的工人、農民和解放軍,而是光頭強、熊大、熊二、唐僧、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僧。嫌自己堆不像,他們非扯上我和老伴一起堆不可。我們猶如童年裡的我們,竟然和他們搭夥玩上了堆雪人。
晌午飯後,寒冷持續。孫子孫女纏着我帶他們去村間澇池滑冰。村間澇池處村中心,距我家三裡路。怕路滑開電動車不安全,我改帶他們去家裡果園邊的蓄水池,他們勉強答應。村間那澇池,我童年的冬天裡,爺爺沒少帶我去滑冰。來到果園的蓄水池邊,我掃起池裡積雪,探過冰層厚度,正要叫他們下池,他們已下到池裡。盡管他們在我的叮咛聲中小心着,孫女還是腳底一滑,摔了個仰面朝天。好在倒在一堆雪上,沒摔傷摔痛,也沒摔淡滑冰的興緻。
他們興高采烈滑過約半小時的冰,我堂兄領着他的鬧嚷着要滑冰的四個孫子孫女來了。他們反而不滑冰了,六人分作兩隊,在蓄水池裡,玩打雪仗。一時,滿池的雪球亂飛,喊聲喧天。時不時有被雪球擊中者,嗷嗷大叫,奮力還擊……看着他們的瘋癫勁兒,我倏地想及,無論過去、現在,乃至将來,冬日的雪野,永遠都是天地造給頑童們的樂園。
臘月雪托起了鄉人來年的好光景。厚雪覆蓋的塬地深處,草木嫩芽已似這童年裡的孩子,悄然成長。短暫臘月走過,繁花似錦,欣欣向榮的新春就大步走來。
新春是明麗的、陽光的、美好的,撫育生命迅速成就其輝煌的。子午嶺西麓東塬的夏是狂熱的,放縱生命拓展的。秋是收暑氣的,展示碩果與收獲的。而冬卻是理智的,表面的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那是寒極不生寒而生暑的前奏!讓我們出發,奔向一個新嶄嶄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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