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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快樂”
01
小時候,我極其喜歡過中秋節。
因為中秋節晚上,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在一起,吃豐盛的晚餐,喝可口的飲料,還有柑橘、葡萄、龍眼好多水果吃,到了晚上,我們或出門散步看看街邊的花燈,或在自家樓頂拜月賞月,就着香甜的月餅聊天談心。
那時的夜晚真的很溫柔,少了夏日的幹燥悶熱,多了幾分秋高氣爽,雲散見月明,我捧着爸爸給我做的柚子燈,和家人們一起坐在涼席上,癡癡地望着夜空,等待月亮升至中空。
中秋節前家人不許我多吃月餅,為防止我偷吃太多月餅,他們總是将月餅小心翼翼地藏起來,盡管如此,我總能偷偷找到他們所藏之處,但偷吃月餅不好受,還有挨罵的風險,實在不如中秋節敞開肚皮吃月餅來得起勁。
小時候我可喜歡吃月餅了,大概是因為一年中隻有一段時間可以吃到月餅,所以我很珍惜也很享受吃月餅的時光。五仁月餅、蓮蓉月餅、豆沙月餅、哈密瓜味月餅、草莓味月餅、叉燒月餅……在衆多口味中,我最喜歡吃叉燒月餅,不過它也最熱氣,家人不許我一次吃太多,怕我上火咳嗽。
可到了中秋那晚,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拿着叉燒月餅,對着月亮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好不惬意,媽媽見我狼吞虎咽的模樣,也隻是說我幾句,然後就塞給我葡萄和柑橘,讓我多吃點水果,别隻顧着吃月餅,我笑嘻嘻地接過水果,迫不及待地吃起來,嘴巴一刻也沒有消停。
煩惱暫時都抛之腦後,不必擔心老師布置的作業,也不用為上學的事情發愁,我隻要好好地吃月餅,玩柚子燈和賞月就好了。
有清涼的晚風吹過,輕拂我的臉龐,家人在拜着圓月,耳邊滿是家鄉軟語,遠處還有窸窸窣窣的蟋蟀聲和呱呱的蛙鳴聲,我半躺在涼席上,看着那輪遙遠又澄亮的圓月,浮想聯翩,好不舒服……
02
直到現在我還非常懷念那段簡單而美好的時光,隻是我知道,無論我多懷念,都回不到過往了。
上了大學後,每年中秋節我都在異鄉度過,有時和朋友小聚,吃飯喝茶,逛逛廟會,有時我一個人待着,默默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呆呆地看着夜空,孤零零地吃着月餅,感覺再好吃的月餅也不是小時候的味道了。
長大後,我變了,變得沒那麼容易激動,變得不再那麼敏感脆弱,也變得沒那麼喜歡中秋節了。
我不再像兒時那樣興奮地期待中秋節的到來,也不再惦記月餅的滋味——畢竟,長大後每一年的中秋節好像都一個樣,沒什麼特别的。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每到團圓佳節時,我腦子裡總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詩來,上學時我并不覺得這詩寫得有多麼動人,如今我成了遠走他鄉的遊子,方才體會到其中的辛酸和苦澀。
——你說,月亮遠還是家鄉遠呢?
——是月亮遠吧,畢竟大家都是從家鄉來的,卻沒有一個人是從月亮上來的。
——可是,月亮擡頭就能看到,可家鄉無論怎麼眺望,都還是看不到啊。
03
去年的中秋節,我打了電話回家,父母一如既往地唠叨,而我也一如既往地說着“嗯嗯”“好的好的”。
聊天末尾,我媽問我:“你那邊的月亮圓嗎,大嗎?我們這邊的月亮又圓又亮!”
我眼眶有些濕潤,擡頭望着那一輪懸挂在夜空的月亮,那麼遙遠,那麼皎潔,那麼圓滿。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我這邊的月亮,也好大好圓好似大燒餅……中秋快樂!”
我有些哽咽,在快落淚時迅速挂斷了電話。
雖然我們看着的都是同一個月亮,但或許家中的月亮會更好看更明亮一些吧,我隐隐約約地覺得,家鄉的月亮會更美更圓。
04
那時我正一個人倚着欄杆前,秦淮河畔槳聲燈影,人山人海,夫子廟前更是水洩不通。
我望着明月,突然聽到了身旁的人的手機響了。
鈴聲是一首熟悉又動聽的老歌,那麼多年過去,王菲的嗓音依舊悅耳空靈:“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
小時候,我在拜月亮時總是很貪心地許很多很多心願,像什麼考試考第一,早日當上班長,父母假期帶我出去玩,壓歲錢可以再多一點啦……那時我是一個不知滿足的孩子,一顆糖是不夠,我想要更多更好吃的糖果,而一個願望自然也不足夠,我總是有十個一百個心願等待着實現。
而現在,人變得簡單了。
心願再多又怎樣,想得再多,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簡簡單單的一句——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
心願隻有一個,“人長久”便好。
那樣,我面向浩瀚星空,對着皎潔圓月,就不會感到失落孤單了。
給你溫暖力量,讓你不再孤單
夏與至,青年作者,自愈系,寫清醒、治愈、溫暖的文字,想和你說一句晚安,願陪你度過漫長歲月,微博@夏與至V,公衆号:夏與至(xiayuzhi1),已出版《哪怕身處溝壑,也要仰望星空》,《你愛自己的樣子很美》,新書《每一個耀眼的将來,都需要努力的現在》即将上市,期待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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