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龍能混到這一步,深知所謂的尊嚴在性命面前一文不值。
沒了性命,還有個屁的尊嚴。
不是尊嚴不夠貴,而是價碼不夠高。
所以當陳牧的“三”字即将脫口而出時。
崔天龍大義凜然的模樣瞬間消失,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沒有任何猶豫跪倒在地,恭恭敬敬道:
“兄弟,我錯了!”
原本一旁被吓得渾身發抖的許婷看着兩人之間爾虞我詐的驚險交鋒,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可當許婷看着前一秒還誓死不屈,下一秒就爽快跪倒在地的崔天龍,瞳孔圓睜,長大了嘴巴,震驚道:
“這樣……”
“這樣也行?!”
崔天龍欲哭無淚,真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怎麼不行?
崔天龍狠狠瞪了許婷一眼,許婷立刻心領神會,強忍着臉上的疼痛,捂着臉跑了出去。
陳牧點點頭,俯身撿起一根雪茄,輕輕聞了聞,似笑非笑道:
“真香!”
崔天龍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哪怕知道陳牧在嘲笑他沒有骨氣和底線,仍是硬着頭皮賠笑道:
“真香!真香!”
陳牧拿着短刀刀背拍了拍崔天龍的臉,笑道:
“我警告你,膽敢再有作惡的心思,或者想要日後再找我麻煩,拍你臉的可就不是刀背,而是刀鋒了!”
崔天龍連連點頭,裝出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樣,認真道:
“兄弟你說笑了,我崔天龍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
“不敢,再也不敢了!”
片刻後,許婷再次跑了進來,将手裡的一張銀行卡和電話放在桌上,随後乖順站在原地。
崔天龍瞥了一眼桌上的銀行卡,當視線移到桌上的電話時低下了頭,眼底深處有一抹驚人的殺意一閃即逝。
緊接着崔天龍擡起頭,賠笑詢問道:
“陳牧兄弟,我打個電話讓人把克扣的一百多萬轉進這張空白的銀行卡裡?”
陳牧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注意力一直放在崔天龍身上,也敏銳捕捉到崔天龍的異樣。
陳牧心中冷笑一聲,表面不動聲色點頭同意。
崔天龍小心翼翼拿起電話走到一旁,裝模作樣打了一個要求轉賬的電話,聽到電話裡的肯定答複後,神色大定。
幾分鐘後崔天龍拿着手機提示的到賬信息遞給陳牧,大大松了一口氣:
“陳牧兄弟,克扣三十五位農民工的血汗錢已經到賬了,賬本你也有,我們的梁子就算結了!”
陳牧悠閑坐在凳子上,眼神向下瞥了一眼地闆,又擡頭看了一眼宋婉靈,淡淡道:
“我想知道誰要買我的一手一腳和一腰,也想知道你到底還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宋婉靈心領神會拿起銀行卡,不着痕迹打開了手機錄音。
崔天龍看懂了陳牧的眼神示意,于是沒有絲毫羞恥感跪倒在地,也沒有任何猶豫坦然交代道:
“你得罪了普陀村王二那夥人,他們自然要報複你!”
陳牧冷哼一聲,似乎早就料到會是他們。
宋婉靈冷不丁插了一句話,直指事情核心:
“為什麼普陀村的惡霸團夥會找你?難道你們之間暗地裡有什麼勾結?”
崔天龍眼神閃爍,不置可否冷笑了一聲。
接下來已經服軟的崔天龍似乎擁有了極大的底氣,一直硬氣保持着沉默,時不時望向店外,似乎在等着什麼人來。
宋婉靈也察覺到了崔天龍的反常,小聲附在陳牧耳邊說道:
“這家夥打了個電話後眼神就不對了,似乎給外面通風報信了!”
陳牧遞給宋婉靈一個放心的眼神,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别怕!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中!”
一刻鐘功夫後,安靜的燒烤店外先是有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傳來,緊接着沉穩急促的腳步聲便接連響起。
跪在地上的崔天龍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猛然擡頭望去,眼眸中兇芒大盛。
随着門外傳來一聲低喝,燒烤店的卷皮大門很快被打開。
六位黑西裝黑墨鏡的壯漢率先沖了進來,一字排開,氣勢驚人。
緊接着一位眼神銳利如鷹的駝背漢子走了進來。
駝背漢子随意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當看到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阿光以及跪地的崔天龍時,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崔天龍看到來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的希望,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驚喜叫道:
“大哥,快來救我!”
崔天龍作勢就要起身沖向來人身旁,結果眼角餘光瞥到陳牧晃了晃手上的短刀,膝蓋剛擡起一半,再次重重跪了下去。
駝背漢子臉色陰沉,眼眸中更是有煞氣開始緩緩醞釀堆積起來,沉聲道:
“東林縣敢在我面前拿刀的人都進了棺材!”
“我不管你是誰,自斷雙手,留下這個女孩,有多遠滾多遠!”
駝背漢子視線停留在宋婉靈身上,聲音沉穩有力,好似擁有莫大的威嚴,讓人聽後就要臣服。
陳牧還沒有說話,昏迷過去的蔣天成醒了,也恰好聽到這句話。
蔣天成來不及弄清楚現場的狀況,第一時間出聲大叫道:
“我是蔣天成,是江南州蔣氏集團的繼承人,能否給我蔣家一個面子,把這個女孩讓給我?”
駝背漢子淡淡“哦”了一聲,冷漠道:
“原來是蔣家的兒子!你爸在江南州再光鮮亮麗,也要在我面前夾起尾巴做人,他都不敢從我手裡要人,就憑你一個毛頭沒長齊的小東西還敢從我手裡要人?”
“你老子不好好管教你,我來替他管教你!”
駝背漢子身後的一個保镖應聲出列,大步走向蔣天成。
保镖臉如枯松,一言不合就一巴掌扇在蔣天成臉上,直接把蔣天成扇蒙了。
随後保镖左右開弓,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蔣天成臉上,整個燒烤店都回蕩着蔣天成的慘叫聲。
許婷看着臉都被扇腫的蔣天成,想要上前去勸阻,誰知被保镖一巴掌扇了回去,“嘭”地一聲倒在地上,痛呼不止。
訓練有素的保镖動作利索幹淨,教訓完兩人後重新返回。
陳牧一臉幸災樂禍,甚至還想拍手叫好。
駝背漢子分明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結果蔣天成站出來當了炮灰。
駝背漢子滿意點點頭,不耐煩道:
“最後一遍,自剁雙手,留下這個女孩,然後滾蛋!”
從始至終,駝背漢子的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宋婉靈,一次都沒有看過陳牧。
被輕視的陳牧怒意漸起,毫不留情呵斥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
宋婉靈更是惱火,這人好大的口氣,竟然直接把她當成了交易的砝碼!
于是宋婉靈跟着脫口而出:
“對!你算個什麼東西?”
駝背漢子冷笑連連,眼神陰鸷道:
“很好!東林縣已經很久沒出現過讓我心動的女孩,也很久沒出現過敢罵我的人了!”
駝背漢子說着說着猛地拍了拍額頭,恍然道:
“看來我忘了介紹自己!”
駝背漢子眼眸中的煞氣醞釀到極點,一字一句沉聲道:
“我是張迎龍。”
“道上的人都叫我張麻子!”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仿若燒烤店裡起了驚雷。
六位身材魁梧的保镖同時摘下了墨鏡,煞氣四溢。
整個燒烤店裡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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