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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好嗎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5 05:42:30

給《聊齋》換個“包裝”怎麼樣?

紅廟老王以為,要讓《聊齋》跳出文人書齋的叽裡旮旯,重新走進公衆視野,變成普通讀者看得明白、看得輕松、看得津津有味的大衆讀物,必須在保持“原汁原味”的前提下,對文本處理和編排方式做大刀闊斧的改進,讓《聊齋》換個模樣。

這件事,從30多年前“老王”還是“小王”時,就開始琢磨了。

常言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而老王恰好是在某些方面肯用心思的人(其他方面笨得一塌糊塗),又花了30多年的時間,還真的就想出了一些辦法。

老王深知,自己的這些古怪想法,隻可自己實施,沒人會幫你實現。尤其是出版社,人家眼睛盯着市場,心裡想着碼洋,隻對熱門題材有興趣,像這種“古書新編”的主意,提都不要跟他們提。你愛玩兒,就自己玩兒吧!

于是,從2008年起,老王不揣愚陋,利用業餘時間,向這部“曠世奇書”開刀,一下子做了六件事:

第一件事,給《聊齋》分類。

《聊齋》内容駁雜,題材跳躍性很強,篇幅長短不一。蒲松齡湊夠了一冊,就釘成一卷,沒有分類。

這件事給老王以啟示:《聊齋》是可以分類的,而不是隻能蘿蔔白菜“一勺燴”。古代老王可以這麼做,現代老王為什麼不可以?

但對于古代老王的分類标準,現代老王卻不敢恭維。首先,它前後不一,一會兒按故事主旨分,分成“孝”、“悌”、“智”、“貞”等類别;一會兒按故事情節分,分成“夢征”、“情癡”、“炎涼”、“谑報”等類别;一會兒按人物屬性分,分成“仙”、“鬼”、“狐”、“妖”等類别,互相交叉,顯得很亂。其次,類别太多,共有25個,等于沒有分類。第三,各個類别的塊頭差别太大,有的隻包括一兩篇作品,有的則多達55篇。

要分類,制定科學的分類标準最重要。一是要有内在邏輯性,能說出個道理來,便于讀者掌握。二是标準要統一,要麼按人,要麼按事兒,要麼按篇幅,要麼按題材,一個标準管全書,不能變來變去、交叉重疊。三是各個類别的作品數量要大體均衡,不能大小懸殊。

在反複的摸索中,老王發現一個絕大的“奧秘”:敢情,蒲松齡是按照四個“界别”大體平衡的原則來寫作的,跟如今“統戰部長”在分配代表、委員席位時的做法一個樣。這四大“界别”,就是人、鬼、神、妖。他對四者一視同仁,這一“界别”寫了多少篇、多少字,那一“界别”也會寫多少篇、多少字,不偏不倚,沒薄沒厚。

發現了這個奧秘,分類工作就變得簡單了,就是以“主要人物的屬性”為唯一标準,把全書490多篇作品分成4個集子:

人世集——凡人故事和真實世界的種種怪異現象。

鬼魂集——“鬼魅”和“魂靈”的離奇故事。

神仙集——“神”和“仙”(包括有特異功能的“半仙”)的奇幻故事。

妖怪集——各種“妖怪”的迷人故事,其中最多的妖怪是“狐狸精”。

分類的結果是,每集都在107—162篇之間,22萬字(含注釋和點評)左右,界限比較清晰,頁數比較均衡。換作别的分類标準,都達不到這個效果。

聊齋好嗎(如果我們給聊齋換個)1

有了自成一冊的分類本,喜歡某一類别的讀者就可以撇開其他,專把這一類作品看個夠。比如你喜歡鬼故事,那就專看《鬼魂集》吧,保證篇篇有鬼,個個驚魂!看得多了,你對鬼魂的身份特點、行為方式、喜怒哀樂等就會有充分認識,就不會談鬼色變了,甚至會愛上他們。

第二件事,分段和分節。

分段就是根據句子内容,對文章進行分割,增加段落數量,減少每段字數。

《聊齋》多數是小說,有對話和動作,分段不難。凡是意思相對獨立的部分,就可以劃為一個自然段。這樣做,可以增加跳躍性,消除沉悶感,減輕讀者的心理負擔,使文章顯得脈絡清晰、層次分明、輕快易讀。

對于篇幅較長、情節複雜的篇章,僅僅分段是不夠的,還要分節,就是以空行的形式,把文章分成若幹個單元。一般來講,場景轉換、新人物出場、新矛盾出現的地方,就是新一節的開始。此外,蒲松齡的自我點評“異史氏曰”前面也空一行,以區分叙事和議論。

分段和分節是現代書籍、報刊常用的文本處理手法。古人依照當時的書寫習慣,很少這麼做,但這不應妨礙今人對古文進行再處理。例如,古典詩詞原來是不分行的,現代書籍排版時通常每句詩占一行,顯得整齊劃一、韻味更足。再比如,古代沒有系統的标點符号,頂多在斷句的地方加個圈或點,《聊齋》手稿和刻印本就是這樣。但是在重排本裡,逗号、句号、引号、冒号乃至感歎号、破折号一應俱全,都是現代學者加進去的。這種處理方式,不是“不尊重原著”,而是幫助原著更順暢地走近當今大衆。既然添加标點是允許的,那麼,在不改動原文的前提下,分段、分節又有何不可呢?

第三件事,給作品添加題目。

為方便讀者快速把握正文題材,強化對故事的記憶,我為每篇文章作了一個副題。

《聊齋》原著的篇名都很簡略,多為一到四字,最多的隻有五字。為了與之相稱,副題也作得很簡略,一律是四至五字,放在括号内,以示和原題有别。

副題的來源有三個:一是借用原作中的詞句,如《畫壁》(幻由人生)、《鞏仙》(袖裡乾坤)、《褚生》(以魂報友)、《鳳仙》(鏡影悲笑)、《愛奴》(豔屍雅鬼)、《葉生》(魂從知己)、《成仙》(幻術招隐)、《魯公女》(九泉有靈)、《冷生》(閉門一笑)等,這叫“原湯化原食”;二是引用古代評論家的評論,如《喬女》(圖報知己)、《九山王》(禍與妄随)、《陸押官》(神仙遊戲)等,這叫“借花獻佛”;三是老王概括提煉的,如《阿纖》(老鼠愛大米)、《羅刹海市》(馬俊人遊記)、《冷生》(沒事偷着樂)、《李伯言》(代理閻王)、《聶小倩》(脫鬼做人)、《泥書生》(土人花心)等,這叫“狗尾續貂”。

第四件事,用夾注方式解釋疑難。

注釋的形式有多種,放在篇末的叫“尾注”,放在頁邊的“邊注”,插在文句中間的叫“夾注”。為避免“尾注”和“邊注”帶來的閱讀障礙,老王對《聊齋》正文一律采用“夾注”的形式,即在生僻字詞後面加括号,用楷體小字标注讀音、解釋含義。例如“孝廉(舉人)”、“禦史行台(監察部官員)”、“嗷嘈(讀‘熬曹’,喧嘩)”、“秉燭(手持蠟燭)”、“回陽(複活)”等等。

《聊齋》中需要解釋的字詞很多,每個字詞又往往兼具本義、引申義等多個義項,如一一詳注勢必文字量很大,那就同“尾注”一樣累贅了。為達到言簡意明的效果,老王确定了幾條規則:一是能不注的盡量不注,如“俄”、“俄頃”、“少間”(均表示“一會兒”、“片刻”)等,文中經常出現,不加注。二是對成語典故隻标注當前義,不介紹來源,比如“娘子軍”一詞,出自《唐會要·公主雜錄》,原指軍隊裡的“公主軍”,借指悍妒之婦,注釋中隻寫作“悍婦們”;三是除了對曆史人物、曆史事件等需要多介紹幾句外,一般字詞的釋義隻用幾個字,越少越好;四是對生僻字詞的讀音,盡可能用同音字标注,萬不得已才用漢語拼音,如“媪(讀‘襖’,老太太)“、“辇毂(讀‘碾古’,皇帝車馬)”、“晡(讀bū,下午三至五時)”、“逡巡(讀“qūn-xún”,徘徊)”等;五是每一篇自成一體,該注的皆注,不因前面的作品已有同一注解而省略。

第五件事:補充缺失的主語。

文言文之所以簡練,是因為它經常省略一些句子成分。但省略其他句子成分還好說,最怕主語缺失,讓人不知道事兒是誰做的,話是誰說的。

不幸的是,在《聊齋》中,省略主語的地方特别多。比如這一段:

女近臨一睇(讀“地”,斜視),反恚(讀“會”,憤恨)為喜,曳與并坐。

睨(讀“逆”,斜視)之,年可十七八,姿态豔絕。聽其言,亦非土音(本地口音)。

問:“郎何之(去哪裡)?”

答雲:“為人作寄書郵。”

女曰:“野多暴客(強盜),露宿可虞(憂)。不嫌蓬荜(簡陋),願就稅駕(停車休息)。”邀生入。

這段對白,誰問的,誰答的,不看上下文,不體會問答的内容,根本稿不懂。

為解決這個題題,老王發明了一個辦法,就是用方括号 [ ] 把省略的主語給補充上,讓人看得明明白白。

還是上面這個情節,補充主語之後,是這個樣子:

女近臨一睇(讀“地”,斜視),反恚(讀“會”,憤恨)為喜,曳與并坐。

[傅廉]睨(讀“逆”,斜視)之,年可十七八,姿态豔絕。聽其言,亦非土音(本地口音)。

[麗人]問:“郎何之(去哪裡)?”

[傅廉]答雲:“為人作寄書郵。”

女曰:“野多暴客(強盜),露宿可虞(憂)。不嫌蓬荜(簡陋),願就稅駕(停車休息)。”邀生入。

第六件事,對《聊齋》逐篇點評。

對《聊齋》進行點評,始自王士禛(1634—1711年),那是一個比王金範更老的“老王”。(看來我們老王家人,跟《聊齋》真是有緣呀!)

王士禛,山東新城人,字贻上,号阮亭,又号漁陽山人,比蒲松齡大6歲。當蒲松齡還在拚命考舉人時,他早已中了進士,成了朝廷高官,官至刑部尚書(正部級)。他還是文壇領袖,被譽為“一代宗師”,著有《池北偶談》、《漁陽詩集》等著作。他在畢際有家認識了在這裡當家庭教師的蒲松齡,看到了《聊齋》手稿,極為欣賞,于是“按目索閱”,作了36處點評,還作了一首詩:“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時。”高官的評價,對蒲松齡繼續創作《聊齋》是很大的鼓勵。

繼王士禛之後,又有馮鎮巒、何守奇、但明倫等清代學者對《聊齋》作了點評。諸家評語,或闡明作者旨意,或品評為文之法,或考據傳聞異同,都富有參考價值。

當代人點評《聊齋》的也不少,視野更開闊,觀點更到位。不過,逐篇點評的不多見,我僅見過一種,還是選編本。

畢竟《聊齋》離我們已有300年,從文字到内容都顯得生疏。它到底寫的是什麼?它想說明什麼?當代人應該如何看?如果沒人點撥,普通讀者會一頭霧水,閱讀興趣就降低了。

為彌補這一缺陷,老王試着為每篇作品寫一篇評語,用當代人的眼光、語言來品評這部奇書。每個點評二三百字,490多個點評總計十幾萬字。

老王的評語都是有感而發、率性而為、無拘無束,也許很幼稚、很片面、很淺薄,甚至可能是一派胡言,但這些都是原創,發自内心,權當作老王與讀者交流心得體會吧。借用蒲松齡的話說:“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間乎!”

下面是我随便選的一篇重新包裝後的《聊齋》作品,不具代表性,但可以一斑窺豹。怎麼樣,看得明白吧?

聊齋好嗎(如果我們給聊齋換個)2

做完了上述這些事,《聊齋志異分類注評本》就成了老王電腦中的一個文件夾,自我欣賞,樂在其中。

為什麼不找出版社正式出版呢?老王做過努力,可人家似乎興趣都不大,而老王有正經職業,不靠這個吃飯,也就沒死乞白賴求人家。2013年夏天,為了看到成書後的效果,老王自費印了幾套,請幾個朋友鑒賞,反響不錯。但這反響是不是發自内心,老王就不知道了。

聊齋好嗎(如果我們給聊齋換個)3

現在有了微信平台,老王靈機一動:何不借這個平台把“王本聊齋”傳播一下?有人愛看,咱就逐篇刊出;沒人賞光,那就作罷。至于出不出書,讓市場去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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