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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瘾難除?纏上你的其實是寂寞

情感 更新时间:2024-05-18 04:22:18

  我不會對未曾謀面的人下診斷。更重要的是,我不會做出“性成瘾”這樣的診斷結論。在我作為性治療師、婚姻咨詢師和心理治療師的 30 年職業生涯中,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性瘾這碼事。我遇到過幾乎所有的性傾向異常、性強迫症、性幻想、性創傷以及涉及性工作者的問題,但是性成瘾什麼的,這個真沒有。

  新患者們一再向我訴說,他們是如何無法抑制地做那些自甘堕落的 “愛做的事”,但我還是沒有看出任何性瘾的迹象。我看到的,反倒是人們懊悔于他們對性愛的抉擇,并常常拒絕承認這些是自己的決定。我确确實實看到的,是人們明明想要改變,卻不願放棄那些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年青、愛和力量的性活動;他們既想要改變當前生活方式所帶來的好處,同時也不願放棄這些讓自己顯得牛X烘烘、性感絕倫、酷炫超群的 “運動”。最重要的一點,我看到的是,他們不願一直做這些讓自己感覺到強健、有魅力、惹人愛的事兒,可又想要這種感覺,于是好像就沒法從性愛中抽身而出。

  有關性瘾的争論對人本主義者意義重大,理由有幾點。“性瘾” 被宗教右派用做反對自由主義、無視科學,并引發恐懼的特殊武器,同時也讓反對性愛的道德觀和偏見顯得更為合理。而心理學家、法官、立法者和媒體都買它的帳。

  當人們談論 “性成瘾” 時,實際上是在談論什麼呢? 主要說來應該是自戀人格的結構:也就是我們熟知的那種 “我覺得吧,我以為我可以擺脫它”,“其實在内心深處,我覺得這些規律不适用于我啦”,還有 “折翼了,求安慰,背信棄義傷人心?我才不在乎”。

  如果說這些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描述一般人——我是說,如果你不幸中槍——那也沒什麼意外的。自戀乃人之常情。所以,對于那些所謂的性瘾君子——不論這名号是自封的還是來自他們的愛人,或是所謂的瘾症專家,我的結論是:他們隻是一群既困擾于其性決定的後果,又覺得要做出改變實在是太糾結了的人。你懂的,就跟我們中的某些人對于小零食、新衣服、或者冠希哥的豔照(※譯注:這裡當然是吐槽)那種欲罷不能的複雜感情如出一轍。

  也就是說,性成瘾跟性其實沒什麼關系,有的不過是幼稚罷了。

  除上述情況外,其他對自己的性決定感到痛苦的人,基本上都在同時和下列問題進行抗争:強迫症、容易沖動、強迫性精神障礙、躁郁症、邊緣型人格障礙,或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事實上,對藥物的異常反應也可能是影響因素之一。

  所以,當人們談及性瘾時,他們其實涉及到了之前提到的所有可能性,甚至還不止。如果有誰說 “我在性上面無法自控”,這話其實沒什麼信息量。我們可能會聽說某人豔遇不斷、某人撸到蛋疼、某某人一再追着妻子求歡,卻不顧這要求到底是有多麼不靠譜(比如她在坐月子、她有流感、她爹媽就在隔壁、或者他倆短短幾小時前剛剛大幹了一架),又或者某人在公園獵豔搞得自己差點坐牢或者前途全毀,再或者某人每晚看片 3 小時……即便如此,我們對這個人也并沒有太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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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成瘾”溯源:并非來自性功能障礙治療領域

  關于性瘾運動中最有趣、也最常為人提及的一點,就是它既不是發源于性治療領域、也不來自任何和性相關的領域。相反,它是由帕特裡克•卡恩斯(Patrick Carnes)在 1983 年最先發起,而這位同學的背景是教育咨詢和組織發展。他在人類性行為或性心理上沒有接受任何訓練。

  “性瘾” 這一名詞被瘾症團體積極采用,在婚姻及家庭咨詢業中也有一定涉及——後者曆來缺乏性學方面的專業訓練,甚至對性抱有某種反感。比方說,即便你在培訓中從未聽說過按摩器、陰蒂、打屁股、舌吻,甚至内褲這些詞,你依然可以成為執業婚姻咨詢師。

  在卡恩斯發明該概念近 30 年後,性成瘾在性治療、性教育和性研究上仍不算常見。當然了,喜歡這個概念的還有大有人在,比如媒體、上流團體,還有那些認為自己确實(對酒精、食物、毒品)有瘾的人。

  于是,再次回到這個問題:什麼是 “性瘾”?

  性成瘾的關鍵評估工具是《性瘾篩選測試》(SAST)。絕大多數非性瘾者都會被他們在該量表上得到的高分給驚到。問卷裡絕大部分都是在詢問一些異常行為,還有對于性的抗拒及矛盾之情,比如負罪感、羞恥感和悔恨感。樣題會詢問你是否符合以下情形:

  定期購買言情小說或色情讀物

  腳踏多條船

  通過性幻想或者浪漫幻想來逃避現實

  是 SM 活動的固定參與者

  擔心自己的性活動會被人發現

  沉迷于有關性愛的念頭而不能自拔

  擔心自己的性行為不正常

  性伴侶對你的性行為有抱怨

  對大多數美國人而言,這些問題的答案中至少有幾個是:“當然啊……這不很正常麼?”這就是 “性瘾” 診斷中的一大問題——它把太多正常的性行為和性經驗都判定為病态。其實,這個性瘾篩選測試真正衡量的是:

  你是否成長于對性持負面态度的文化下?

  你的性欲是否會比較陰暗的一面?

  你對性行為或者性欲是否有疑惑?

  你不會因為自己的性欲而感到任何不适?

  要是大家是誠實作答,那麼對前 3 個問題的答案應當是 “當然是”,而對最後一題則為 “當然不是”。不過,如果有人對這種基本上等于是問 “我正常麼?” 的問題感到緊張,或者家有河東獅,抑或的确對異常性愛傾向有興趣、卻又生活在一個對性持負面态度的宗教或家庭背景之下,那就很容易把他們的 SAST 答案解讀為心理疾患的反映了( “是,我有時會覺得我的下半身壓制了上半身的思考”;“嗯,我在别人面前是會掩飾我的一些性愛傾向” 等等)。

  所以,性瘾診斷衡量的,是被測者對其自身性欲或性行為的不安感、其與自身文化定義下正常的性觀念的偏離程度、以及前述兩者沖突下所導緻的内心掙紮。美國這樣對性持一定負面态度的文化會孕育出這種不安和對立。假若把這些症狀稱作性瘾,那就是完全無視了這種文化在人們對性事的苦惱和糾結中所扮演的角色。而這苦惱糾結,則常常會轉化成之前提及的難以揣測的重複性行為(這有時會帶來極大的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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