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男人的心裡,都會有一張照片,描繪自己理想中的妻子形象。大部分男人,都希望她小鳥依人、溫柔體貼,不但對自己崇拜有加,而且做起家務來各項全能。但是現如今,失望的男人越來越多。
他們發現自己的妻子穿着幹練的職業裝、操着好幾門外語,開始頻繁地出席重要的商務會談,而不再挎着菜籃在自由市場裡讨價還價;他們還發現自己的妻子掙錢越來越多、職位越來越高、說話越來越沖,在社會上的門路也比自己不知道要廣多少倍。失落、尴尬、痛苦……當男人的自尊受到挑戰時,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受到來自妻子的壓力,而家庭中的硝煙就這樣悄悄燃起。
面對強勢老婆,身為丈夫的我們究竟怎麼辦?我們不可能讓時代的車輪倒退,與其在變化中痛苦,不如在變化中适應。無論是丈夫還是妻子,都需要共同面對這樣的變化,調整好自己的心态,讓婚姻之船繼續乘風破浪。在玄關處穿上呢子外套,系上絲巾,剛要出門的曉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你上班還是搭我的車吧。”
于是知戴手套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是他沒有擡頭。“不用了。”他說。
在曉月關車門的聲音中,于是知騎上了他那輛上世紀80年代的永久自行車。舊軍大衣、舊軍棉帽、棉花已經打結的手套和一輛“除了鈴不響哪兒都響”的自行車,曉月在車裡看着這個與社會格格不入的組合,熟悉的厭惡感止不住地從心底破土而出,她猛地發動車子,從丈夫身邊超了過去。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書香門第的父母從古代聖賢的話裡給于是知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他其實很内秀:寫得一手好書法,能用笛子吹出悠揚的古樂,能用一雙巧手把家裡的廢物做成漂亮又實用的裝飾品。但是他知道,自己和妻子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一起下鄉回來的妻子已經變成了公司的總經理;而自己,卻再也沒有抓住機會,一直做着底層工作,月收入不到1000元。
這麼多年了,于是知覺得,他什麼都知道。知道妻子話語裡的不耐,知道女兒眼神流露出的不屑,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材料,處在什麼地位。很久以前,曉月在他打開衣櫃的時候突然問他:“你怎麼就不能穿件好點兒的衣服?”于是知拿着一件不知洗了多少水的白襯衫,他看着曉月的鞋跟,還是沒有擡頭,下意識地低聲說:“我不配。”曉月冷哼了一聲,說:“随便你!”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仿佛不是站在家裡、不是站在染着陽光的衣櫃前面,而是在漆黑得快要凝固的暗房裡,四處都是瞪得滾圓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般。他看着衣櫃鏡子裡的自己,低聲重複了一句:“我不配。”
春節是于是知一年中唯一的快樂時光。他很喜歡過春節,因為隻有寫春聯的那個時刻,他才感覺自己是個男人,是有價值的。在墨汁的清香裡把紅紙貼到門口,他會站在那裡,陶醉地欣賞很久。女兒安安走到門口,猛地把門關上:“你要看就站外面看,大冷天開着門,你不冷我還覺得冷呢!”于是知不禁想起女兒小時候,站在椅子上,踮着小腳,樂颠颠地幫自己把春聯貼到門框上的樣子;還有更早的時候,妻子在他的笛聲中笑得柔婉而滿足的樣子。過去的日子,還有過去的自己,在冷漠和抱怨中一天一天地淡去。
女兒安安驕傲、敏感,他知道,女兒嫌棄自己,嫌自己土、嫌自己沒本事、嫌自己沒風度、嫌自己不配做父親。他記得那天,他淋了雨,頭疼得厲害,忍到回家,晚飯下了面條放在鍋裡,就進屋躺下了。朦胧間,他聽見曉月推門進來,高跟鞋“嗒嗒”的聲音撞得他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曉月站在床頭問他:“晚飯你怎麼隻下了面條啊,連個菜都沒有,你讓人怎麼吃啊?”他把胳膊搭在腦門上:“我淋了點兒雨,頭疼。”曉月拿起床頭的藥瓶子看了看,又重重地放回去:“一個大男人,淋點兒雨,至于嗎?!”安安沖進來抓住媽媽的手腕就往外拽:“走吧,跟他說什麼啊,反正我不吃那破面,到外面吃去!”他躺在床上,聽見女兒在門口大聲地說:“媽,你跟他離婚吧!這日子有什麼可過的?等我上大學掙了錢,我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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