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奇妙的生物,無法解釋自己,更不能控制自己。尤其是受過一點挫折,品嘗到一點人生況味的孤男寡女們,由于錯綜複雜的原因,他們暫時漂泊的滾滾紅塵裡,沒有寄寓,其實,洋洋灑灑地走在明媚的陽光裡,差不多都是滿臉朝氣、滿心幸福的人;隻是,人人都有隐秘的心事,不過是深深地藏着,外界無法窺伺而已。西方有位哲學家(大概是尼采吧)說: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就是天神。那麼暫時離群索居的“孤男寡女”,内心便多少有些天神的古怪和野獸的狂躁。心理專家認真想過這個事兒,他們在四種危險的情态下,最容易暴露自己薄脆的情感,也最容易放縱自己,鑄成失足之恨:
一、黃昏。
這是一個充滿詩意的時刻,落霞晚照、倦鳥歸巢,鄉間的袅袅炊煙和都市裡璀璨的華燈,各自招徕着不同的羁旅遊魂。單身的人最恐懼這種時候,一切勞碌都平息下來,所有的紛擾都隐退了,剩下的隻有一個凄涼的自己,他們無法給自己一個明确的交代:去哪兒?找誰?幹嘛?……外邊的夜生活越是婀娜多姿、儀态萬方,他們越覺得孤獨冷落。我有位婚姻不幸的同學,曾紅着眼圈告訴我:“天一黑,我就害怕。凄凄惶惶地,找不到歸宿……”這時候,腦子一熱,就可能做點出格兒的。
二、午夜。
一切都睡了,萬籁俱寂,世界上隻有自己的靈魂清醒着。睡吧,難以安寝,往往是“無眠猶抱枕”,或者“替人垂淚到天明”。玩吧,可得片刻輕松,酒精可以麻醉肢體,卻不能麻醉心靈。天黑着,宇宙洪荒之間,隻有你,獨自品嘗被幽囚、被放逐、沒有知音也沒有未來的苦楚。鄭闆橋“難得糊塗”的格言再次印證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滋味。這時候,萬不可慌不擇路。
三、節前。
花花公子徐志摩很善于和漂亮女人打交道。他跟陸小曼處在私密狀态時,就曾緻信寬慰,大意是情人之間最難度過的就是傳統節日,這時候,不得不分離,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份和感情隐藏在黑影裡。猶如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響曲》,前邊的樂句越華麗,後邊的感受就越悲涼。又像朱自清散文裡的感歎:“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這種時候,容易出事啊!
四、酒後。
非常理解古人為什麼講究“慎獨”,也就是說,正人君子和勢力小人同樣是血肉之驅,當外界條件寬松――尤其是道德環境暧昧的時候,人類與生俱來的生物本性就開始蠢蠢欲動,甚至可能突破種種人文約束,變得不可收拾。常說:“白酒紅人面,黃金動人心。”酒是“拿人心性”的罪魁禍首,因為神智麻醉、行為過激,再加上愁腸百轉,誰也不能保證酒後始終是四平八穩的“貴族氣派”。其實,不消上述所謂“黃昏、午夜、節前、酒後”,隻要找體面的借口,任何時段都可能感情沖動。隻是必須對自己負責,在這些節骨眼上,稍稍用心一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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