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衆論]精緻苦難裡的私密情懷――《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觀後亂彈

　　茨威格的原著我沒有看過，但是我相信徐靜蕾已經對這篇著作做過仔細的研讀和精細的編輯。奧地利作家慣用的内心獨白式的情感表達，把一個少女的最隐秘的單向戀情，青春萌動的時候那淡淡的，但是果決的情愫，在老北京的寒樹、青瓦和爐煙中表達的淋漓。

　　奧地利被德國占領，與中國被日本人侵略，都是類似的曆史背景，所以我貿然猜想，徐靜蕾将這個故事中國化，斷然沒有什麼生硬和斷裂的陌生感，大概就是這個原因。當姜文（我竟然沒有記住這個人的名字，隻依稀記得他好像姓徐）在吃完面之後抽着煙（姜文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抽煙鬥的，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改了這個。而徐靜蕾在看戲的時候受了刺激，在浴室裡面抽的，就是這樣一種用煙杆＋香煙的道具，後者也成為姜文再次接近她的引子，不知道這個是時代的流行，還是另有用意。）的時候，我放映廳裡響起徐靜蕾清晰幹爽，帶着些許憂傷的畫外獨白，我忽然預感到，這個片子會讓我感動。

　　然而在光影的濃淡和搖曳，煙霧袅袅，古音不絕的影片裡面，我卻沒有影片開頭的時候預期會出現的感動。

　　徐靜蕾飾演的是江小姐，是因為在舞廳的那一幕，姜文對面的男人過來介紹的時候，提到了。而我之所以能夠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徐靜蕾那個側影特别的美麗，那個角度，讓我想起小時候看的《過把瘾就死》裡面的江珊，江珊也姓江，所以，好彩。

　　但是我沒有，或者說徐靜蕾沒有，讓我感動。出了放映廳，我就想到，這樣的故事，其實隻能發生在兩個環境下面，或者說，不可能發生在兩個環境之間的那段時間裡面。一個就是影片中的，戰火紛飛，國破家亡，颠沛流離。一個就是現在我們所處的時代。現在可能，是因為觀念和生活都已經極大開放，這樣的事情人們和輿論也已經見得夠多，所以不太在乎了。但是放在這個時代，肯定是遠遠沒有影片中那個動蕩的歲月裡面來得動人。柔弱的愛情在剛烈的戰火中夭折或者重生，總是能夠讓人驚心動魄，蕩氣回腸，當個人的命運與曆史和時代重合，我們才更加的唏噓。

　　但是在這個片子裡面，我們看到的沒有太多，甚至幾乎沒有什麼戰亂和血腥。沉重而多舛的民族命運，隻不過是姜文念的報紙，發表的感歎，或者遊行過程中的槍聲，乃至重慶江邊的渡船。除此之外，一切照舊。30年的老屋，到48年依然如故，就像18年前的那個男人，在依稀20年之後的夜晚，出門，擡眼遠望對面的小窗，額頭和眼角卻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迹，歲月流年，隻帶走了老管家一人的青春。

　　如果這些不是化妝師或者徐姐一時的疏忽，那就是導演刻意要營造的精緻。影片狠注重細節，這個相信觀者與我心有戚戚。但是很多方面，卻又顯得缺乏考慮。但是總體來說，我們卻又都能狠容易的感受到影片的精美，甚至唯美。婉轉到凄美的古曲，一直在輕叩我們的心靈，黃包車，老北京的中産階級的家庭裝飾，英文，法文乃至德文的厚重的書，古舊的打字機，白玫瑰，國民時期特有的舞曲音樂，空軍上尉，精緻的京劇服飾和唱腔……在這一切的刻意和雕琢裡面，連刺骨的苦難都烘成了溫熱咖啡，現出酸甜的味道。

　　對于一部取向随意的商業片，這樣的拍攝方式自然無錯，而且反而顯得入時。既然不求社會或者靈魂的批判，不如一頭紮進紅塵，娛樂一下大衆。可能我更期待的感動沒有出現，所以有些懊惱，才生出這許多的贅言。就像本來期待的如爺爺泡的龍井一樣濃酽的綠茶，品起來忽然成了諸如康師傅或者統一這樣的速食茶，不僅感覺喪失，甚至連意境都打了折扣。

　　痛的鑽心，才現出愛的深刻。徐靜蕾自少女時代就一直悄悄的，卻深深的愛着這樣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感情已經細膩到靈魂深處，細膩到我們大多數人可能都無法去發覺，細膩到一定要用大段的獨白才能表現。但是這種發自心靈深處的愛的情愫，卻沒能在影片中得到更多的勾畫。

　　一個女人，懷了戀人（而且還是她自認的戀人）的孩子，卻願意獨自遠走他鄉，乃至曆經戰亂和颠沛，輾轉半個中國，把孩子生下來，撫養大，教育好。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保存這愛的結晶和證明，為了不讓戀人對她有其他的想法，為了成為戀人心中的唯一。

　　30年相識，36年重逢，45年再聚，48年決别，就像文中所說，無論相隔山川峽谷，還是近在咫尺身邊，這兩顆心，其實一直都是那麼的遙遠。而這遙遠，卻不是徐靜蕾要的。12年來，在整個中國流離，在不同的時代經曆，在不同的人身邊偎依，她的心裡，應該是一直都裝着這個人把，否則一年一度的白玫瑰，怎能開的那麼堅決？

　　但是影片卻沒有花哪怕一丁點膠片，來描畫這種深埋心田的思戀。在山河淪喪，兵荒馬亂的歲月裡，一個女人，挺着大肚子獨行中國，雖然可以免去世俗的白眼，卻要獨自面對無盡的磨難。

　　在山東的獨居時光，逃往内地的倉惶，黃昏裡緩行于江上的篷船上，隻看到她撫着自己肚子的喜悅的表情，絲毫看不出驚恐和絕望。一個人在四川生下孩子，在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間，那個男人的影子有沒有浮現在眼前，有沒有給她活下去的勇氣？一個生于北京的女大學生，卻不得不要帶着孩子在陪都的燈紅酒綠之間回旋求生，從一個清純的女孩，變成一個交際花，她經曆了怎樣的心靈痛苦？

　　30多歲就香消玉殒，不能因為沒有交代原因就忽略肉體和内心經曆的幾個世紀的滄桑；徐靜蕾的清純形象和演出，也不能就此削弱時局、事實的殘酷；視覺的精美，聽覺的觸動，不等于内心的震顫；而對那個陌生男人的發自年少懵懂内心的依戀，也不足以成為18年來不顧一切社會和自然的巨大壓力和磨難，不顧自身辛苦和艱難，就為成為男人生命中一個死前來信的陌生女人的令人信服的緣由。

　　其實緣由是足夠的，但是影片沒能讓我們覺得夠。

　　作者：alexcong回複日期：2005-3-917:23:32第一次在天涯裡面發貼，請各位達人多多指正，謝謝：）

　　作者：lianer0214回複日期：2005-3-917:33:41刻意營造的純粹情感卻讓影片顯得很單薄，感情的發生沒有足夠鋪墊，感情的經曆沒有足夠磨難

　　大家看到的更像是幾次一夜情之後的淡淡牽挂，而絕非一生都給予的刻骨銘心

　　作者：paradisesky回複日期：2005-3-917:53:49很棒的觀後感，容我轉載到靜盟論壇，謝謝。

　　其實關于戰事在電影中扮演的角色，徐靜蕾說過，她是刻意選擇的那個年代，就因為那個年代動蕩的中國大環境下，北平相對并不十分動蕩，而她意在表達愛情，不想因為社會、國家等等因素沖淡了主題。

　　作者：沉冰844回複日期：2005-3-918:07:19老徐還需要鍛煉，呵呵

　　作者：shucks回複日期：2005-3-100:03:50作者：lianer0214回複日期：2005-3-917:33:41

　　刻意營造的純粹情感卻讓影片顯得很單薄，感情的發生沒有足夠鋪墊，感情的經曆沒有足夠磨難

　　大家看到的更像是幾次一夜情之後的淡淡牽挂，而絕非一生都給予的刻骨銘心

　　作者：泉水村回複日期：2005-3-100:11:21電影還沒看，樓主文筆很好啊．：）

　　作者：alexcong回複日期：2005-3-1010:26:13謝謝大家的鼓勵！也許paradisesky你說的對，導演可能隻想表達一種感情的純潔，堅貞和完美，并不想過多的被曆史和時局沖淡了主題。但是在有意無意之間，她可能也覺得這樣的時局更加有對比和沖擊力，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滾滾紅塵》這部電影，這個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

　　時代的變遷給予愛情的考驗，更加讓我們覺得真實和感動，我想，如果把姜文換成一個改革初期深圳的創業者，把徐靜蕾換成來特區的懵懂的打工妹，然後發生這樣的故事，15年後上海再相遇，相逢感歎，可能同樣是時代的變遷，同樣的感情的隐秘，細膩，但是還能夠達到本片這樣的效果麼？

　　作者：paradisesky回複日期：2005-3-1011:01:45作者：alexcong回複日期：2005-3-1010:26:13

　　其實我是覺得愛情和時代不應該有多少關系的，除非是為了要表現特定時代下的一段愛情故事，否則動蕩的年代，比如你說的戰火紛飛等等下的悲歡離合，給人帶來的更多是對整個故事的震撼，而并非愛情本身，我想徐靜蕾如果讓戰争等等因素在這個電影中起到一些作用的話，應該會有另外一大批人站出來說不符合原著的。反正怎樣都不可能盡善盡美的，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都滿意，所以我想她隻選擇首先滿足自己吧，畢竟作為導演，自己拍的電影要首先打動自己，方有進而打動别人的可能。

　　轉一篇靜盟朋友的觀後感，作者本人的提示語是微辣，呵呵，的确挺苛責的，看看你是否會有共鳴：

　　如果一部電影改編自文學作品，那它就要冒很大的風險，如果這部文學作品的作者享有名聲的話，那它簡直就是如履薄冰，稍一不甚，便招爛番茄，臭雞蛋之苦。電影《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以下簡稱《來信》）是改編自奧地利著名作家斯·茨威格的同名小說，導演徐靜蕾在冒險，她也應該知道她在冒險。作為一個隻拍過一部電影（而且這部電影被評為“剛及格”）經曆的新導演來說，這個任務是如走蜀道，兩面都是懸崖，（評論和票房都是難以雙赢的）。在這種情況下，導演和投資方選了一個取巧的方法，先送到國外參展。有幸在一個小電影節上，獲得了一個與第五代名導演陳凱歌曾經獲得過的獎，最佳導演。于是在國内公影前，這個榮譽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一個能和陳凱歌獲同樣獎的新導演，還是著名的四小花之一，在很多人看來，這是很了不起的）。到此，她已經冒險成功了（至少成功了大半），國外表現了較好的評論，以及海外版權的出售成績已經讓投資方保利華笑得不亦樂乎。剩下的國内部分，投資方有意避開情人節檔期，以期獲得更好的票房。

　　到今天，最後的角色終于要面對觀衆了。

　　影片一開始，鏡頭便緩緩的搖出民國老北京深冬的靜毖，帶點衰敗。鏡頭一轉，在郵局一個工作人員正在蓋郵戳，由遠景，中景，特寫，帶出了電影的線索――未署名的一封信（這組鏡頭剪切幹淨利索，在影片中比較少見）。然後是郵遞員送信的戲，到一大院的門口，送信，走人，男主角回家的車出現，這時鏡頭居然又給了郵遞員，又看到他到了第二家門口送信，然後姜文的車到達了第一個大院門口。由此可以看來郵遞員的再次出現完全是多餘的，毫無意義。到此，導演基調是緩慢的。然後是管家上面，姜文吃面。那場戲控制還可以，“今天是吃面的日子”表明了今天是很特殊的，主角的生日。這時，燈光處理較為出色，氣氛營造美倫美換，每一件餐具上都閃爍着美麗的精緻的光芒。用完餐，讀信，旁白開始響起“你，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的你啊！......”林園的出場相對姜文來說要精彩一點，門口蹲着的恐慌的孩子，和房子内激烈的争吵聲形成了強烈呼應，然後鏡頭一個特寫，對面廂房内正在睡覺的林園擡起了頭。

　　在女主角少年時期的情節中，有幾場戲是比較關鍵的（原著也是如此）。一是小女主角看到忙碌的搬書的過程，是産生對作家愛慕的重要引子。二是小女主角和男主角碰面，與想象中的強烈對比，小女主角産生了更渴望了解作家的念頭。三小主角為作家開門的戲，是第一次直接對話。這三場戲構成了原著前半段的核心：描繪了一個小女孩由愛慕到完全愛上對方的畸形的心理過程。回到影片，導演在表現搬書的戲是表現得很一般，唯一讓人印象深是林園依着院門，望着院内，眼神由驚訝到無限遐想的過程，導演的慢鏡頭表現到位，隻能說“到位”是因為由于演員本身的限制，這個關鍵的情感轉變沒有給人入木三分的感覺。

　　在碰面的戲中，姜文的出場顯得較為滑稽，胯下一軍用摩托，頭上一空軍行頭，這和之後的人物形象出入很大（到後來那輛摩托車和空軍帽就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姜文出入就隻用黃包車），使得導演的用意浮于電影表面，明顯看出是刻意制造一個玩世不恭的形象（而不是通過人物的表演）。幫開門的戲中，導演叙述還算成功，隻是過于簡單。總的來說，在這個關鍵的核心的表達上，導演主要想通過小女孩眼神表情來叙述，但是遺憾的是，小演員沒有能充分的表現出一個十二三歲少女情窦初開、期盼見到情人但是在碰面時又心亂如麻複雜的内心（導演應該意識到這個角色對影片的作用是多麼重要，而不是僅僅依靠氣質形象上的相象），加之人物對白少得可憐，使得這段占據電影一半時間的少年時期極為平淡。稍微有點起伏的是離開前，夜晚敲門的那場戲，攝影師的長短鏡頭配合極為出色，細緻表現了人物的心理，氣氛恰倒好處。

　　在山東度過了郁悶的幾年後，徐靜蕾回到了故地求學。（由此開始了影片的後半段）男女主角離别後首次相遇，被導演安排在了黃包車上，相遇在狹小的胡同中，夾在卸貨的駱駝（還是馬？忘了）之間，迎面而來，讓車，相望。這一段戲構思十分巧妙，看出導演匠心所在，不足之處就是斧鑿痕迹太重。到此，劇情要發展下去，男女主人公要進入另一個層面，就需要一個催化劑。于是導演安排了遊行的那場戲，這場戲看得莫名其妙（此稍後詳解）。首先一個遠景，介紹了整體情況，大量學生出現在街上，由于經過一個街角，開始以為是學生下課。随後一個特寫，徐靜蕾和同伴手上都拿着标語，此時第二反應應該是遊行，但是看其悠悠神态、姿勢，有說有笑的，又不象遊行，（納悶中）響起了一聲槍響，人群開始慌亂，奔走，再一聲槍響，人人各自逃命。在特寫鏡頭後，姜文、徐靜蕾都注意到了對方，然後二者遙遙相望，徐靜蕾甚至在走過之後仍回頭觀望，作為影片的進展來說，徐靜蕾這個時候的感情過于張揚，導緻了削弱之後被救時感情爆發的強度。被救後，兩人一起吃飯，順便給姜文一個感情鋪墊，然後送回家，上床，一切都在預料中，沒有出彩的地方。激情之後的幾天，分手，期待歸來，歸來後形同陌路，黯然傷神，懷孕，叙述得較為平淡，女主角的矛盾内心沒有得到很好的表現。

　　影片最後一段對要求導演和演員的要求都很高，不僅人物變得紛繁複雜，人物内心也發生了巨變。在這一部分中，導演的表現比前一部份要出色，影片幾個精彩之處均出自最後這一段；但同時也暴露出表現力缺乏的毛病，在表現人物環境的複雜時捉襟見肘。

　　6年後，兒子初長，而女主角也淪落為上流社會的高級妓女，成為情婦，目的隻是為了兒子更好的生活，一種和他父親相襯的生活。随後導演有幾個靈光一閃的精彩：

　　一個是導演所導演兩部電影中難得的長鏡頭。兒子在樓梯處孤獨的吃着糖，（鏡頭由此開始）然後慢慢的走到門前，推開大門，（鏡頭跟拍）緩慢的步行，穿行在起舞的人群中，于是一個聲色犬馬的場所便通過一個小男孩生動地展現在觀衆面前。

　　一個是在劇院看戲的那場戲（和黃覺鬧矛盾之後），鏡頭由舞台開始，慢慢搖過遠處的的姜文，最後定格在3樓的徐靜蕾一組人身上，黃覺的苦瓜臉和徐靜蕾的神态怡然成鮮明對比，當女伴問徐靜蕾怎麼回事時，“不用管他，男人就是這樣”徐靜蕾的回答充分表現了一個風塵女子的老練和對男人的熟谙，極大的豐富了人物本身性格。說完之後，徐靜蕾看向了遠處的姜文，當鏡頭中的姜文逐漸清晰時，影片最出色的片段出現了，由姜文在腿上彈指的特寫開始，配合着钹的快響，“锵，锵，锵，锵......”鏡頭在舞台京劇人物和手指之間不停切換，随着響聲越來越快，手指彈得也越來越快，鏡頭開始閃動，當響聲到達高潮，聲音和影象快混為一體時，徐靜蕾便坐不住了，寂然離去，終究是心亂了啊！！

　　還有一個便是姜文、徐靜蕾在舞廳相遇的那場戲。徐靜蕾吸煙，姜文搭讪徐靜蕾，雙方幾句充滿暗示和挑逗的對白，生動表現了女主角作為一個高級妓女的老練，随後坐車回住所的床戲，徐靜蕾主動出擊，挑逗與主動，此時剪切極為幹淨、有力，帶動着影片高潮的叠起。

　　這三個部分的精彩之處在于不僅對人物，環境都起到形象的描繪，而且一掃影片拖沓的節奏，完全沒有影片前面軟綿綿的情感抒發，幹淨利索，簡潔有利，使得情節躍然紙上，令人驚喜！

　　影片快結束時，徐靜蕾走出房間，與老管家相遇，四目相對，百感交集。兩人的表演都極為出色，老管家的表演更是精彩，一楞，疑惑，釋然，欲言又止，慌亂中隻是弱弱的說了一句：“小姐，早安。”（和第一次見面說的一樣的話）整個表演流暢自然，絲毫沒有停頓，眼神表情非常到位，堪稱亮點。

　　導演把《來信》的背景放到了動亂的民國老北京，然而導演對這個背景沒有進行絲毫的描寫，也僅僅在影片中提到過兩次（一個是遊行，至于什麼理由遊行就沒有提到，而且表現得模糊不清，目的隻為了創造一個相遇的機會；另一個是在第一個床戲後，姜文要離開，口中的理由提到了一下，要打仗了）。導演把最能表現女主角受難的那部分情節，即女主角懷孕、生孩子所受到的苦難，給輕描淡寫，一帶而過。封建時期，婦女地位非常低下，何況一個未婚的懷孕少女，更是為封建禮教的不容，她遭到的歧視是難以想象的，這個比原著更為出色的情節與背景，被導演忽視了。

　　在表現人物環境上，導演也缺乏表現力，前半部分，人物環境極為簡單，導演還應付得過來，但是到了後半部分，需要對環境進行着重描寫，如女主角需要流連于聲色場所，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間，才能表現出人物的特點和苦難。但是導演隻安排了一個舞廳，和一個軍官這樣的一個簡單的環境，令人難以信服。導演對黃包車這個民俗器物倒是非常感興趣，不厭其煩的對黃包車到大院門口，上車寫車進行描寫，過于儀式化。如果徐靜蕾被搭讪後，沒有或者隻有一個黃包車的鏡頭，（而不是一組，開車，下車的鏡頭）然後立馬快速的切換到房内，徐靜蕾漂亮的轉身，這樣的話應該要比原來要好得多，至少情節連貫，感情的連續性更完整。由于影片節奏緩慢，甚至拖沓，加上攝影師李屏賓過于細膩，以及長篇累犢的旁白，讓人提不起精神。

　　影片脫離了社會背景，僅從一個愛情故事而言，因此情節顯得極為單薄，人物形象不豐滿。同時觀衆大部分都不可能去看原著後再來看電影，于是思想上就沒有個人的“補充情節”，單純一個柏拉圖式的愛情是很難引起觀衆共鳴的。

　　“我們感動，是因為我們善良。”引用一句值得細細品位的句子，作為結束。

　　作者：alexcong回複日期：2005-3-1016:42:28呵呵，看完拉，相比之下，我還是屬于憑本能寫感受的，靜盟的這位朋友寫的就比較專業拉，着實受用啊，謝謝！

　　此外，靜盟是一個什麼論壇？para兄可否引見一下？：）

　　作者：paradisesky回複日期：2005-3-1018:54:46作者：alexcong回複日期：2005-3-1016:42:28

　　此外，靜盟是一個什麼論壇？para兄可否引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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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不是讓我做廣告嘛，呵呵。

　　估計你不太會有興趣，靜盟是靜迷給徐靜蕾做的網站

　　www.xujinglei.org論壇是：www.xujinglei.name

　　不過要是關注《來信》，可以去論壇看看，各方面的評論還是比較全面的。

　　作者：靜如凡回複日期：2005-3-1120:50:17和樓主有一些相似的感受，看完電影沒有預想中的感動。我歸結為對徐靜蕾本身關注太多，對這部電影本身期待太多，也通過片花了解了太多。看片花時，當女人最後和老管家對視時，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反而看完整電影時，内心隻是震動了一下。記得徐靜蕾說過她并不想讓觀衆流淚，讓觀衆感動也并不是她的目的，她所做的隻是表達自己的一些想法，而我們，找得到共鳴。

　　同意你的最後一句“其實緣由是足夠的，但是影片沒能讓我們覺得夠”，确實有沒有看夠的感覺，一個半小時後走出影院，能夠回味和思索的還有太多。

　　作者：paradisesky回複日期：2005-3-1121:14:08我突然想到她在《我們的十年》那個節目裡說的，她拍電影主要是希望向觀衆提出問題，比如：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自尊？

　　老管家認出女人那一幕，我看了電影三次，第一次哭了，後來兩次隻是揪心，眼淚沒有流下來。

　　作者：alexcong回複日期：2005-3-1613:45:36呵呵，還有這樣的網站啊，我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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