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瑤琴(化名),女,50歲,個體經營
“對于有些女人來說,年齡永遠是秘密”,比如坐在我對面的瑤琴。她穿着件紫色的羊絨大衣,鬈曲的黑發襯着白皙的臉龐,除了眼角幾道細密的皺紋流露出歲月的痕迹外,你簡直就看不出這是個已到“知天命”年齡的人,用“風韻猶存”來形容她,應該說一點也不過分。
“我的命苦。”她的嘴唇翕動着,眼裡已有淚光在閃爍。
“模範丈夫”重病辭世
我出生在一個幹部家庭。高中畢業後,我被分配進了一家大型企業,當了一名工人。我的師傅長鳴高高的個子,黝黑的臉龐,大大的眼睛,一看就是個老實厚道的人。他比我大3歲,是個複轉軍人,還是黨員,那時在車間裡擔任團支部書記。跟個年輕的男師傅,剛開始我感到很别扭,但長鳴教得很認真,不但一遍遍示範,有時還手把手地教。在他的指導下,很快我就能獨立工作了。
那一天是“五四”青年節,局裡搞文藝彙演,回來時天色已晚,長鳴不放心,他騎着自行車将我送回家。就是那天晚上,長鳴向我說出了那句讓我面紅耳赤的話:“我喜歡你!”那一刻,我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我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在美女如雲的工廠裡,我實在是個太平凡的女子。
我把長鳴帶到家裡,父親用他那敏銳的、洞察一切的眼光打量着長鳴,兩次交談後,身為一家大型國企負責人的父親終于下了結論,讓我們“處處看!”4年後我們結了婚,後來有了兒子。長鳴無微不至地照顧着我和兒子,生孩子時直到滿月後,他都不讓我洗尿布。怕我帶孩子不安全,每天上幼兒園都是他接送。在車間裡,他是出名的“模範丈夫”。
1986年,長鳴上了夜大。兩年後他拿到了大專文憑,又調到了廠科室負責技術工作。那段時期,是我一生中最甜蜜、最難忘的時光。每到節日閑暇,我們一家3口都會去公園、去景點遊玩拍照。然而就在我們沉醉在幸福中的時候,災難也已悄悄降臨了。
一次感冒後,長鳴咳嗽不止,去醫院透視,無意中發現肺部有陰影,經過一番檢查,竟被證實是癌,這消息對我來說不啻是個晴天霹靂。以後的日子裡,我盡心盡力地在他的病床前照料。直到病得奄奄一息,他還忘不了托來看他的朋友,以後幫我物色一個“合适的”。臨去世的前一天,他還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說:“瑤琴,這輩子咱倆還沒過夠呢,以後就苦了你了……”
長鳴走了,帶走了我的情和愛,隻剩下我如行屍走肉般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我将自己封閉起來,除了上班,不參加任何活動,也不與人接觸。曾經滄海難為水,我打算以後再也不找,就獨自帶着孩子過。可是每次回家,父母都苦苦勸慰,母親的淚水終于打動了我的心。
梅開二度重找幸福
1993年國慶節後,父母托人給我介紹了為民,他是父親老戰友的兒子,也是幹部子女,離婚一年多,有個女兒被妻子帶走了。為民在一家商業單位工作,個子不高,長相也一般,但人精明能幹,也許是“門當戶對”吧,父母極力想促成這門親事,找了我的好友來勸說,我隻好答應“處處看。”
為民是個勤快人,每次來我家都幫着幹家務。見了3次面後,他就提出那種要求,那天晚上,當他拉上窗簾,霸道地将我擁入懷中的那一刻,一種久違了的感覺迅速攫取了我的身心,“幹柴烈火”就在這一瞬間燃起,在半推半就中,我倒入了他的懷抱。
半年後,我們結了婚。平心而論,為民算得上是個好丈夫。除了文化素質差些,其他方面還是很不錯的。單位效益不好,他自願下崗做生意搞食品批發。創業伊始,條件艱苦,我們一起到外地去進貨,為了省錢,我們舍不得坐卧鋪,下了車就吃簡單的盒飯,有時連搬運工都不請,自己搬上搬下。
後來我也買斷工齡回家,我們一起白天黑夜地幹。店裡的生意越做越好,規模也逐漸擴大。
人生總是變幻莫測。平平穩穩的日子沒過幾年,我突然感到身體不适,去醫院檢查,患了嚴重的婦科病,需要手術治療。住院半個月,裡裡外外都靠為民一人,他每天到醫院給我送飯,又特意叫來表妹照顧我。病愈之後,由于身體虛弱,他就要我在家休息,不要再為店裡的事操心。
為滿足欲望他屢次出軌
雖然人不在店裡,但店裡的事我還是了如指掌。外甥女常把店裡發生的事講給我聽。後來我得知有個叫桂花的南方女人常到我們店裡來。那個女人我以前曾見過她,30多歲的年紀,整天濃妝豔抹的,說起話來嗲聲嗲氣,手裡還經常夾着煙。聽說她的丈夫兩年前就與她離了婚,孩子也帶走了,現在她獨自在徐州與人姘居。為民叫她“女光棍”,外甥女說,“女光棍”這段時期常到店裡來找為民,幾乎都是下午三四點,一來就到樓上辦公室。隻要她一來,别人就不敢進去了,有時他們還關着門,打電話也不接。
外甥女的話讓我的心裡湧起了無盡的悲哀。孤男寡女在一起當然不會有好事,其實這一直是我的一塊大心病。自從病愈後,我的性欲變得冷淡起來,夫妻生活一點也提不起興趣,兩人在一起常常不歡而散。為此,為民十分苦惱,那時他還不到50歲,作為男人,正是年富力強時,有時睡不着,夜裡他就起來喝幾口酒。隻是最近幾個月,我們之間好像太平了不少,原來他終于做出了令我擔憂的事!
我心亂如麻。命運的捉弄,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連幾天,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眼睛也哭腫了。為民再三追問我:“到底為了什麼?”後來我終于忍不住了,滿腹委屈,火山似地爆發了。為民神情沮喪地承認了一切,他說自己并不喜歡桂花,但經不起她眉來眼去的誘惑,才跟她上了床。為民說,自己和她隻不過是“性夥伴”關系,每星期兩次,滿足欲望,毫無愛情可言,還要經常給她些錢物作報酬。
雖然為民承認對不起我,但我仍不依不饒将此事告訴了他父親。
為民惱怒不已,他憤憤不平地質問我:“這麼多年,我哪兒對不起你?”這話像一塊大石頭重重地砸在我心上,我無言以對。的确,為民對我的兒子視如己出,這些年,兒子要什麼他給買什麼,電腦、手機、照相機、Mp3……隻要别人有,兒子都有。那年,兒子上重點高中差幾分,為民毫不猶豫地掏了一萬元,兒子上了大學,他又毫無怨言地支付了高額的學費和每月的生活費。他還樂呵呵地向兒子許諾:“隻要有本事,上到博士爸都供你!”兒子早已親親熱熱地叫他“爸爸”,在兒子心目中,為民就像他的親爸爸一樣。兒子在北京上學,為民隻要去北京出差,就要到學校看兒子,每次都送去吃的用的。兒子成績好,他還經常高興地向别人炫耀……平心而論,這些都不是一個繼父所能輕易做到的,這些讓我從心裡感激不盡。
在我的幹預和父母的責備下,為民和“女光棍”徹底斷絕了關系。他把精力都用到做生意上,事業也蒸蒸日上,不久我們又開了一家連鎖店,并且招收了幾個營業員。
然而,随之而來的新煩惱又出現了。營業員中有個叫梅子的女人,不到40歲的年紀,頗有幾分姿色。梅子的丈夫常年駐外地辦事處,她獨自帶女兒留守徐州。梅子精明能幹,很快就熟悉了店裡的業務。為民很器重她,有時談業務就把她帶在身邊。她的酒量很大,喝七八兩酒不在話下,酒桌上還能替為民抵擋一陣,在店裡她成了為民的左膀右臂,别人也拿她另眼看待。
見梅子的第一面,我心裡就有種預感,也曾阻撓過為民用她,但為民不聽,他說:“看樣挺能幹的,試用幾天再說吧!”梅子留下來,總讓我感到隐隐的不安。我經常借各種理由到店裡去,其實也是為了監視為民。有時見不到梅子,聽營業員說;“她跟老闆去吃飯了!”我不由十分反感。為此事,我們多次發生争執,為民振振有詞:“那天,不是她喝得痛快,人家能那麼幹脆地把貨款給咱?”他說這是“人盡其才”,讓我不要胡思亂想。當然,我也常常自我安慰,這都是為了生意!
有天中午我去時沒見到為民,梅子也不在。問店裡的人,大家都說“不知道,沒在意!”外甥女悄悄地朝樓上努了努嘴。我飛快地上了樓,一腳踢開了辦公室的門,沙發上我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為民驚慌失措地穿上衣服奪門就走,梅子一臉恐慌地跪倒在我的面前,連叫着:“大姐,我對不起你!”那一刻,我的頭腦突然冷靜了下來,再吵下去,不但會影響店裡的生意,也會讓為民在員工面前“威風掃地”。我忍着氣,很“大度”地叫她起來,勸她離開商店,另謀高就。梅子唯唯諾諾不斷賠罪。
梅子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然而,我和為民的關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相反卻變得冷淡了許多。每天回到家,為民再不像從前那樣暢所欲言,而是悶悶不樂,看完電視倒頭就睡。雖然近在咫尺,心與心之間卻像相隔萬裡。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寞中,巨大的空虛感吞噬着我……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命運的捉弄。梅子走了,可誰又能保證不會有第二個梅子?扪心自問,為民也算是個好丈夫,可我對他所作的一切就該因此聽之任之嗎?也許我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心裡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又說與誰聽呢?
瑤琴的心裡真得很苦,有過婚姻經曆的她,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婚姻”,況且,她也從心裡不想讓14年的感情毀于一旦。隻是目前夫妻間這不冷不熱的狀況,讓她憂慮萬分,她不知該怎樣改變這種狀态,找回屬于自己的幸福。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