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初春的下午,我見到了亦然,一個漂亮、時尚的年輕女人。她身襲一件韓版小外套,頸間斜系着一條棉質方巾;她的臉龐有着圓月般的飽滿,上面嵌着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她的鼻子很挺很直,鼻翼上釘着一顆鑽石般的鼻釘,在光線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與她黯淡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苦澀的婚姻難言的痛
2003年4月,我在一家飯店做收銀員。一天,我認識了顧客明輝。以後,明輝經常約我出去玩,他帶我吃飯、K歌、蹦迪。我當時剛剛二十出頭,正是貪玩的年齡,也缺少對世事應有的判斷力。那時,明輝剛剛從監獄服刑回來,我沒有細究他為何坐牢,卻與他越走越近。有一天,我們發生了關系。
幾個月後,我糊裡糊塗間,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很驚慌,問明輝怎麼辦,明輝讓我留下這個孩子。于是,我們開始談婚論嫁。我帶明輝去見我的父母,貌不驚人、一無事處的明輝讓父母大失所望,他們堅決反對這門婚事。可是我已被明輝的甜言蜜語所迷惑,任憑父母如何苦口婆心,甚至以死相挾,都無法動搖我和明輝結婚的決心。
2003年9月18日,義無反顧的我嫁給了明輝。那天,像所有的新娘子一樣,我對新生活充滿了向往。可是我絕然沒有想到,等待我的卻是無盡的苦痛。婚後,明輝對我的新鮮感漸漸消失,他開始不再關心愛護我。半年後,女兒降生了。為人父親,明輝卻缺少必要的責任感,對女兒不管不問。他整天流連在外,與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鬧鬧。女兒兩個月的時候,我便耳聞了他和一個女人的绯聞。我很傷心,卻無人能訴,這樁婚姻是我自己任性的選擇,我沒臉向家人和朋友說起。
雖然我和明輝是夫妻,可我經常10天、半個月見不到他的面。即使他偶爾回到家,也對我和女兒很冷淡。晚上,我和明輝躺在一張床上,他總是背轉身去,不願面對我。明輝對我身體的漠視讓我很受傷,我默默忍受着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以後,明輝又和一個美容院的小姐同居了,我更是見不到他的人影。2005年春節,半年沒有回家的明輝良心發現,回到家中,跟我和女兒一起過了一個節。可是節後不久,明輝便“東窗事發”,他因為盜竊罪被判入獄3年。那天,我拿着判決書,不知道怎麼走回家的。回到家中,我抱着女兒,渾身發抖,卻一直哭不出來。或許太多太多的傷心,讓我已經痛至麻木了。
明輝被送往鎮江服刑,我和女兒跟着他父母一起生活。雖然明輝對不住我,但畢竟夫妻一場,我每個月都會去鎮江看他。見到我,明輝依然很冷淡,他提出離婚。我知道他對那個女人心存幻想。我對明輝說,如果他出獄時,那個女人依然在等他,我會讓開。于是,離婚的事便這樣被放在了一邊。
結婚以來,我沒有享受過一絲家庭的溫暖,我的心中寫滿了落寞,缺少自信的我終日落落寡歡。很長一段時間,我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溫暖自己,又自己傷害自己。
他擾亂了我心中的一池春水
日曆翻到了2007年9月。一天晚上,在朋友聚會上,我見到了天歌,一個四十多歲,敦厚而儒雅的男人。那天晚上,一桌朋友高談闊論、杯盞交歡,好不熱鬧,我卻依然沒有太多的話語,無言地看着别人的歡樂。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落寞,隻有天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目光中有着幾分探究,幾分疼惜。不知為何,天歌的注意讓我局促起來,在目光相對的那一瞬間,我慌忙将目光移往了别處,隻是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兩頰火一般發燙。聚會結束時,天歌提出要送我,我拒絕了,逃也似地走了。因為我害怕任何男人走近我。
幾天後,我接到了天歌的短信。他告訴我,那天晚上,他感覺到了我的憂傷,他說,不知道為什麼,我那“欲語還休”的落寞讓他的心痛了一下。天歌的短信讓我的眼睛濕潤了,我沒想到,他如此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内心的脆弱。天歌還說,亦然,不要将自己封閉起來,有什麼不開心,可以講出來,很多朋友都可以幫助你。我感覺到了天歌對我的關心,可是不成功的婚姻給我帶來的不安全感,讓我拒絕着他的走近。
天歌沒有在意我的冷淡,他每天依然會發來很多短信,關心着我,溫暖着我,說着好多的笑話,逗我開心。漸漸地,我心中的堅冰漸漸地有了消融的迹象。兩個月後的一天,我終于答應和天歌見面。那天晚上,我們相坐在一家小餐廳,天歌忙着為我斟茶、布菜,從未被人如此呵護過,以緻我的眼睛一陣陣濕潤。天歌父兄般的關心消除了我所有的戒備,那天,我将往事和盤托出。天歌一直靜靜地聽着,講到痛處,我哭了,天歌也紅了眼圈,他說,“亦然,你太苦了,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或許我的不幸與柔弱激起了天歌男人的保護欲,從此,他對我更加好了。天歌的家在南方,他一個人在徐州打拼多年。現在他的事業成功了,可是長期的兩地分居,卻讓他與太太的感情淡了。或許我和天歌之間有着一種說不清的緣分吧,這麼多年來,天歌一直很自律,可是自從見到我後,他變得多情起來。天歌總是變着法子對我好,他對我的關心與愛護,讓我越來越依賴他。像所有的女人一樣,我渴望着被欣賞、被寵愛、被呵護,而天歌滿足了我對愛情所有的想象。
我和天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愛情。可是我們始終無法說出那個“愛”字,因為我們都在顧慮着各自的身份和家庭。我們拼命壓抑着内心的情感,可是有一天,愛情還是如火山般爆發……
或許無言的告别是最好的結局
2007年初冬,天歌去了一座小城做工程。當西北風一天緊似一天的時候,心緒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于是,對天歌的思念讓我坐上了開往那座小城的大巴車。幾個小時後,當我出現在天歌面前時,他幾乎驚跳起來。
我的突然到來,讓天歌驚喜不已。那天,他帶着我穿梭在那座小城中,他忙着給我介紹小城的景物,忙着讓我品嘗小城的美食,他那種恨不得将所有好玩的、好吃的都捧于我面前的心情,給了我很深很深的感動。
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我和天歌不再顧忌别人的目光,我們任性地說笑着、相擁着。夜深了,天空中飄起了若有若無的雪花,喧嚣的街道已歸于平靜,兩旁保存完好的古色古香的建築在夜色中靜默着,我和天歌手拉手走着,感受着小城的悠遠與靜谧,也許隻能在這樣一個地方,這樣一個時候,擁着這樣一個心愛的男人,才能知道什麼是人間天堂……
那天晚上,我和天歌去了賓館。我們沒命地糾纏,他對我做的一切,給了我難以言說的愉悅,讓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幸福,也彌補了我曾經所有的缺憾。整整兩天,我和天歌貪戀着彼此的身體,汪洋恣肆、蝕骨銷魂的感覺,終生難忘。
兩天後,當我和天歌走出賓館大門時,刺眼的陽光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兩天突然有了太多的不真實感。我告訴自己要醒來,可是天歌那難舍的目光,讓我心痛不已,我知道我們都陷了進去。
坐在返徐的大巴上,我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我和天歌的會是怎樣的明天。一個多月後,我等來了天歌。久别重逢,我們自有一番瘋狂。以後,我們同居了。隻是每每從春夢中醒來,我心中總是怅然若失,不知道這樣的歡宴還會持續多久。天歌說,亦然,我們都放手我們的婚姻吧,我們一起生活。可是我一再地搖頭,我愛天歌,我渴望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我不忍心他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或許是我的悲劇性格,或許是明輝的傷害,讓我對如此大的幸福缺少必要的信心。
我和天歌糾纏着、傷感着。每每擁着他,我總是心痛欲裂,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我們最後的相聚、相擁,我很想告訴他,我很愛很愛他,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隻有眼淚如泉水般不停地湧出……天歌總是很心痛地試圖撫去我臉上的淚水,然而,徒勞無功。
三月的一個清晨,當天歌還在熟睡時,我收拾好衣物,悄然地離開了那座房子。晨曦微露的天空還有着幾分孤獨,如我失去天歌的心情。我踟蹰在無人的街頭,心髒一陣陣扯着痛,對天歌,我有着太多的愧疚,我愛他,但命運注定我們之間沒有結果,或許這種無言的告别是最好的結局吧,我期待着時間可以平息我和天歌失去彼此的苦痛。有一天,當我們伫立在滄海桑田的遺迹上,想起曾經相愛的那個人兒,再無風、也無雨………
亦然竭力控制着她眼中的兩汪眼淚,但它們還是撲簌簌地落下,讓我感覺到了她的傷心與無助。因為年輕時的幼稚而締結了錯誤的婚姻,讓亦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感情的缺少,讓亦然對愛有着格外的渴望,但欲速則不達,她貪戀着已婚男人天歌的溫暖,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感情難有好的結果,好在她能夠盡早醒悟、抽身而出,避免了更多的傷害,讓我們感到了一絲欣慰。真的希望亦然能夠找到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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