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話"原本不髒。我們之所以認為它髒,是由于虛僞的性道德觀念的影響。神話中說,女娲是用黃泥造人的,捏好了360個人放到太陽底下曬,曬到49天的時候便該說話了,誰知到了第48天的時候,來了一隻雞……
看到那些小人的兩腿中間多了一點東西,便啄吃起來。女娲發現,趕走了雞。那小東西原本是女娲專門捏上的,由于被雞啄過了,女娲索性叫它"雞巴"。有雞巴的是男人,沒有雞巴的是女人。我們看一看,雞巴這個詞的神話源緣中,哪裡有一點點"髒"的調子呢?髒是我們後加的。當我們認為性應該是見不得人的、羞恥的事情時,這些關于性的最中性化的詞彙,便成了髒詞了。
"操"在古漢語裡的寫法是上面一個"入"字,下面一個"肉"字,純屬簡單的會意字,同"田力為男"一樣,但今天卻被普遍理解為髒詞。"操"與"雞巴"是這樣,所有我們認為涉及性的髒詞都是這樣"髒"起來的。可以想象,如果我們繼續生活在一個視性為羞恥的社會中,用不了多久,"陰莖"、"陰道"、"生殖器"等今天看來還屬中性的專業詞彙,也會成為"髒"詞,我們那時又不得不再去發明新的詞彙了。--這是一種悲觀的預計,我個人堅信它不會成為事實。中性詞彙,被反性的文化塗抹了一番,才變得髒了,才成為一種不再能夠平淡地談論的禁忌。所以,當我們說這些"髒話"的時候,我們其實在體驗一種破禁的快樂。
所有禁忌都對人構成誘惑,不然夏娃也就不會吃那個蘋果了。我們知道,越強烈的禁忌,反叛的時候也便能夠帶來越強烈的快感。這是一種沖破束縛的快感。做愛的時候說"髒話",正是這樣一種反叛。越是平時談吐斯文的人,很紳士或很淑女的人,做愛時說"髒話"獲得的快感越大。
男人在做愛的時候比女人更多地說"髒話"。性文化對男人的壓制小一些,他們被認為是更"重視"性的,所以"扮演""流氓"更容易一些。而性文化對女人的壓制更強烈,因為有一個淑女形象、女人輕性的觀念在束縛着她們,使她們難以主動地沖破這一禁區,所以女人做愛的時候說"髒話"少見。但是,當女人沖破這一禁區時,她們體驗到的快樂更為強烈。性交時,一些男人說"髒話"之後還要求女伴也說"髒話",這既帶給她們自己快樂,也帶給男人快樂。因為從根本上說性交不需要文化。
過去有人說,好女人在床上應該是蕩婦。抛開這話視女人為單純性工具的那層潛在意味,僅從性愛時的反應來看,做愛的時候确實應該抛開一切約束,盡可能多地恢複人的動物性一面。說"髒話",有助于此。
我們知道,做愛的時候是男女最坦誠相待的時候,我們身體赤裸,精神也應該赤裸。我們抛開了服裝,也要抛開所謂"文化"對我們的壓制。好的性愛應該是完全沒有文化與文明約束的,應該恢複到最自然、最原始的狀态下。如果做愛的時候還想着社會規範,便很可笑了。說"髒話",便是抛開社會規範的一種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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