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馬南
記者:所以電視對我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雖然說現在更多的輿論是來自于SNS或微博這些新媒體,但可能傳統媒體的力量還是很大的,會很大程度上去影響人們的價值判斷。

司馬南 :也不完全是電視的問題,你做電視的,可能認為電視媒體的影響很大。在中國大陸至少我們看到的是傳統媒體式微了,真正影響很大的是網絡媒體,正因為這一條,所以烏克蘭方面和美國方面注意到了,因此在鑼鼓戰争打響前後,在中國的媒體上出現了一大批淚水漣漣的、會講半生不熟的中國話的人,出來講他弟弟在前線怎麼着,遭遇俄軍入侵怎麼被炸了。剛看第一個我們還挺感動的,後來發現幾十個,幾百個甚至上千個,它的模闆都一樣,于是乎有網絡經驗的人就看出來了,這是網絡意識形态鬥争,這是網絡話語權之争,這是有人出錢讓一批會講半生不熟中國話的人來做這樣的表演。所以今天這個戰争不是過去像日本鬼子打到中國來的那種燒殺劫掠似的戰争,而是主要以網絡為特點的一種立體化的戰争。
記者:就是輿論戰和立場戰。

司馬南 :網絡戰我們台灣省的政客把它叫做認知作戰,我覺得這個詞還是不錯的,就是要改變你的認識。
記者:您說到改變認識的問題,您現在各種各樣的平台上的粉絲有3000多萬,這個問題您可能不是很好回答,但我還是想請教一下。
司馬南:沒有不好回答的,你直接問,對我來說沒有不好回答的問題,你到日本時間長了,學會了日本人的婉約派風格,我們從來都是明火執仗,直截了當的嘎嘣脆,沒有例外。
記者:我想問一下,您覺得您自己的視頻,您輸出的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如此受歡迎呢?
司馬南:也不能說如此受歡迎。我輸出的視頻是“如此受歡迎”和“如此不受歡迎”相結合。但是,兩者産生的結果是一樣的。一部分人說,看這老頭說什麼了,他說的還有點意思;一部分人說,看看這老家夥又放什麼屁。結果都導緻粉絲數在增長。隔壁王奶奶說過一句話叫,褒貶都是買家,說你好的說你不好的,其實對我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說到底是輿論的影響力。

你可以想象,如果在輿論場上所有的人都說你好,不要相信。中國剛剛有一個中華人民共和國首批大法官叫沈德勇,落馬了。這是2022年中國官場上第一個落馬的正部級官員,這個人在中國最高法院,作為常務副院長幹了10年,這個人一直都是正面形象,正面到什麼程度?正面到一點負面信息都沒有。
他是中國政法大學的特聘教授,我是中國政法大學的客座教授,網上到處都是罵司馬南的。這兩件事兒雖然不好比,但是如果認真比一比的話,你會發現滿滿都是說他好的正面形象的沈德勇先生被抓起來了,而褒貶不一的司馬南現在還在接受日本媒體的采訪。你覺着哪一種情況像是比較正态的一種輿論?
隻說你好,隻說你不好,這個東西都不正常,輿論生态本來就應該有好有不好,我就覺得像NHK、朝日新聞在内的日本媒體,隻說俄羅斯不好,那不如客觀的報道有好有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記者:我非常明白你的意思。您覺得喜歡您的人大概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态,批評您的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态呢?
司馬南 :喜歡我的人,我想來自于最普通的勞動者偏多。比方說我們對共同富裕的問題,有一些什麼首席經濟學家,有一些部門的代表性人物,他們對共同富裕這個話題,他們總是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架勢,他們說沒有共同富裕,隻有共同貧窮。強調共同富裕,就是強調共同貧窮,強調共同富裕,就是要殺富濟貧,強調共同富裕,就是跟企業家過不去。
我不接受他們的說法,我認為共同富裕是中國執政黨的使命,共同富裕是每個人的理想,先富起來的人不在其内,所以在對待這樣的理論問題實踐問題的時候,我的屁股是坐在那些最普通的老百姓的闆凳上的,因此我收到了最普通的打工族,五險一金沒有的,上頓吃了之後下頓在想着怎麼能省兩塊錢的,這些最普通的老百姓的理解和支持。但是有一些人就不喜歡我了。
當然還有一類粉絲是因為我長得高大英俊,他們也都是七八十歲的老奶奶,他們看我挺順眼,所以我的高大英俊迎來了一些女性觀衆對我的喜歡調侃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人不能容忍司馬南你退休老頭,你裝什麼大尾巴狼,你說話我們就不愛聽,你說什麼我都煩。因為很多人他永遠是在一個套子裡生活,他認為是什麼身份就該說什麼話。
比方說,司馬南你講什麼共同富裕,你敢得罪中國最有錢的人你找死啊,我不是找死,但是我也不怕死。想弄死我的人多了,那邊拐彎排大隊,跟北京城裡做核酸的隊伍一樣很長,你要想弄死我,你得過來插隊。
記者:您現在把話說到了共同富裕的問題上,我們回到俄羅斯和烏克蘭的事情上,您在俄烏戰争之後也發了很多視頻,您覺得在這件事情中,您的聲音為什麼可以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或者一些不好的聲音,這是為什麼?

司馬南 :我在俄烏戰争發生之後或者之前,首先是提供了一些基本的事實,像在烏東地區14,000多人被那些極端組織,包括“亞速營”弄死的事情,我可能講的偏多一點,因為這個事情講出來之後,對大家正确認識俄烏戰争有很大的意義。還有美國在這場戰争當中,他們所扮演的一種拱火的這種嘴臉,我揭露得比較多。所以我首先是讓中國老百姓明白了一些事例,就像變魔術一樣,我把魔術上面的一層紗布拿開了,讓大家看了一些後台的内容。因此很多人就從我這節目當中,獲知了一些在一般的地方不大容易看到,或看到了之後,人家沒有說破的事情。

中國一句老話叫看破不說破,我是既看破又說破。節目無論水平怎麼樣,你要把事情說清楚,我是敢于把這事情說清楚的,因此得到了一些人的贊許,嘉獎,表彰。但也被一些人斥之為,司馬南是俄羅斯奸細,甚至有人說我拿盧布。我想起來當年那些罵魯迅的人說魯迅拿盧布,魯迅是對此采取毫不留情的回擊态度,我現在不用回擊了,因為盧布現在貶得很厲害,我還是拿人民币比較好。俄羅斯受到制裁之後,盧布貶值,人民币堅挺。

而我聽說日本人參與了對俄羅斯的這種制裁,日本人在裡邊扮演了一個不那麼光彩的角色,你能解釋一下日本人為什麼要參與美國人和北約組織對俄羅斯的這種制裁嗎?他們不認為這種制裁對于俄羅斯老百姓的生活來說也是雪上加霜?日本人有什麼必要一定要在裡面扮演非常積極的角色,而且還扣了人家俄羅斯銀行的一大筆财産,4個銀行的财産都被日本人扣了。
日本人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日本人還指望着和平談判繼續,日本人是不是有點想的太多了,想的太好了,想的太浪漫了,是不是涉嫌低估了俄羅斯人的智商?是不是覺得日本人在這首先出手,能夠用武力的方式拿回所謂北方四島?
記者:我個人感覺首先是日本老百姓可能對這件事情的關心度其實并沒有這麼高,日本是一個不太願意談政治的一個國家,他覺得政治和他自己的生活沒什麼關系。我看到您之前的視頻也說了,俄羅斯和日本簽的協定沒有了,安倍在上台的時候那個協定就沒有了,然後很多日本觀衆覺得這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沒有必要特别的震驚。但是我覺得更多的日本人對俄羅斯,比如說麥當勞還有很多企業都撤出來了,包括俄羅斯老百姓連網絡支付都不能用,很多人是對俄羅斯的老百姓也很是很同情的,這點我是覺得是這樣。
司馬南:所以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完全一緻的。
記者:觀點是非常一緻的。您剛談到,您的視頻是因為呈現了一些官媒不太會呈現的這樣的信息,所以很受歡迎,是這個意思嗎?
司馬南:我的意思是說,我這個節目當中,因為就是一個普通的退休老頭說話,所以這就像胡同裡邊有一個人開了一個脫口秀,這脫口秀盡管水平不是很高,但是因為它使用的是老百姓的語言,尤其家常語言。我們胡同裡有些人已經在我的節目當中有一定知名度了,比方說隔壁老奶奶,比方說胡同老劉,比方胡同老張,還有我們胡同裡面的豆腐西施這樣一些人。也就是說,我這個節目在虛拟社會當中其實融入了粉絲的日常生活,好比是街坊鄰居在一起聊天一樣,更容易入耳入腦入心一樣。所以不是我的水平高,也不是我的節目當中有什麼獨特性,隻是說我和普通老百姓的想法更接近罷了。因為接近性,所以産生了共鳴,所以有親近感。因為有親近感,就像好朋友在一起聊天一樣。
記者:我想産生共鳴肯定不隻是針對您說的事實産生共鳴,可能也是對您談到的價值觀感到共鳴。您通過視頻中傳達給觀衆是怎樣的價值觀?
司馬南:最普通的價值觀就是,人得講良心,人不能以強淩弱,不能以衆暴寡。如果隻告訴老百姓片面的事實,烏克蘭弱、俄羅斯強,烏克蘭小、俄羅斯大,所以俄羅斯欺負了烏克蘭。這麼說有沒有道理?有道理。因為按人口說,按地域面積說,按軍力說,按大炮的數量來說,俄羅斯是強的,烏克蘭是弱的,但是這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就好比是我們在漫畫當中看到的一個局部一樣,這解讀出來的信息是不完整。

烏克蘭國家小,隻相當于比德國大一點,人口四千多萬,俄羅斯有1億多人,可是你知道嗎?烏克蘭之所以現在對自家兄弟動手,烏克蘭之所以敢開大炮轟炸頓巴斯克地區的老百姓,是因為後邊有人撐腰。我是弱,但是我倆哥,一個哥叫北約,一個哥叫美國,我倆哥厲害。所以你發現沒有,這次在俄烏戰争當中,烏克蘭天上飄的各種各樣的衛星,飄着各種各樣的偵察飛機,烏克蘭軍隊他的指揮官都是北約的指揮官,俄軍繳獲的一個電腦直接就連着北約的某一個指揮部,因此現在戰場上出現一種焦灼的狀态。

包括俄軍的高級指揮官在内被精準射殺,都是因為美國人工智能技術的先進。美國人雖然沒有投放直接兵力到前線來作戰,但是它的人工智能,它的高技術,以這種方式來參戰的。包括美國有一個首富叫馬斯克,他的低軌道衛星群,這比日本先進,拉到了烏克蘭上空,提供了整個星鍊的支持,這些事情都導緻俄軍在烏克蘭軍隊面前是單向透明的。因此現在盡管俄羅斯軍隊強于烏克蘭軍隊,但是現在出現了某種被動。
當我們把這些情況都講給中國老百姓的時候,我們的老百姓就會用自己腦子去分析了,是到底誰強誰弱,到底是誰恃強淩弱,到底是誰以衆暴寡。所以人類本能的同情心,我想中國老百姓和日本老百姓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說原來是美國和北約組織聯合起來,隻不過利用了烏克蘭,然後來欺負俄羅斯,而俄羅斯是被欺負到沒有辦法的程度。一個男人喝着伏特加被人家欺負很多年,才揮起來打了這一巴掌。于是包括日本輿論在内,就譴責這一個巴掌。
可是最近我看到我們外交部有一個領導說了一句話,叫做一個巴掌拍不響。因此我希望日本的同行能夠在分析這件事情的時候,能夠把兩個巴掌都分析一下。那好了,事情就有一個是非曲直,就有一個脈絡了,我們把這事捋一捋,然後講清厲害,該誰的錯誰認,但是必須要止戰,必須要停止死人,必須要促和談判。在這個時候給俄羅斯老百姓以支持的最好辦法,給烏克蘭老百姓以支持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提供一些人道主義的援助,把戰争停下來。

白宮網站消息
我在接受您訪問的前一分鐘,剛剛看到一則信息,美國又支持烏克蘭8億美元到位了,這個時候支援的是以最先進武器的方式支援着烏克蘭的。所以你想一想,我們用老百姓最本能的善良的願望來分析一下,胡同裡,有兩個人打起來了,都是朋友,有人往上遞刀,有人往上遞槍,有人往上遞這個硫酸,那和我們主張說别打了,咱們坐下來吃頓飯好好聊聊,到底是哪個主張更人性?

中國就是主張坐下好好談一談,咱們别打了,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不好,誰出血都不好。現在一胡同都變成血胡同了,殺出一條血胡同來了,這個時候美國還在遞刀,北約還在遞槍,連德國這樣一個和日本一樣,在二戰當中因為發動戰争被打敗的這樣的國家,德國還遞毒刺導彈嘞,日本政客包括岸田文雄首相在内,也扮演了不太明智的角色。
因為是日本媒體采訪我,所以我盡可能用最委婉的婉約派的風格說岸田文雄首相和現代日本萬象。他們在這一場沖突當中,所扮演的緊跟美國、表現的過分活躍的形象,從日本善良的老百姓的角度來說,是不對的,不明智的,是對烏克蘭的老百姓來說透露着殘忍。(未完待續)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