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發哥,又怎能落下他的《監獄風雲》?
這部電影,筆者也數不清究竟看過多少遍。
如今,它即将迎來誕生30周年紀念。
上世紀80年代末期,以吳宇森“英雄電影”為代表的香港黑幫警匪片已蔚然成風。
一時間,除了各大電影公司紛紛開拍緊跟潮流之作,
即使是推出《英雄本色》的新藝城影業公司,
也繼續依葫蘆畫瓢,命旗下導演開拍同類題材電影。
秉持着這樣的創作理念,
他又和哥哥南燕(林嶺南)在《龍虎風雲》之後馬不停蹄趕制出了《監獄風雲》。
本片根據南燕朋友的獄中經曆改編而成,再加上南燕等人的二次創作,
最終便有了《監獄風雲》的劇本雛形。
林嶺東電影的賣座,自然讓新藝城老闆麥嘉對《監獄風雲》信心大增。
沒想到這部抱着嘗試心态去創作的作品,
也成為當年一批票房黑馬,最終狂收3100多萬票房,比《龍虎風雲》成績更佳。
談起本片,麥嘉至今仍然深感自豪——多虧他當年慧眼識珠,
才有了這部經典之作的誕生。
盡管本片帶有當年香港商業電影極濃的特色——
譬如對劇情感染力的過度渲染,暴力情節直白、刺激。
但其角度之獨特,題材之新穎,
故事張力之強,演員表演之賣力,仍為本片攬獲了不少贊譽。
故事以阿耀誤殺入獄開始講述,描寫他進入監獄之後的所見所聞。
本片通過事實證明,即使故事題材扁平且狹窄,
也能有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劇情。
《監獄風雲》出場角色衆多,但每個角色都被塑造的個性鮮明,有血有肉,堪稱群像電影的典範。
除了文質孱弱的阿耀之外,
無論是古道熱腸的阿正,心直口快的傻标,還是兩面三刀的大咪,陰險狠毒的殺手雄,
他們都代表了這個社會的衆生相,
通過監獄這個小小的地方進行着權利的鬥争和利益的博弈。
影片将監獄比作一個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社會”,
也濃縮了人生百态和社會萬象,
這裡盤踞着各色各樣的江湖人物,他們有善也有惡。
極端的環境,極端的人物,反而造就了具有人情味的故事。
影片開頭,
通過阿正(周潤發飾)對行政官員的冷嘲熱諷,和保住香煙等寥寥幾個鏡頭,
他世故、圓滑的個性便被清晰地交代了出來。
而阿耀的正直質樸,不谙世事,則與獄中的“處事潛規則”發生了矛盾。
這亦讓他不經意間得罪了獄友,吃盡了不少苦頭。
而大咪和典獄長殺手雄擅長栽贓嫁禍的“本領”,
也通過一些看似漫不經心的情節表現出來,
它們在無形之中埋下了人物命運的伏筆,劃分了正義和邪惡的分界,
也為電影的高潮結尾奠定了夯實的基礎。
為使影片裡的監獄生活顯得更加真實可信。
南燕也依據朋友的描述,還原了譬如橘子點煙,議員探訪,
監獄循例查違禁品等諸多細節。
這為《監獄風雲》平添了幾分濃厚的寫實色彩。
而在寫實主義之下,
林嶺東和南燕還是充分抓住了觀衆的心理——先壓抑後釋放。
從人性被壓迫扭曲,再到一步步爆發,
這不僅能引燃觀衆情緒的導火索,也足以炸開觀衆心中壓積已久的那一座大石。
而《監獄風雲》的成功,
同樣離不開周潤發和梁家輝精湛的演技。
周潤發飾演的阿正既頑皮又幽默、既忠義又正直。
這樣的角色,自然會讓觀衆産生喜愛之情。
雖然在後來的《賭神》、《縱橫四海》裡,周潤發也貢獻了能莊亦諧的表演,
但論收放自如,完美統一的程度,
以上角色難以與《監獄風雲》裡的阿正匹敵。
而梁家輝飾演的阿耀行事作風都與監獄環境格格不入,
作為一個普通人,
他的經曆和遭遇更容易讓觀衆産生共鳴。
因此《監獄風雲》的成功和推出續集也是必然之舉。
4年後林嶺東拍出了《監獄風雲2》。
雖然本片的故事架構和第一部相比有不少雷同之處,
而徐錦江扮演的獄長也猶如是張耀揚角色的翻版。
但電影追求自由的精神則更為明顯。
其中不少情節也不乏可圈可點之處,
譬如台上正歌唱着《友誼之光》,
台下卻大打出手,
揭穿了“監獄友誼”虛假的本質。
而阿正外逃謊稱飛虎隊員,
結果遇到典獄長險些昏倒的橋段,
看似荒誕不經,
卻刻畫出了囚禁者時刻惶惶不安的内心寫照。
盡管電影的風格灰暗、壓抑,絕望,但它的主題還是積極向上的。
簡而言之,《監獄風雲》還是教人做人的智慧和道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積極向上,要行善,不要作惡。
《監獄風雲》之後,後來香港不乏一系列跟風之作,
譬如《黑獄斷腸歌》系列、《監獄風雲之少年犯》等等,
但論高度、深度和廣度而言,他們相比《監獄風雲》都要遜色許多。
《監獄風雲》還比較值得玩味的,是它擁有的底層對統治者壓迫反抗的主題。
同時暗含了香港民衆處于殖民地時期心态的投射,
還有港人面對97既茫然,又樂觀的複雜心态。
這是我們在好萊塢監獄題材電影裡見不到的。
《監獄風雲》背面所烙下的時代印記,
恰成就了它無以代之的經典地位。
是經典,就永不會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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