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陸氏,都是我的施舍,這點你也必須承認。”蕭宴進一步明确道。
沈心白聽罷怔住了……是啊,的确如此。所以,她再也沒有反駁的底氣了。
如果沒有那三千萬,陸氏不可能重新崛起;如果沒有那一夜,小奶包也不可能來到她的世界裡。蕭宴可以說出這句話,她卻不能說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因為她的的确确接受了蕭宴的施舍,的的确确、是她主動上了蕭宴的床。
“蕭先生,今天有些太晚了。有什麼事情,咱們不妨明天再談。你看如何?”沈心白道。
聽到沈心白說“太晚了”,蕭宴的冷如寒冰的眼中,忽然跳躍起了一抹淡淡的流光,一抹……狡黠的光。
“沈心白,不知道這麼些年裡,你有沒有獨自回味過那一晚的事?”蕭宴說着,起身,一步步走近了沈心白,“那一晚,你應該也是……很享受的吧?”
看到蕭宴走近、站在自己面前,低頭、與她幾乎已經鼻尖相對,沈心白的心跳不可遏制的加快,甚至于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那一晚的噩夢……
那一晚……
“嗯?”蕭宴的聲音更低了,低沉的聲音、帶着磁性的魅惑,就這麼響徹在沈心白的耳畔。
沈心白甚至于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耳畔吹氣:“不如……我們現在情景重現一次?”
“啊……滾開!蕭宴你給我滾開……”沈心白忽然手腳并用地推開了蕭宴,失控般大喊道,“滾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求你不要碰我……”
說着,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已經低到,隻剩下陣陣嗚咽。
她不想要這樣的,她不想的。可是她沒有辦法。
如果不那樣做,陸家就沒有希望了,陸嘉逸就沒有希望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陸嘉逸毀掉,她不能。
看到跌坐在地闆上,把頭埋在膝蓋裡不住啜泣着的沈心白,蕭宴愣住了。
原本隻是想要逗逗這女人而已,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搞什麼?難道之前的事情,是他逼迫她的嗎?
這女人,貌似把事情弄反了吧?準确來說,之前那一晚,受害人應該是被下了藥、迷迷糊糊的他吧?
“媽咪,媽咪你怎麼了?”小奶包急急地敲着門。
聽到小奶包的聲音,沈心白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
平複了片刻,用盡量平穩的聲音回道:“媽咪沒事,隻是不小心摔到而已!搖搖乖,去和萌萌玩兒,不要擔心媽咪。”
“我不信”,搖搖道,“媽咪一定是又做噩夢了,媽咪每次做惡夢,都是這樣的……媽咪,你打開門,搖搖抱抱你。”
“搖搖乖,媽咪怎麼會做惡夢呢?媽咪沒有睡着啊,媽咪在和叔叔聊天兒呢。”沈心白道。
蕭宴提步,要去開門。沈心白一驚,立刻拉住了蕭宴,道:“别去,我不想讓搖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蕭宴看了眼沈心白的滿臉淚痕,也停住了舉動。
“搖搖,媽媽隻是不小心磕到了床腳而已,你不要打擾她。媽媽揉一揉,很快就出去了。”蕭宴道。
“哦,好吧。”搖搖很聽蕭宴的話。
沈心白感激地看了蕭宴一眼,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蕭宴看了眼沈心白抓着自己的手,她的手,緊緊抓着他的。
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抓着手就沒事,他隻是把嘴湊到她耳邊說話,就把她吓成這樣?
沈心白也注意到自己拉住蕭宴的手,尴尬地收了回來。
再次擦了擦臉上的餘淚,用雙手捂住眼睛擦了下。半晌,再次看向蕭宴之時,已經是很平靜的神色。
“對不起,我剛才失态了,有吓到你吧”,礙于蕭宴剛剛幫她安撫搖搖的舉動,沈心白決定不計較他先前挑釁的行為,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隻是,我希望類似的事情,不要發生第二次。”
“類似的事?你是指……類似于那一晚的事,還是指類似于剛才的事?”蕭宴故意問道。
“兩者都有。”沈心白道。
其實沈心白說上句話的時候,隻是下意識地指剛才的事。但是蕭宴既然問得這麼具體,她也不妨再确切一些。
“沈心白,我想有些事情,你好像弄混了”,蕭宴靠在牆上,雙手插着褲袋,眼神倒并不是十分冰冷,“那一晚,是你爬上了我的床,主動投向我的懷抱。我,好像從未強迫過你。”
沈心白咬咬牙,她知道蕭宴說得的确是真的。是她打開了房間的門,是她自己……但躺在床上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了。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氣息如火……
“沈小姐,這種當了表子還想豎貞潔牌坊的事,你經常做麼?譬如說今天的相親。”蕭宴道。
這女人一副無辜的樣子,他還沒追究她今天的欺騙呢!險些就要被她剛剛那小鹿般慌亂的樣子給弄蒙了。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沈心白道,“而且也沒什麼可解釋的,我的确是騙了你。但我想,對于蕭先生而言,我是留在公司開會、還是去和朋友吃飯,其實都沒有什麼區别吧。重要的是你和搖搖有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時間,而且看得出來,這一段時間很美妙。”
“不僅如此”,蕭宴指了之自己臉上挂的彩兒,道,“拜你所賜,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挂彩兒。所以,我想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為什麼會去見那個男人?你别告訴我,這麼多年來,你始終保持着相親的習慣。我已經把你這些年的生活調查得清清楚楚。”
“為了和陸嘉逸有一個了斷”,既然蕭宴問起,沈心白倒也不想要瞞着他,反正能讓他看到自己的決心,反而是好事,“因為懷了搖搖,陸嘉逸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麼多年來私生活混亂,多半是和我有一定關系的。所以陸伯母拜托我,想讓他徹底死心。”
蕭宴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心白,半晌,道:“所以,為了讓陸嘉逸死心,你甯願讓他認為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早就這麼認為了,在得知我懷孕的那一刻”,沈心白苦笑道,“今天的事,隻是想要讓他知道,我心裡已經徹底沒有他了。”
蕭宴盯着沈心白半晌,搖頭一聲冷笑,道:“沈心白,不得不說,你的奉獻精神讓我震驚。但悲情的故事不足以打動我。你仍舊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十天之内失去搖搖;要麼十天之内離開陸氏、斬斷和陸家的一切關聯。”
言罷,蕭宴轉身就走。手握住門把手之時,停下來,回身看向沈心白。深深鎖了她一眼,道:“并且,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決定。”
“我也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決定”,蕭宴走後,這句話卻始終在沈心白的腦海裡盤旋。
其實蕭宴說的方法,未嘗沒有一定道理吧?
搖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相比于和自己躲得遠遠的、近乎于浪迹天涯的日子,顯然生活在一個有爸爸、有媽媽的健全環境裡,對他的成長更為有益……
想到這裡,沈心白身子一軟,緩緩靠在牆角上……想着蕭宴的話,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但,蕭宴真的能夠善待他們母子麼?蕭氏真的能夠接受他們母子麼?前者她不敢肯定,但是後者,結論卻是一定的——不會。
如果接受了蕭宴的提議,很可能她和搖搖的一切,自此都要被蕭宴徹底掌控。
蕭宴此人,掌控欲如此之強,隻怕對搖搖的自由成長并不是好事。而到那時,縱然她能夠決定放下一切,真的甘願做一個在家帶孩子的、見不得光的……情人,蕭宴也是不能忍受的吧?
總有一天,他會想方設法地将自己掃地出門。趁着搖搖還小的時候,徹底掌控搖搖,給他一個全新的人生,一個沒有她的人生。
沈心白翻來覆去地想着,最終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不能答應蕭宴。
她無法說服自己,為了給搖搖一個看似健全的家,而冒險把她和搖搖同時推入到一個難以爬出的深淵裡。
看來……必須要盡快離開了。
首先賣了這個房子是必須的、車子也可以賣掉……這些其實都很好辦,最難解決的問題,就是他們要去哪兒……
這一陣子其實她也在留心選擇,發現H市是個不錯的地方。那裡氣候宜人、生活節奏相對較慢,因為臨海、經濟也不落後。
至于教育方面,有幾家幼兒園她已經在做考量,但是具體定下來到哪一家,還是需要到那邊之後再具體考察一番。
至于陸嘉逸,總有一天是要放下的。
既然如此,莫不如自己痛快離開。其實離開,才是最好的終結方式。
看向在懷裡睡得深沉的搖搖,沈心白的嘴角微微勾起……就算颠沛流離,她也不覺得害怕。
“寶貝,你是媽媽全部的動力……隻要有你在,多苦多難,媽媽都能堅持下去……隻是苦了我的寶貝……”沈心白輕輕拍着搖搖,心念道,“你要相信媽咪,媽咪一定會給你安穩的生活、更好的生活。”
陸氏大樓,晨會。
“不好意思諸位,陸總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到場來主持會議”,陸嘉逸的位置空着,秘書楊子明站在一旁,交代道,“陸總的意思,諸位有什麼要彙報的、要請示的、要商讨的,都請以書面形式整理下來,随即我會交給陸總過目的。”
“這是怎麼回事?陸總雖說夜夜笙歌,但是也從沒有耽誤過晨會啊……”
“是啊,我昨天還看到陸總好好兒的呢,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在場之人自然都忍不住好奇,議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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