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開寶九年(976),匡胤年近五十,突然亡命,朝野震驚,世人惋惜。是盡其天年,還是于人謀之?剛從汴京歸來的韓令坤、韓重赟,蕩而悠之,漫步空門,在禅果寺叩佛爺,拜長老,相見僧徒,然後說起匡胤的事來。
匡胤是在禅果寺和他倆相會後,應招大名府黃袍加身的。十七年來,用兵有謀,施政有略,先後令軍民:攻克揚州,擊潰李重進,奪取潞州,殲滅李筠,收拾後周殘餘;合并荊湖,滅亡西蜀,平定江南,統一嶺南,奪取統一戰争勝利;杯酒釋兵權,強幹弱枝,改組禁軍,改革軍機,加強軍事集權;改革官僚,懲治貪污,集中财權,集中法權,實行君主專制;整頓稅制,減輕徭役,興修水利,獎勵農業,農工商步步改革。此事全不論,驟然被其親弟弟趙匡義,以“燭影斧聲”之 技,不出聲,不動色,不留傷痕不流血,暗暗宰割了!
匡胤呀,中華帝王,穿布衣,食淡飯,為民效命,卻落得如此家破人亡,……鬼哭神泣,天怒人怨!
成德軍節度使韓令坤、彰德軍節度使韓重赟剛到汴京述職,得知匡胤被害,察之,是當今“天子”所謀。一入宮門,進退維谷。無奈,他倆知其白,守其黑;知其雄,守其雌。于是乎,良知不救無命,強梁不與天争。扶棺痛哭一場,随衆送葬之永昌陵。冥通銀行鈔票千萬,注之地府,一火燒之,以表對帝王的知遇之情。千秋恩怨,萬載悲歡,随流水,似輕煙……
韓令坤、韓重赟來至定晉岩,将棄官從禅之事,陳述與白雲法師。法師泣而歎曰:
世人都曉君王好,
匡胤何故遭殺刀?
人間欲望無止境,
胞兄胞弟不相饒。
黃金白銀滿登登,
死後何曾在手中?
公名權貴若常在,
洺水也應西北征。
萬壑急流不辭勞,
遠看瀑布出處高;
溪澗豈能留得住,
終歸大海作波濤。
令坤、重赟道:“法師數言,教餘塵念頓空,甘願寄迹空門,削發披衲,超凡脫世,淡薄終身,将名利二字,一筆勾銷。”
白雲法師:“人生百歲,終歸一空,隻是佛寺中戒律甚嚴,必須停嗔息怒,才能伴得暮鼓晨鐘。”
令坤、重赟道:“既然崇奉佛教,就要嚴持戒行,潛心經典,着意修煉,不視惡色,不聽淫聲,杜漸防微,換骨脫胎。”
白雲法師深知令坤、重赟之德操,如蘭、如竹、如石,有香、有節、有骨,乃在法堂裡招來僧衆二百名,盡披袈裟,焚香,點燭,誦經,合掌作禮,為韓令坤、韓重赟做入教儀式。長老在法座上念道:“與汝披剃,免除競争,六根拔淨,寸草不生。”又念五戒:“一戒煙酒,二戒貪贓,三戒殺生,四戒淫蕩,五戒狂動。”再行賜名令坤呼智行,重赟呼智善,以青燈黃卷為伴,在禅果寺修度終生。
卻說京娘,靜修二十六載,雖“自此塵寰音信斷”,然皇家音信不免私傳,如武安三川口建祠堂、修寺院,皇宮裡燭影斧聲、金匮之盟,等等,哪能不傳。傳也無關緊要,京娘隻是聽知,而不涉塵事。匡胤生前所說的“常樂之地”,就是武安定晉岩。念匡胤離世,即往摩天嶺下定晉岩去之。白雲法師和令坤、重赟相見京娘,嚎啕痛哭。京娘看到匡胤為自己修建的祠堂、寺院,神傷“龍池”,淚灑三川。十五年了,來祠堂、寺院燒香蔔辭者千萬,牽腸挂肚,情深似海,但無一相報。而今匡胤晏駕,隻以五台山修煉的功底而報之。
宋祖匡胤,葬之河南鞏縣芝田鎮東南永昌陵。永昌陵建築,反其道而行之:陵墓坐北朝南,地形則南高北低,置陵台于地勢最低處。過去建陵,居高臨下,倚山面水;這次建陵,則背靠洛水,面對嵩山。嵩山高峰有三:東有太室峰,中有峻極峰,西有少室峰。此陵中軸線朝向主峰峻極。這不是受堪輿學說所緻③,而是匡胤乾德年間自擇的。民衆贊歎說:
腳踩黃河洛川水,
面對嵩山峻極峰;
千年皇陵不為例,
乾坤倒轉是英雄。
為什麼面對峻極呢?除乾坤倒轉之外,還有兩說:峻極峰峰頂,古時有《晉書》兩句石刻:
積一勺,以成江河;
累微塵,以嵩峻極。
匡胤一生清正,死後面向這塊石刻,要人們永遠不忘廉潔;再是匡胤青年時就與京娘在武安峻極關解聯,說隻要心同一,萬種途經也會殊途同歸的。和京娘生前沒同歸,死後也要面對同名峻極,永遠思念這是傳說。
在定晉岩,京娘請雕塑工雕塑匡胤聖像一尊,敬置貞女殿中堂。行“祭煉”:追薦匡胤早升天界。京娘坐北朝南而偏西,距永昌陵五百裡,五體投地,正色正道而咒之。深圖密慮,衆莫能窺,以宏偉獨到的絕學暗通匡胤,匡胤才解脫金縷玉衣,換裝帝王衣冠,乘魂車,從永昌陵遊至定晉堂前聖像之靈位。觀之,匡胤面帶愁容,隐藏着苦衷之色:恨二弟不成體統。天人同悲,痛定思痛;燃點香火,朝夕祭之:
哭宋祖,寒風霜草,定晉空谷徒灑淚;
泣君王,煙雨愁雲,禅果流水伴哀聲。
(未完待續)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