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紀紅

我的初中在東校。

我一生中所受過的正規教育，僅僅小學和初中罷了。高中，我隻是在我們那個小縣城的二中校園裡，進行了為期不到兩個月的體育集訓，那還是放暑假的時候。

隻因為個子高，讓體校一個教練相中，被指了一下，我就去了，算是去走了一個體育生的過場。大熱天，進行魔鬼訓練和比賽：長跑短跑摔倒爬起來再跑。渾身大汗淋漓，曬得黑不溜秋，累得夠嗆。最後，隻能像個匆匆的過客消失在人海。

但我為此是多麼地自豪啊，畢竟，我在高中學校裡也尿過幾泡尿。

此後，我便永遠地離開校園，踏上了社會。

可見，初中在我的人生當中，是多麼重要的一個階段！這對我性格的形成，奠定了我以後思想的發展，對我人生觀的确立，起到了多麼關鍵性的作用。

在這東校裡，我有幸認識了許多出色的老師，讓我獲得了新鮮的知識，增長了我的見識，開闊了我的眼界，給予了我不同凡響的思想和無與倫比的教育。

人生的經驗，使我不可随便小觑生活當中的每一個人。

在東校這所熱鬧的校園裡，那可真是個藏龍卧虎的地方。

我的老師白均力，便是其中的一位“高人”，需仰視可見。

白老師是我們臨村北白莊人。在當時他不是我們“主課”老師。

有一段時間他教我們“美術”，其間也教過我們“自然”和植物學。後來有一段時間教我們“生物學”。

他雖然不是我們的主課老師，也沒當過我的班主任，但我對他有着極其深刻的記憶。

他教我們美術，他畫的紅蘿蔔、白蘿蔔，栩栩如生。他畫的花很美，帶着種嬌豔的明麗。他畫的向日葵有一種羞怯而不失風韻的姿态，我喜歡他畫的玉米圖，活靈活現充滿了無限的生命與活力，有一種篷勃昂然向上的挺拔。

就在那一次他畫完米玉圖說：“以後随着社會的發展，科學技術不斷進步，不遠的将來，聰明的人類會培育出高尖端的産品。

有一天玉米葉不再是葉子，而是好吃的蔬菜，一茬接茬不斷采摘着吃。玉米根部結出紅署，花生，土豆，芋頭或其它好吃的食物，玉米每片葉子間除了結玉米棒子外，還長出一個個麥穗。玉米杆是甘蔗，吃不完可以做糖。玉米花就像菜花，是人間的美味佳肴……”

我們快活地笑，課堂上一派輕松歡樂的氣氛。

白老師接着說：“等以後科學發達了，我們吃飯，不用再去洗涮鍋碗，吃完往某處一丢，自會有清洗機處理，舊一點的鍋碗即刻融化掉，做出嶄新的鍋碗瓢勺來，為什麼不用我們去洗鍋碗呢？因為洗涮的時間，能造出成千上萬隻新鍋新碗來。”

我們覺得白老師說的這些是“天方夜譚"，隻不過是增添生活的笑料罷了。

我認為白老師一定看過烏托邦。

在當時，還根本沒聽說過有一次性碗筷，可見我們的白老師，思想是多麼地超前。

他的天方夜譚還在繼續着——

白老師說：“以後對犯罪的人，對他們最好的懲罰是，讓他們坐在監裡，不讓他們做任何事情，讓他無事可做閑得無聊，讓他空虛、孤獨，着急死！”

他有一次講生物課，說到人的進化，他說：“造物主也真是的，造人也有缺憾，如果把耳朵長在眉毛處，(當然耳朵朝下)這樣下雨天可以擋雨，有陽光時還可以遮陽。”說着他做着耳朵長在眉毛處的手勢。接着他又說道：“如果眉毛長在右手二拇指上，可以當牙刷用，那該多好。”

他感歎說：“人們天天吃飯多麻煩呐，吃一頓飯管一年多省事，如果肚子是冰箱多好，把東西儲存起來。永遠有新鮮食物吃。”

“人的眼晴能像手電燈多好。”

“今後理發不用什麼工具，拿個像頭盔式的帽子往頭上一戴，想要啥發型有啥發型……”

在生物課上，他說：“人的大腦像‘總機’，管理着人體各各部門，脊椎就像‘電話線’，不斷傳輸着信息……”

就這樣一個很有才華，很有生活情趣的老師。

一天晚上，被請到外村去喝酒。醉酒後騎着自行車回家。

那是條剛鋪着鵝亂石的鄉道。

整個人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不料跌落到剛剛挖好的樹窩裡。

脊椎當時就斷了，人即刻陷入昏迷……

被人發現後擡回了家。

從此後，下肢癱瘓不能動彈，腦子卻清醒，“電話線"斷了，指揮不了大小便……

就這樣卧床不起好幾年。

最後，眼睜睜，帶着遺恨離開人世。

人是啥呀？……

我的故鄉，酒風濃。不喝不對，喝也不對。

喝酒成了許多好事，喝酒也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還連累了家庭！

誰之過呢？

這都是酒風害死人呀。

作者簡介：肖紀紅:河南鄧州人市作協會員。多篇作品散見紙媒與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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