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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7 13:38:58

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在黑暗的社會裡)1

魯迅在創作短篇小說《孤獨者》時正值五四落潮,當時的魯迅不僅生存環境艱難、親情發生了急劇的惡變,而且随之而來的疾病痛苦也在無時無刻折磨着魯迅的身心,這突如其來的厄運讓魯迅陷入了深深地困惑與苦悶之中。

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在黑暗的社會裡)2

然而這還不夠,更令魯迅感到痛苦的是,他曾經信任和幫助的青年們,或出于自我保護,或出于私利,都與他疏遠甚至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肆意地對他進行攻擊。魯迅變得更加的多疑、絕望和孤獨了,對生存的意義和生命的價值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而其實,《孤獨者》中的魏連殳就是當時處于人生低谷時期的魯迅自己。

在魯迅的文章裡,“被看”的人,都是人群中的“異類”

魏連殳在S城被所有人稱作“異類”人們時常提到他的名字,有人帶着嘲諷似的笑,有人也隻是搖搖頭,說他太過于古怪,就連魏連殳的本家提到他時都會說上一句:“同我們都異樣的。”深秋時節,魏連殳的祖母得了重病,山中沒有一個可靠的醫生,祖母身邊除了有一個女工在簡單的照料之外,再無旁人。

魏連殳從小失去了父母,唯有這祖母将他養育成人。祖母病重時也十分想念魏連殳,有人好心專使人叫魏連殳回來,可是從魏連殳那裡回到這僻陋的山村,起碼也要四天的時間。祖母撐着一口氣想要等魏連殳回來,但死神卻沒有留給她這個機會,四更天時,祖母的病就更加的嚴重了,咽氣前斷斷續續地說着:“為什麼不肯給我會一會連殳呢....”

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在黑暗的社會裡)3

祖母撒手人寰了,那些平日裡從不見人影的祖母家的親丁、閑人聚集了一屋子,預計着魏連殳回來,該是将老太太入殓了。他們七嘴八舌地籌劃着,像是要執行什麼天大的任務,他們認為魏連殳是受過新式教育的人,對于這喪葬儀式肯定要變出什麼新花樣,所以為了對付魏連殳,他們商議出來了三個條件,一是魏連殳必須穿白,二是必須要有跪拜,三是必須要請和尚道士做法事,總之,就是全部照舊便好。

他們商議妥當後,便在魏連殳回來那天,早早地來到家中,一同聚到堂前,排成陣勢,決心做一場嚴厲的審判,畢竟在他們眼裡“吃洋教”的“新黨”向來是不講什麼道理的。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下午趕回來的魏連殳,一進門先隻是在他祖母的靈前彎了彎腰,長輩們就迫不及待地決心與魏連殳“大幹一場”,連忙将他叫到了大廳,大家彼此唱和,七嘴八舌的說着,完全不給魏連殳反駁的機會,等到他們想說的話全部一股腦的說完了,便逐漸沉默了下來,他們全部都梀然地緊緊盯着魏連殳的嘴巴,然而魏連殳神色竟一點兒也未動,隻是簡單的說道:“都可以的。”

這句話一出,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十分意外,他們一方面放下了心裡的重擔,但是又覺得魏連殳的表現太過于“異樣”,這讓他們的内心還是留有了一絲憂慮。到了舉辦喪禮的那一天,“我”也去魏連殳家送了一份香燭,隻見魏連殳短小瘦削,長方的臉,兩眼在黑氣裡發着光,他在給他的祖母穿壽衣,每一件事他都做的井井有條,不緊不慢。

到了這些個時候,母家的人無論如何都是要挑剔的,然而魏連殳隻是默默地站着,遇見怎麼樣的挑剔就怎麼樣改,神色也不見有任何的波動。一切準備就緒,先是要拜,其次是要哭,女人們都念念有詞,直到蓋好了棺材蓋。

沉默了一瞬間,忽然大家開始顯露出驚異和不滿的神情,就連在一旁觀看的“我”也發現了,魏連殳從始至終都未曾流下過一滴眼淚,隻是坐在草薦上,兩眼在黑氣裡閃閃地發光。後來,大家在不滿和驚異中,似乎想要散去 ,但魏連殳還是坐在草薦上沉思。

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在黑暗的社會裡)4

忽然間,他竟然流下淚來,接着又是嚎啕大哭,像是在黑夜中受傷的一匹野狼,一陣陣地長嚎着。大家手足無措起來,接着又圍上來上前安慰魏連殳,然而魏連殳竟也絲毫不理會,不打招呼的直徑走進了祖母的房裡,躺在了祖母曾經躺過的那張床上。

隔了兩日,“我”又途徑魏連殳的家門,也許是出于同情,但多半是好奇,“我”又向魏連殳說了很多安慰的話,而魏連殳隻是唯唯諾諾地回答道:“多謝你的好意。”

表面迎合你的人,都是對你好的人嗎?

“我”又一次和魏連殳見面是在這一年的冬初,這年底“我”徹底失了職業,便常常去魏連殳家閑逛。“我”知道魏連殳素性清冷,沒什麼長久的朋友,但卻很願意親近失意的人,因此,魏連殳對“我”的訪問也是從不推辭。

“我”發現魏連殳雖在别人眼中是一個可怕的“新黨”但書架上卻很少可以看到新書。魏連殳沒有成親,但卻對孩子格外的喜歡,他租住的房屋裡,房東有四個孩子,魏連殳每每看到他們,眼裡都放着光芒,他總是對這些孩子有求必應,外出工作時,也會給這些孩子帶回他們想要的禮物,孩子們也很喜歡來他的屋子裡閑逛,熱熱鬧鬧地有時打成了一團。

“我”漸漸地與魏連殳熟識起來,才知道原來魏連殳十分喜歡議論,他總是有很多新奇的見解與“我”分享,那一日“我”與魏連殳談論起關于這些孩子們的問題,魏連殳的臉上總是流露出慈愛的光,說道:“孩子總是好的。他們全是天真...”然而聽到他說這話的“我”卻說道:“不,如果孩子中沒有壞根苗,大起來怎麼會有壞花果?譬如一粒種子,正因為内中含有枝葉花果的胚,長大時才能夠發出這些東西來。何嘗是無端....”

魏連殳隻是看了我一眼,不再與“我”争執。魏連殳默默地抽了一隻煙,臉上又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冷漠,“我”也就不再打擾地離去了。過了些時日,魏連殳竟然前來訪問“我”,“我”好奇地詢問緣故,才知道,魏連殳讨厭的堂兄和侄子住在了他的家,魏連殳為了躲避便出來拜訪“我”了。

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在黑暗的社會裡)5

魏連殳的堂兄籌謀着将兒子過繼給魏連殳,隻為了魏連殳現在僅有的那一間寒舍的破屋子,魏連殳是不願意的。“我”安慰他說,畢竟他未成親,親戚們也是關心他的,那一日他為他的祖母痛苦,不也是多人前來好言相勸?

而魏連殳卻冷冷地說:“我父親死去之後,因為奪我房子,要我在筆據上畫押,我大哭着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熱心地圍着使勁來勸我...”聽到這話,我竟一時間語塞,不知如何開口。

漸漸地,S城的小報上總是有人匿名攻擊魏連殳,學界上也多了許多與魏連殳相關的流言,這些已經不僅僅是曾經的笑談了,更多已經有損他的聲譽了。

“我”心裡明白,這大概是魏連殳總喜歡發些文章的緣故,S城的人向來是不喜歡這些新奇的議論的,然而魏連殳卻毫不在意。但到了春天,魏連殳竟被學校的校長辭退了,從此魏連殳便失去了工作。那時候,“我”很想幫一幫魏連殳,但無奈,“我”也在為自己的出路發愁,竟也沒有什麼閑暇去拜訪魏連殳了。

如果沒有經曆過世上的苦,又怎會把世界看得太壞

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了,“我”竟然在舊書攤上看到了魏連殳最喜歡的那套《史記索隐》,那樣珍貴的藏版,不到萬不得已,魏連殳是絕不會賣的。于是“我”買了一壺燒酒,兩包花生米,兩個熏魚頭,前去魏連殳家拜訪。

隻見魏連殳的家中滿眼盡是凄涼,空洞洞的房間裡,不但器具都所剩無幾了,就連書籍也隻剩下了幾本S城裡絕不會有人要的洋文書。以前,“我”來魏連殳這裡,孩子們總是堆在他的屋子裡,嬉笑打鬧,很是嘈雜,然而如今竟異常地冷清。

“我”坐下與魏連殳喝酒,魏連殳滿身的疲憊,“我”不經意地瞧見魏連殳空空的書架,想起曾經的那套古書如今竟也淪落到舊書攤前叫人吆喝販賣,心中忽感到了一種淡漠的孤寂和悲哀。魏連殳的屋子,近幾個月幾乎沒什麼人來了,魏連殳落寞地一杯一杯喝下燒酒,很快就見了醉意。

他抓起一把花生米,走了出去,想要将這把花生米給外面玩耍的孩童,然而那些孩子看到魏連殳的身影,竟也突然間的寂然,一下子全都四散着走掉了。魏連殳像是蒙上了一身陰影似的悄悄回來,将那把花生米放進紙包,嘲笑似的說道:“連我的東西也不要吃了。”“我”隻覺得陣陣悲哀,卻還是強裝着笑,對魏連殳說:“我以為你太自尋苦惱了。你看得人間太壞...”

魏連殳隻是冷冷地笑了笑。回憶起自己的祖母,說到,也許世上像他這樣孤獨的人太多,他也是繼承他祖母的命運。魏連殳告訴“我”,他的祖母其實不是父親的親生母親,魏連殳的父親從小時,就将自己的生母畫像日日挂在堂前,那時魏連殳還小,家境也還算不錯,女工抱着小小的魏連殳,指着那個盛裝的畫像說道:“這是你的祖母。”

當時的魏連殳不清楚,自己明明有一個祖母,為何畫像中的女子仍然是自己的祖母,但魏連殳卻喜歡畫像上的祖母,因為她年輕、漂亮,像是自己的母親一般。而魏連殳父親的繼母隻是終日坐在床前做着針線活,從不曾有抱怨,無論魏連殳怎麼在她面前嬉鬧、開玩笑,她也從不曾有過半點笑容,但她對魏連殳的愛護卻從不減少半分。

後來魏連殳的父親去世了,魏連殳就交到了他唯一的祖母手中,祖母的針線活,養活着魏連殳,直到他進了學堂。可是,魏連殳長大後,明白了這祖母和自己沒有半分血緣關系,雖也心中十分愛着祖母,但到底還是與她疏遠了。說着,魏連殳突然沉默了,他的指間夾着煙卷,低下了頭,連燈火都在微微地顫抖。魏連殳說:“呵,人要使死後沒有一個人為他哭,是不容易的事呵。”“我”辭别魏連殳出門的時候,圓月已經升在中天了,那是個極靜的夜晚。

“我”離開了S城,許久後,竟收到了魏連殳給我寄來的第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格外的潦草,魏連殳的信上責罵自己現在已經是徹底的失敗者,那個曾經的魏連殳已經被敵人誘殺了,魏連殳為了生活已經幾乎快要求乞了,然而起初魏連殳還認為自己有所作為,願意為此求乞,為此挨餓受凍,然而現在呢?

連願意魏連殳活幾天的人都沒有了,連魏連殳自己也覺得自己不配活下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魏連殳如此的絕望?原來魏連殳迫于生計最終竟然屈服了他憎恨的北洋政府,成為了顧問,魏連殳凄涼地寫道:“我已經躬行我先前所憎惡,所反對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張的一切了。”

魏連殳讓“我”徹底的忘記他。再也不要寫信了。看到信的“我”總是有一些的不舒服,提筆想要寫回信,又覺得終也是無話可說了。後來,“我”時常在報紙上看到魏連殳的文章,仿佛魏連殳離“我”也确實遠去了,“我”也的确快要将他忘卻了。

孤獨者融入世界,意味着失去真正的自己

一轉眼又是過了大半年,“我”又回到了S城,天氣悶熱,似乎要下雨卻遲遲不下,一切都籠罩在了灰色之中,“我”又忽然想起魏連殳打算吃完晚飯後前去拜訪,走了許許多多的路才到魏連殳的門前,“我”想做了顧問的魏連殳大概門第也敞亮了許多罷,然而“我”我一進門,卻隻看到曾經那幾個孩子的祖母驚異的眼光,對“我”說道:“阿呀!您回來了?何不早幾天...”

魯迅說過的孤獨的話(在黑暗的社會裡)6

魏連殳在前天去世了。“我”四周環顧着,客廳暗沉沉的,大約隻有一盞暗暗的燈。“我”進入靈堂,反複澄清與魏連殳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才可得以見一面魏連殳的屍體,隻見魏連殳的臉上消瘦不堪,還依舊是先前的面目,隻不過此時甯靜地閉着嘴,合着眼睛。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走了出來,向人詢問魏連殳生前的病情,房東講着,魏連殳當上顧問後,是兩個樣了,臉也擡高起來,氣昂昂的,對人也不像先前那麼迂了,以前還叫房東老太太,後來也改口開始叫“老家夥”了。

對于曾經那些孩子,以前魏連殳見到那些孩子比孩子們見到老子還要怕,總是低聲下氣地逗他們開心,然而當上顧問以後,也不再這樣了,他也是照樣用各種方法逗他們玩,要是孩子們讓他買東西,他也會買,隻不過總要讓孩子們裝一聲狗叫,或者磕一個頭。

最後,“我”參加了魏連殳的葬禮,在棺材蓋要封住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魏連殳,隻見魏連殳在不妥帖的壽衣中,安靜的躺着,合了眼,閉了嘴,嘴角仿佛含着冷冰冰的笑,像是在冷笑這可笑的死屍。

在絕望的反抗中,麻痹着自己

也許魏連殳是在走投無路的極端苦悶中,采用了極端的複仇行為,他在對這個勢利的黑暗社會做着最後的抗争。那些在他落魄時,冷眼嘲諷他、對他避之不及的人,在他當上顧問後,又像是一隻哈巴狗一樣的谄媚,舔着笑臉向他磕頭。魏連殳冷眼看着這一切,給壓迫者以壓迫,給侮辱者以侮辱,在這絕望的反抗中麻痹着自己,步履蹒跚地走向了靈魂的死亡與生命的終結。

魏連殳的一生,親人的不理解與疏遠,生存希望的破滅,就連他認為最為天真的孩子也在他失意的時候背叛了他。面對人世間的冷漠和虛僞,這顆絕望而孤獨的心靈在苦苦的掙紮,哭泣和死亡籠罩了魏連殳的整個灰暗人生,這個行走了一輩子的孤獨者,留給人們的是言盡有淚、淚盡有血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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