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高原國度玻利維亞，離天特别近。蒼茫的荒野接連起伏的雪山，一望無際的“天空之鏡”則将白雲和星鬥盡收其間。

圖 /周晨瑤 史海俊 文/ 李雪清 編輯/ Vita 袁晨雨

蘇克雷:高原上的白色之都

進入玻利維亞，得先借道秘魯首都利馬（Lima），這個秘魯著名的海濱城市是進入南美的門戶之一。在經過詳細的路線計劃與比較後，攝影師周晨瑤和夥伴們一行6人從上海出發，至美國洛杉矶轉機飛利馬，再從利馬到玻利維亞首都拉巴斯（La Paz）最後轉至蘇克雷（Sucre）。這是最節約時間的路線，盡管如此，從出發到抵達第一個旅行目的地蘇克雷，也已經花了3天的時間。

玻利維亞号稱“南美的西藏”，首都拉巴斯海拔3600米，比拉薩還高200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首都。拉巴斯機場的海拔比拉薩貢嘎機場高出約800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國際機場。“我們一下飛機，高原反應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周晨瑤說。

相較其他南美國家，玻利維亞對國人來講顯得陌生。它的北部與秘魯交界之處有南美海拔最高、面積最大的淡水湖的的喀喀湖（Lake Titicaca），西南部的烏尤尼鹽沼（Salar de Uyuni）則有着“天空之鏡”的美譽。

拉巴斯是玻利維亞的行政首都，蘇克雷則是它的法定首都。“但在遊客和玻利維亞人眼中，蘇克雷才是玻利維亞真正的首都。”周晨瑤說。它原為印第安人村落，1538年建城，原名丘基薩卡。1809年蘇克雷爆發了南美洲史上反對西班牙統治的第一次起義，并在1825年宣告玻利維亞獨立。1839年它定為首都，次年以第一任總統蘇克雷之名命名。

蘇克雷遺留了很多西班牙殖民時期的白色建築，因此又被稱為“白色之城”。漫步蘇克雷街頭，窄窄的街道、白色的建築，配上藍天白雲的背景，仿佛置身于西班牙小鎮。

Convento de San Felipe Neri教會學校是蘇克雷最漂亮的地方之一。白色的外牆，紅色磚瓦，優雅的古老鐘樓，其天台則是拍攝蘇克雷的絕佳之地。學校必須等學生們放學後才能參觀，門票12.5波币。學校内部也是白色的拱廊，天台的地面和牆壁則有如油畫般質感。

在蘇克雷另一個很受旅行者推崇的項目是Espacio Cultural Orígenes的民族舞蹈表演。專業的舞蹈演員穿着玻利維亞不同地區和時期的特色服裝，表演不同舞蹈。表演将近2個小時，觀衆還能拿到英語的節目單，介紹每個舞蹈的背景和特色，是了解玻利維亞曆史文化的好機會。

波托西:銀礦與福建人

周晨瑤在玻利維亞通過當地旅行社包了輛車。車上原本還配了會說英語的導遊，“但他也不大愛搭理我們，于是我們就把他‘趕’回旅行社了，”周晨瑤說：“司機會說幾個英語單詞，教我們用西班牙語說‘廁所’、‘吃飯’、‘停一下’。我們到現在也隻會這幾句。”

把全部行李裝上車，一行人一路向南，向烏尤尼鹽沼開拔。它在玻利維亞波托西省西部高原内，海拔3656米，長150公裡，寬130公裡，面積9065平方公裡，為世界最大的鹽層覆蓋的荒原。

鹽沼旁有烏尤尼鎮。蘇克雷到烏尤尼鎮相距228公裡，車一共開了7個小時。“車速很慢，部分原因是在高原上，部分原因是路修得很不好。這條路還是玻利維亞境内最好的一條公路。”在烏尤尼的4天，有一天全程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還好我們事先都吃了藥。”

途中，他們經過小鎮波托西（Potosi），意外地發現了一家福建人開的中餐館。餐館名字叫“Beijing”。波托西出産銀礦，“西班牙殖民者占領印加帝國後不久，就在波托西的山上發現了大量優質的銀礦。波托西銀礦被發現令歐洲的白銀儲量大增。據說這裡的銀礦儲備足夠從波托西修一座橋一直修到馬德裡，足見這裡的銀礦儲備之大。”

今天的波托西有非常多的中國人，一般有大型國企背景，多是技術人員，幫當地人挖礦、搞基建。還有的就是這些開餐館的福建人。

“老闆告訴我們，這裡的餐館，不管名字叫“北京”、“上海”還是“廣州”，都是福建人開的。”在中國人去波托西之前，那裡所有的餐館雙休日都關門。“玻利維亞人很懶散，能不動就不動。”周晨瑤說。第一批中國人到了之後，當地在雙休日隻有中國人開的餐館開門。“我們吃的這家‘Beijing’的老闆告訴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他一年淨賺五六十萬人民币。

其實就是很小一個店面，很簡陋，供應雞腿這種簡單的飯菜。現在中國人餐館開多了，錢沒那麼好掙，”周晨瑤說：“其實小鎮生活很無聊，這裡條件惡劣，在高原上，氣候非常幹，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氣候和玻利維亞的生活。”

烏尤尼鹽沼:在這裡天荒地老

Hotel Luna Salada是烏尤尼鎮最豪華的酒店，就在烏尤尼鹽沼邊，能訂到3個房間，也算運氣很好了。由于此地鹽産量豐富，酒店都是用鹽建成。“Luna的牆上是鹽磚，地面是碎鹽粒，所以都鋪了地毯。我同屋的同伴還真地舔了下，告訴我，‘是鹹的’。”周晨瑤之前聽說有人住的鹽旅館到處漏雨，“還好我們入住的Luna沒有這種情況。”而從酒店内部的各種軟裝和擺設來看，Luna的經營者還是很用心的。

在Luna門口的平台，就可以看見黑色土地延伸之處的廣袤鹽沼。黃昏時分，Luna白色的房子獨自伫立在晚霞之中，站在平台上，“天荒地老看雲卷雲舒”。

想看到“天空之鏡”，對天氣的要求非常高。哪裡的湖泊都有倒影，但烏尤尼鹽沼的反射率特别高，如鏡子一般。而且由于它面積遼闊，一望無垠，目所窮處，湖中的藍天白雲與天相接，讓人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

要見到此番景象，必須在玻利維亞處于雨季與旱季交接的時候前往，一般是在每年的2-3月，鹽沼裡的水退了，但又沒有退光的時候，淺水下白色的鹽，令整個水面像鏡子般反射天空的倒影。“我們去的時候還有點早，水太深，風一吹有波紋，我們隻在邊緣看到了‘天空之鏡’的景象。”假如再晚些，鹽沼裡的水都幹涸了，就是一片鹽地，結晶的鹽在地面形成一塊塊不規則的多邊形。

“看‘天空之鏡’，最好要剛下過雨，水汽蒸騰在天上形成雲。鹽湖很大，大到沒邊，向遠處望去，水天相連，白雲倒映在湖中，連接天上的雲，讓你不知哪裡是天，哪裡是地。”

而在烏尤尼看到的日出，是周晨瑤看過的最震撼的日出。淩晨3點半出發，颠簸2個小時，看了10分鐘日出。倒映在水面上的朝陽染紅了蔚藍的天與水。“當這幅畫面展現在眼前，隻能驚歎造物之神奇，自然之無垠。”

周晨瑤聽說，給司機額外支付費用，他就能晚上開車帶人去鹽沼，“滿天星鬥倒映在水中，人就好像行走在銀河中。可惜我們去的那幾天，天氣條件不是很好。”

鹽沼旁的鹽博物館（Salt Museum）則是遊客必到之處，博物館門口插滿了各國國旗，遊客們都在各自的國旗上簽名，“我們也在中國國旗上留了言，如果以後還有人去，記得帶面國旗。”

安第斯山:荒漠與鹽湖之間

之後的幾天，司機裡奧開着車，帶着周晨瑤一行一路向南，穿越布滿火山、奇石、鹽湖和千年苔藓的高原，向智利邊境駛去。玻利維亞的高原有點像西藏，但它的氣候稍好，沒有西藏那麼幹。鹽湖第三天晚上住的房子看起來簡陋，房子用石頭搭建，十足的龍門客棧風格。石頭裡塞滿了泡沫塑料，有助于保暖。

一路上常常就他們一輛車，讓人體會到荒涼與蒼茫，還好有裡奧。裡奧被周晨瑤親切地稱為“小黃人”。他戴帽子，穿一身連體工作服，不僅做導遊，還為周晨瑤他們準備午飯，“在酒店準備好，帶在路上加熱。”裡奧是個熱愛生活的人，他熟悉這裡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株植物和每一種動物，帶周晨瑤去了很多非常規景點，也給他們指點了很多最佳拍照點。“裡奧開車帶着我們，到了一個地方，就停下來讓我們看，”周晨瑤說：“比如這個千年苔藓，是可以開花的，還會分泌一種膠。”

在安第斯山形成的過程中，還有很多鹽湖與烏尤尼一起崛起的鹽湖，如鏡面湖（Ca?apa Lagoon）、腥臭湖（Hedionda Lagoon）、紅湖（Red Lagoon）、綠湖（Green Lagoon）等等，一路色彩斑斓。

湖邊栖息着成群的火烈鳥，有白色的，也有粉色的pink flamingo。原來火烈鳥的顔色，與它們的食物裡的礦物質有關，鏡面湖、腥臭湖、白湖、紅湖裡滿是粉色的火烈鳥，“而且離人非常近，”周晨瑤說：“我們的一個同伴去過肯尼亞和坦桑尼亞看火烈鳥，那裡的火烈鳥很多，但是離得很遠。玻利維亞則不一樣，走過去一片飛起來。”

早上，所有火烈鳥都曲頸低頭在湖裡覓食，看起來好似一個個迷人的音符，點綴在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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