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記》新修版中,小昭遠赴波斯,殷離孤身去尋他心中的張無忌,周芷若潇灑飄然遠去,剩下張無忌同趙敏前往蒙古。
看似趙敏是最後赢家,赢得了張無忌的人和心,最後兩個人一起回到蒙古,和和美美過日子。但細細分析,成或敗,或許并非如此簡單。
這四個女子之中,趙敏屬于愛得最深,放棄的最多的。她以郡主之身,抛棄了榮華富貴,追随張無忌一介草民。本是蒙古人,卻抛棄了故國,和對立敵國之人在一起。更不要說在汝陽王府受盡父親寵愛,兄長照顧,父愛親情也統統抛卻,隻為了一個張無忌。
這恐怕也是張無忌最終選擇她的原因。張無忌生性優柔寡斷,比不上楊過,認定了所愛,縱使全天下人反對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也比不上郭靖,在感情上從來不拖泥帶水,雖然與華筝有牽扯,但隻是出于道義,在感情上從來沒有猶豫不決過。張無忌其實分不清什麼是愛,在他心中,無非是誰對他好一點,他就更愛誰一點。
所以他最終選擇趙敏,其實也算不上自己選擇。殷離是主動抛棄了他。小昭也是。而周芷若最後也并未糾纏,飄然遠去,最後隻剩了一個趙敏。
周芷若最後提了一個要求,要求他和趙敏不能拜堂成親,但是可以過日子,生娃娃。
張無忌答應了,但是并不懂這是為什麼。
周芷若嫣然一笑,說道:“你們盡管做夫妻、生娃娃,過得十年八年,你心裡就隻會想着我,就隻不舍得我,這就夠了。”
這種感情,年輕人是不懂的。而金庸想必對此體會頗深。
張愛玲在《紅玫瑰與白玫瑰》裡說得透徹:也許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更何況,還沒過得十年八年,就在當下,張無忌就心猿意馬,三心兩意了。一面想着周芷若“她其實并沒跟宋青書成親,和我又曾有婚姻之約。有些事情,她是受了師父逼迫,不得不做……”,一面想着小昭“待我真好,她已得回了乾坤大挪移心法,這個聖處女教主不做也不打緊”,一面又想殷離“蛛兒不練千蛛萬毒手了,說不定有一天又來找回我這個大張無忌,我答允過娶她為妻的……”
到最後,周芷若仍舊是她的峨眉掌門,小昭還是波斯的教主,而殷離看上的本不是張無忌,也無所謂輸赢。而趙敏放棄得最多,抛家棄國,抛父棄兄,最後隻換來四分之一的真心,實是四個女子之中的最大輸家。
作者: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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