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三大禁區?當我老了,面對曾經照亮我心靈的中國文字,能否依舊保持思想原初的芬芳,能否依舊承襲精神不懈的曆險,能否依舊言說真理在場的敞明?一本本書,那麼美麗啊,我怎麼忍心讓它枯萎,是的,即使在低低的塵世裡,也要讓它開出灼人的花朵,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人性三大禁區?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當我老了,面對曾經照亮我心靈的中國文字,能否依舊保持思想原初的芬芳,能否依舊承襲精神不懈的曆險,能否依舊言說真理在場的敞明?一本本書,那麼美麗啊,我怎麼忍心讓它枯萎,是的,即使在低低的塵世裡,也要讓它開出灼人的花朵。
書籍帶動生命意識
每個愛好文學的青年心中都有一本燃燒的書,不,是一群。它們挨挨擠擠,從二樓圖書館的書架裡探出腦袋,争着對你說:“我呀,是我呀!”當我第二次經過的時候,它們依舊如此。在這裡,我讀到了18歲的萊蒙托夫“蔚藍的海面霧霭茫茫,孤獨的帆兒閃着白光!”體會着洋溢青春的孤獨和驕傲;20歲的葉賽甯“白桦圖案般的祖國”和“茅草屋頂來自天國的光輝”,感受着因為年輕而無拘泥的大視野。一個黃昏,在圖書館門口的草坪上,我開始閱讀歐文·斯通寫的梵高傳《渴望生活》。讀着讀着,身子慢慢坐直了。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啊!一個人憑借什麼才能做到像梵高一樣傾身而出、一以貫之地愛好藝術,像他所畫的14朵向日葵一樣散發無窮盡的熱量?第一次,我從閱讀的感動上升到閱讀的震撼,渾身的血液不由自主地奔騰、呼嘯,生命意識讓一本書帶動起來了。
讀海子詩歌的時候,我已臨近大學畢業。當我讀到“廣天一夜/紅如血”,當我讀到“給每一位親人每一條河流寫一封信”,當我讀到“打一支火把去山岡上看被雨淋濕的又弱又小的麥子”,耳邊總好像有一把優美的小提琴在伴奏。在緊張的分配等待中,我背完他的100多首短詩,開始一次次迎着晚風在五樓的宿舍窗口,面對運動場大聲背誦“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個從安徽貧窮的小山村走出、卻歌唱“活在珍貴的人間”的浪漫主義詩人,沉浸于巨大的想象之中,激發我對幸福的渴望和對悲傷的抗拒的感情。直到畢業四五年之後,我還一直模仿海子的風格寫詩歌。後來,在薩特的《寫作生涯》裡,我讀到“像他寫作的東西一樣活着”的句子,馬上想到海子。
一個下雪的夜晚,我通宵讀完了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孫少平的故事進入我的生命,我一遍遍對自己說:“渺小的人,在時代中踏實、堅毅地活着吧。”在布滿槐樹和白楊樹的鄉村中學,我完成了文學青年向語文教師的轉變。閱讀改變人生,原來說的不是閱讀使生活充實而美麗,而是指閱讀催生思考從而為人生指明方向。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在更早的時候讀到這本書啊!在沒有戀愛的時候,我和書戀愛,當然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陳舊的中學圖書館裡,我找到了許多從沒有人借閱過的書,有幸成為借書卡上第一個簽名的人。那些寂寞的書一定驚奇地看着我一次次造訪它們。李長之的《司馬遷之人格與風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記》……清風不識字,幫我亂翻書。是啊,亂讀書也是一種境界,無知無畏;也是一種生活品質,怡然自得。
将文學引入語文
這個時候,我雖然有一定的文學功底,堅持在報刊發表詩歌和散文,但在教學中将語文與文學分開,不能将文學引入語文,甚至有否定文學的想法,對語文教學的效率也産生了懷疑,渴望突破。回憶起大學裡我的老師王松泉教授的語文教育經驗,他提到一定要多讀語文類雜志,于是就将閱讀重點放到了專業上面,《葉聖陶語文教育論集》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這兩冊書我不止讀了五遍,每讀一遍就有新的啟發,領略到他們這一代前輩的教育思想:從基礎層面改良人生,使人能時時覺悟,處處“受用”——他們是從“人生啟蒙”“塑造生命”的高度來理解教育。體會到這一點,我頓時領悟到教材編排、教案設計、教學過程和教學環節等方面如何輕重處理的方法。于是開始嘗試靈活處理教材、創新使用教材,歸納了繁文簡講、中間開花、論據先行等方法,同時選刻報刊中一些生活化的文章油印給學生,以擴大學生的視野和彌補教材的不足,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這樣做既照顧了學生的學習興趣,也提高了課堂效率,學生的語文成績也不錯,我所帶的鄉村學生高考成績甚至有幾次超過市重點中學。
1999年,《羊城晚報》在第一版發表了《誤盡蒼生是語文》的文章,各大報刊對語文的又一輪大讨論開始了。作為語文教師,不能促進學生語文成績和語文水平的提高,無疑是悲哀的。在教學中,我慢慢感到要在閱讀和寫作兩方面進行突破。第二年,王松泉教授來我市講學,我了解到他關于閱讀的研究成果《閱讀教育學》《閱讀教材論》出版,就郵購通讀;同時閱讀的還有王松泉的同門師兄曾祥芹教授的《文章學與語文教育》。通過研讀我認識到,閱讀課是語文教師最基本的日常功課,學生語文成績上不去,根在閱讀沒有跟上去;語文必須重視文本分析。蔣成瑀先生的《語文課文讀解理論與方法》也成為我的案頭書。由點帶面,又由面入深,從中獲得閱讀教學的基本理論和方法,受益匪淺。
我越來越感到必須上對學生有用的課。我渴望在愉快的閱讀教學中讓學生獲得開放的心智,抛開教參進行自我品味和讀解。教參也不過是人編寫的,隻是編寫教參的人在學養和體驗上有優勢,但如果教參陳舊,我為什麼還要死守着不放呢?想到這,豁然開朗。我開始全面分析教材、理解教材,獨立進行文本分析,注重學生的閱讀體驗,就像弗萊尼在《40年教學的20條經驗》中所說的:“隻能講授學生可能懂的内容,不能講授學生無法理解的内容。”有的文章參照一定資料還是無法解決的問題,我采用兩種辦法,一是明白交代我的懷疑,可能文本也有一定漏洞;一是讓學生讨論,自圓其說。因為從讀解的角度,有“作者不以為然,讀者未必不以為然”的情況。對課文而言,教師的個人理解,我以為勝于一切教參;哪怕可能誤解了本義。我追求輕松教學的氛圍,充分發揮學生的内驅力,引導他們解決課文的重點難點,将那些細枝末節還給他們自己解決。有時候理解一篇文章的含義,不能靠理解課文本身詞句,比如姚鼐的《登泰山記》,我将重點放在他寫作本文的心态上,抓住“一個人為什麼在除夕夜登泰山”,讓學生體會文章的言外之意,體會寫作無非是作家心情的抒發。有時候教師不“講”,略微引導讓學生自己體會,效果也不錯。同時我開始寫作一些關于閱讀教學的論文,比如結合學生接受情況對教材内容的合理取舍和課時的必要調整,獲得紹興市一等獎;比如結合自己對詩歌的理解,撰寫了《詩意的哺育》,獲得浙江省論文評比一等獎;比如對語文閱讀課有效性的思考,文章發表于《語文教學通訊》。
追求和諧的教學節奏
思考對人是有益的,但徒勞的思考對人無益。我喜歡憑借個人喜好對文本進行揮灑,有時課堂就顯得散漫無序,有學生反映說有時會跟不上我的思路。怎麼解決?美國的斯萊文和蘇聯的阿莫納什維利提出過合作教學法,于是我查找資料,進行小組讨論、合作學習。這樣一來,教學節奏有慢有快,像交響樂一樣迷人。我像指揮家一樣穿梭在和諧的音符中。
對于寫作,我總是愛恨交加。我喜愛文學,但對學生每況愈下的寫作水平總是束手無策。根據自己的寫作經驗,我認為寫作的困境最終是對表達内容和表達方法的困境,但自由寫作與命題寫作不一樣。我每年都購買高考滿分作文選,試圖從中找到一些方法,為了應付一些約稿,也胡亂編寫過不切實際的“應試高招”,但心裡明白不過是畫蛇添足而已。有時候,我望着書房裡幾千冊書輕輕歎息。
我嘗試過引導學生“如何寫”而不是“寫什麼”,嘗試過讀寫結合,讓學生多寫,也嘗試過以素材積累為基點短期突破……但總是覺得缺少理論支撐。如何理解學生作文?後來,我讀到高考語文命題負責人張偉明先生在《高考作文要求解讀》中的一段話,他指出“寫作是用文字表達思維的活動”。這句話簡潔而正确地幫助我理解了寫作尤其是高考作文寫作的兩個重點:一是文字;二是思維。這兩者的聯系點就是表達,這個富有創新意義的見解,既合乎寫作的普遍性,也合乎高考的特殊性。而這兩點,都不是純粹“寫”出來的,與閱讀時的好習慣有很大關系。于是,我在文本分析時穿插了結構、材料、語言的運用。
渴望抵達語文的“自由王國”
曾經,網絡是新事物。我開始在論壇轉悠,閱讀的範圍從人教網到教育在線,與同道交流,發表意見,得到韓軍、蔡明等在作文方面有影響的特級教師的肯定,還在《演講與口才》《作文新天地》等上推出我校學生的專集。有100多名學生在各種報刊發表文章。
彼時,新課程開始在浙江全面鋪開,在杭州一家書店裡我發現了王榮生的《語文課程論基礎》。面對這本近40萬字的理論著作,我有些躊躇,但第一頁中“前提之前,更有前提”這句話增加了我探究的信心。讀完這本讨論“前提之前提”的書後,我認識到“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的理念,跳出瑣碎的孤立内容分析,開始結合文本做閱讀方法的指導和提升。我感到,資源整合是一項重要事情。詩人裡爾克在學習羅丹雕塑技術後,認識到:“所謂工作,就是從發生的一切東西中,集中屬于自己的東西。”但許多人采取的态度往往不是“集中”而是“浪費”。所以,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整合自己的學習經驗運用到教學中,尤其是在當今素質教育的形勢下,如果我們不把重心放到學生情智意的整體鍛造和開發上,就會“一篙松勁退千尋”。
我認為,課堂教學是教師的工作中心,對學生的思想導向則是教師基本良知的體現。曆來論述曆史學家,有“史才”和“史識”之分;我們不僅要培養學生的“才”,還要培養他們的“識”。而教師的所有工作主要通過課堂教學展開,如果離開課堂教學,我無法想象這位教師的“才識”。在語文教學中,有各種理論的碰撞,各種學說的彙集,無才無以借鑒,無識無以甄别。而這一切,隻有靠教師自身的不斷學習和整合,經過長時間的磨煉,才會“豁然開朗”“一覽衆山小”,我相信這樣的境界是每一位教師都想抵達的。所謂“我口言我心”“無法勝有法”,就是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境界。我夢想有一天,能夠抵達語文教育的“自由王國”。
兩個世界的交融
作為訪問學者,我受教于浙江師範大學教授蔡偉兩個月。他對我說:“要把你的寫作重心從文學寫作轉到教學論文寫作上。”是呀,我有一定的寫作經驗,應該将文學與教學世界打通。我先從“作文教學”方面的論文入手,慢慢延伸到閱讀教學,最後歸結到課堂教學。幾年來,我寫作和發表了20多篇教學論文。兩個世界,一個是文學,一個是教學,我在這樣的路上,走得無悔,走得認真。
每一場雪都會催生百花遍地,每一次閱讀都會有覓得的愉悅。語文教師是一份職業,但也可以轉化為如伊莎貝拉·鄧肯一樣的《我的愛,我的自由》。當我老了,面對曾經照亮我心靈的中國文字,請容許我說:我愛語文,在此我體會過自由。
邊建松,浙江省諸暨市草塔中學教師,中國寓言文學研究會會員、浙江作協會員、紹興作協理事、紹興學科帶頭人、紹興首屆名師。出版《高考新思辨作文》《海子傳:幻象與真理》《第一種聲音》《句乘往事》《我握住的這段時空》等書,入選《百年浙江寓言精選》《浙江詩典》等選本。
《葉聖陶語文教育論集(上下冊)》
葉聖陶 著
教育科學出版社1980年版
《我們如何思維》
[美]約翰·杜威 著
新華出版社2010年版
《審辯式思維》
謝小慶 著
學林出版社2014年版
《讀解學引論》
蔣成瑀 著
上海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
《高等寫作思維訓練教程》
馬正平 著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我的閱讀和寫作》
梁衡 著
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6年版
《汪曾祺文集·文論卷》
汪曾祺 著
江蘇文藝出版社1994年版
《語文課程論基礎》
王榮生 著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何為道德》
[德]諾博托·霍爾斯特 著
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
《西方寫作理論、教學與實踐》
祁壽華 著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中國教師報》2018年08月22日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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