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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癱數學教授

教育 更新时间:2024-09-17 07:40:08

腦癱數學教授?新京報謝炎廷是一名腦癱患者2011年,渴盼讀大學的他試着走進蘭州大學,在數學與統計學院的課堂上旁聽數學,一聽就是8年順利完成了本科、碩士論文答辯,并在國際學術期刊發表了兩篇學術論文如今,謝炎廷在蘭州大學旁聽博士課程,他成為一個傳奇,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腦癱數學教授?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腦癱數學教授(蘭州大學腦癱旁聽生)1

腦癱數學教授

新京報

謝炎廷是一名腦癱患者。2011年,渴盼讀大學的他試着走進蘭州大學,在數學與統計學院的課堂上旁聽數學,一聽就是8年。順利完成了本科、碩士論文答辯,并在國際學術期刊發表了兩篇學術論文。如今,謝炎廷在蘭州大學旁聽博士課程,他成為一個傳奇。

有些人生來就與衆不同。

謝炎廷身上的不同是顯而易見的:他的雙臂總是不由自主地彎曲,幾根手指無法控制地捏在一起,走路隻能踮着腳尖一上一下,十分努力才能說出一段完整的話,嘴角習慣性上揚,使他看起來一直保持着微笑,用母親劉小鳳的話形容,是“一隻笑得開了口的柿子。”

他是一名腦癱患者,打小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能正常走路、說話、寫字,不能跟普通人一樣去學校上學,小學、初中、高中的課程,隻能在家人的幫助下自學。

高中課程自學完後,謝炎廷對數學産生了濃厚興趣。2011年,渴盼讀大學的他試着走進蘭州大學的校園,在數學與統計學院的課堂上旁聽數學,一聽就是8年。

家人和老師成了他的拐杖和扶梯,在他們的幫助下,謝炎廷順利完成了本科、碩士論文答辯,并在國際學術期刊發表了兩篇學術論文。

如今,謝炎廷27歲了,正在蘭州大學數學與統計學院旁聽博士課程,他成為一個勵志傳奇,因自強不息而變得獨樹一幟。

9月17日,蘭州大學建校110周年校慶典禮上,蘭大校長嚴純華授予謝炎廷“榮譽研究生”稱号,稱贊他“用精神和毅力感染着師生、用堅持和奮鬥奉獻着學校、用執着和笑容感動着社會。”

“愛就那麼多,我不想分出去”

謝炎廷的家緊挨着蘭州大學城關校區,這是為了方便旁聽,母親劉小鳳賣掉了以前的舊房,專門在學校旁邊買的小房子。

從家到學校,不到一公裡的路程,别人走十幾分鐘,謝炎廷得提前50分鐘出門。全英文的數學教材厚近千頁,劉小鳳怕太沉,拆成薄薄的兩本,裝進手提包,謝炎廷拎着就出門,踮着腳尖歪歪扭扭地走,這條路一走就是8年。

異樣起初并無征兆。1992年9月,一個5斤多重的嬰兒呱呱墜地,比預産期提前了1個多月,醫生告訴母親劉小鳳,嬰兒一切正常。

但在出生11個月之後,孩子發燒送醫院,醫生診斷,孩子患有腦癱,讓劉小鳳有個心理準備。

剛查出兒子腦癱時,有一段時間,劉小鳳變得神經衰弱,吃不下飯,體重一下子降了快30斤,“不需要别人安慰,我自己調整,生活還得過,還得好好過。”她說。

按照當時的政策,隻要孩子過了三周歲,她就可以再生一胎,但劉小鳳放棄了,“一旦生了二胎,一家人肯定會偏愛正常的那個,他就會成為包袱,成為被放棄的那一個,這對他太不公平。愛就那麼多,我不想分出去。”

一家人支持劉小鳳的決定,把愛和耐心留給了這個小孩。差不多六歲時,謝炎廷還學不會走路,要攙着大人的胳膊才能勉強挪步。劉小鳳狠狠心,把他帶到學校土操場,讓他自己練習走,“他自己不走,我轉身就走。”

磕磕絆絆的童年裡,劉小鳳試圖讓孩子明白,跟人正常交往,不要自卑。偶有投來異樣的目光,劉小鳳并不在意,“有人看到孩子吓得躲開,我就跟别人說,你可真得躲着點,他走路不利索,萬一倒了砸到你。”

唯獨擔心的是上學,謝炎廷說話不利索,手握不住筆,學校很難接收這樣的學生。隻剩下一條路,在家教孩子自學。劉小鳳上過中專、大專,又在中國傳媒大學函授本科,爸爸是蘭州大學醫學院畢業,爺爺是上世紀50年代物理專業的大學生。

不是每個腦癱孩子都能走進校園,劉小鳳相信,愛是改變的原動力。

不必可憐,但能心生恻隐

課程表是從小區學生的手裡抄的,課時一節課50分鐘,課間休息10分鐘,教科書是從教育書店買的,直接從小學二年級開始,語文、數學、英語、曆史、地理……門門不落,連音樂書也買來,讓孩子翻着玩。大約四年級的時候,2002年,劉小鳳買來一台電腦,讓兒子通過網校聽課。

“學生放寒暑假,我們也放寒暑假,也給他布置寒暑假作業,他寫的字我們不認識,但還是讓他寫作業。”劉小鳳說。2008年,兒子自學到高中這一年,愛人因病去世,劉小鳳再沒心情教兒子,讓他自學高中課程,有問題跟爺爺讨論。

一家人欣慰的是,謝炎廷的接受能力特别強,偏愛理科,數學一教就會,能列方程式解應用題。

2011年,經過大約12年的自學,謝炎廷磕磕絆絆完成了小學、初中、高中的全部課程,正式“高中畢業”,但因為沒考過試,誰也不知道他的學習成績如何。别的孩子都在熱火朝天地準備高考,謝炎廷告訴母親,他也想參加高考。

劉小鳳十分為難,“他畢竟跟别人不一樣,不能想着幹嘛就幹嘛。” 謝炎廷寫的字别人很難看懂,隻能做選擇題,用鉛筆塗答題卡上的小方框也十分困難。

謝炎廷決定突擊練習塗答題卡。他的右手綿軟乏力,手腕和手臂近乎90度的夾角,隻能用大拇指和食指夾住筆杆,再墊在中指上,在紙上塗出歪歪扭扭的形狀,就這樣練習了一周。

看到謝炎廷的堅持,劉小鳳到招生辦咨詢,兒子最終以“社會青年”的身份參加了2011年蘭州理科高考。

成績喜憂參半。劉小鳳說,所有科目的選擇題總分是280分,謝炎廷考了262分,其中數學選擇題是滿分。但這個成績,謝炎廷無法被任何一所大學錄取。

劉小鳳托朋友找到蘭州大學數學與統計學院張和平院長,詢問兒子可否旁聽學習,不拿學位證和畢業證,“張院長很惜才,跟我們說,隻要願意學,随時歡迎。”

進校旁聽,這是兒子第一次獨立走出家門,劉小鳳希望,遇見他的人沒必要可憐他,但能心生恻隐,“恻隐之心,就是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不忍心轉身離去。”

“給你和其他學生同等的愛,甚至更多”

在課堂上,謝炎廷遇到了那個對他不忍心轉身離去的人——徐守軍。

今年41歲的徐守軍是蘭州大學數學與統計學院的數學教授。他還記得,2011年9月初,他給大一新生上解析幾何課,看到教室裡坐着一個有點兒特殊的學生,不做筆記,隻盯着黑闆看。

“上數學課注意力必須十分集中,老師在黑闆上闆書,學生不停地記筆記,哪怕一走神,就聽不懂了。”徐守軍懷疑,光靠聽,能不能聽懂他的數學課。

謝炎廷記得,剛開始旁聽時他非常緊張,加上占不上座位,隻能坐在最後面,“反複看數學分析和高等代數,課程基本能聽懂,但題不會做。”

慢慢接觸徐守軍才知道,這是一名身患腦癱的旁聽生,“對我來說,旁聽隻不過是多一把凳子,但對謝炎廷來說,他承受了殘疾和旁聽學習的雙重壓力,可能有點像以前農村看電影一樣,别人在電影院裡看,他隻能趴窗戶口看,但十分專注。”

徐守軍和班上同學開始給予謝炎廷更多關注,不到一個月,班上專門給謝炎廷留座位,讓他坐在第一排。徐守軍跟他說,“我把你當成正式學生,給你和其他學生同等的愛,甚至更多。”

一節課50分鐘,謝炎廷總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黑闆,師生兩人學會了眼神交流——表情舒展,就意味着聽懂了,眉頭緊鎖,表示還有疑惑。

課餘時間,徐守軍單獨跟謝炎廷交流,或是把意思寫到紙上,聽他一字一頓地講話,慢慢達成了默契。有時候兩人一大早到圖書館,在紙上推導公式。旁聽一段時間之後,徐守軍告訴劉小鳳,孩子能聽懂就很不容易,得好好培養,不要放棄。

徐守軍在數學領域的研究方向是“圖論與組合優化”,凡事喜歡求一個“最大值”,“比如我有十塊錢,用來打車,可以增加我1個快樂感,而十塊錢給低收入者能買一碗牛肉面和小菜,對低收入者來說,一碗面可能是一周的期盼,可以增加他10個快樂感,我把十塊錢給低收入者,從社會角度考慮,總共增加了9個快樂感。”

優化理論時常照進現實。有時候環衛工人中午到學校食堂吃飯,隻買兩三個饅頭,就着學校食堂的免費湯。徐守軍就讓女兒買些菜送給環衛工人,“既增加快樂感,又能保持環衛工的尊嚴。”

“同理,從社會角度考慮,我在謝炎廷身上花了一個小時,也許能給他媽媽節省十個小時,社會總資源就多出了九個小時。如果他不在這裡學習,他媽媽就得專門抽更多的時間陪他。”徐守軍說。

徐守軍說,謝炎廷的毅力非常人所能堅持,師生的努力得到了回饋。2015年6月,謝炎廷完成了數學專業的近30門專業課和英語、政治公共課在内共計150多個學分的學習,其間“沒有缺過一次課,包括英語口語課”,而且完成了本科畢業論文,“水平完全不低于我們正規的學生”。

又用了三年時間,2018年6月,謝炎廷完成碩士階段學習并進行了碩士論文答辯。因為謝炎廷的語言很難細緻闡述,徐守軍讓他把報告ppt做得足夠詳細,謝炎廷在台上用ppt講解,徐守軍在台下補充。最終,答辯委員會專家們一緻通過,認為謝炎廷的碩士論文處于中上水平。“雖然沒有畢業證、學位證,通過答辯,就意味着碩士畢業了。”徐守軍說。

在徐守軍的指導下,謝炎廷也取得了一定的學術成果。2014年,徐守軍在組合數學課上提出一個研究課題,謝炎廷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隻一年時間,就用了近500頁打印紙,三年後,謝炎廷完成這一課題,論文發表在《澳大利亞組合學》學術期刊上。2019年4月,另一篇論文發表在國際SCI期刊《應用數學與計算》上。

謝炎廷旁聽的8年,徐守軍起初不是沒有過擔憂,身患殘疾的孩子,又是旁聽生,在課堂上磕了碰了,總歸不好交代。不過後來,徐守軍不以為意,有時課後大家自願一起爬臯蘭山,班上同學都會帶上謝炎廷一起。

這名數學教授推出的結論是,“帶着他,給他帶來快樂的概率比受傷的概率大,為了孩子好,哪怕萬一出了問題,怨在我頭上,我也認了。”

“如果數學是無垠的星空,我就是星空下的追光者”

如今,謝炎廷繼續拜在徐守軍“門下”,旁聽數學博士課程。

9月24日晚,謝炎廷在卧室裡用電腦寫一篇論文。他隻能用左手滑動鼠标,左手的無名指敲擊鍵盤字母,半個月時間,敲出了6頁全英文論文。

就在一周前,9月17日,蘭州大學110周年校慶典禮上,校長嚴純華授予他“榮譽研究生”稱号,“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旁聽生,而是跟我們所有的蘭大學子一樣,他是我們的孩子。”

謝炎廷的卧室不大,隻有12平方米,既是卧室又是書房,房間幹淨整潔,除了一張明黃色的床鋪,還有一個書櫥,滿滿當當,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全英文數學書籍。

“數學是科學的科學,方法的方法,是一個充滿想象力的魔幻世界。”他滿臉興緻介紹數學的魅力。

謝炎廷活在兩個世界裡。現實世界中,他言語乏力,步履蹒跚,上下樓梯都是艱難的挑戰。而在數學的世界裡,他想象豐富,邏輯缜密,思維敏捷,在數量、結構、變化、空間和信息之中探尋奧義。

“負一開根号,在現實生活中是找不到參照物的,等你學了複變函數、伽羅華理論,你要解方程,就會用到負一開根号,就會理解,數學真的很魔幻。”謝炎廷笑着說。

他同樣喜歡看新聞,關心國家大事,熱愛足球和籃球,聽流行音樂。劉小鳳不希望人們看到謝炎廷的第一印象是,這孩子真苦,“别人眼裡說,你看他苦的,這娘倆水深火熱,其實根本沒有,他内心快樂着呢。就像走路都能撞樹的數學家陳景潤,旁人根本體會不到他的樂趣。”

理工學人的樂趣和浪漫,外人有時候确實難以理解。今年4月底,生物學家、中科院院士、西湖大學校長施一公到蘭州大學做報告。

施一公說,不隻是花前月下才叫浪漫,在做實驗的時候,經曆無數次的失敗,一下子合成一個蛋白,這個蛋白是第一次合成,之前人類從沒有過,這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奮鬥,是一種浪漫。”

謝炎廷用此激勵自己,“數學也一樣,證明一個猜想,試過好多方法都失敗了,最後突然證明出來成為定理,這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就算證明失敗了,起碼說明這個方法是不行的,也是收獲。”

“如果數學是無垠的星空,我就是星空下的追光者,可以看到漂亮的星光。”謝炎廷說。

關于未來,謝炎廷想繼續做研究,徐守軍希望能把他領“入門”,而劉小鳳隻希望他能開開心心地做件事情,水到渠成。

在數學中,一個弱的條件若能推導出強的結論,就是特别漂亮的證明。

對于劉小鳳來說,無論謝炎廷怎樣,那都是她“最漂亮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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