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藏龍卧虎小隆中，“山中宰相”李根源 文/李文娟

　　（海瑞）

　　【作者簡曆】李文娟，筆名海上花，四川省作協會員。2009年開始詩歌和散文創作，著有文集《一匹光陰的馬》。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原因很簡單，海瑞于嘉靖四十五年二月，給皇帝上了一道奏疏，題目是《直言天下第一事疏》，也被稱為《治安疏》。在這份疏上，海瑞大膽地指出皇帝的問題，語言犀利，意見尖銳，根本不給皇帝任何面子，惹怒了皇帝。

　　那麼海瑞的《治安疏》，究竟寫了什麼内容呢。概括起來，有如下幾項：

　　第一、吏貪将弱，民不聊生。

　　海瑞将嘉靖皇帝與中國曆史上的賢明君主進行了對比，然後尖銳地指出，由于皇帝不理國政，不辨賢愚，使得天下“吏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時，盜賊滋熾”，對于這種嚴重局面，皇帝卻一點也沒有覺察到，顯然是說皇帝太昏庸了。

　　第二、賦役太重，家家皆淨。

　　海瑞說，全國百姓都在罵皇帝：嘉靖者，言家家皆淨，就是說天下百姓的家，都窮得精光了。

　　第三、陛下誤舉，諸臣誤順。

　　嘉靖年間，在皇帝朱厚熜的倡導下，到處大興土木，建造佛教寺院和道教宮觀，并且四處尋找神仙寶貝。海瑞豪不客氣地批評說：“陛下誤舉，諸臣誤順，無一人為陛下一正言。”皇帝錯誤的舉措，大臣錯誤地順從，人人都不敢說真話，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第四、長生不老是無稽之談。

　　面對嘉靖皇帝因崇信道教而造成的災難性後果，海瑞從兩個方面論證皇帝追求長生不老信仰的荒唐。一是古代聖賢沒有人能夠長生不老，海瑞指出，堯舜湯文武都是古代聖賢，他們個個道德高尚，可是他們中間沒有一個人能長生不老。言下之意，你的德行根本不如古代聖賢，那更不可能長生不老了。二是所有道士沒有人能夠長生不老。海瑞對皇帝說，道教的術士都吹噓能夠讓人長生不老，可是，自漢唐以來，誰見過哪一個道士長生不老呢？比如皇帝最信任的道士陶仲文，他一直在教皇帝長生不老之術，可是，他自己不是死了嗎？既然陶仲文自己都不能長生不老，那麼皇帝又怎麼能夠長生不老呢?

　　在專制制度下，如此尖銳地批評和指責皇帝，這在古代 社會是極其罕見的。

　　海瑞《治安疏》一出，有人說他一時興起，有人說是他性格使然，有人說他是沽名釣譽。那麼海瑞為什麼要上這麼一疏呢，還得從海瑞的為人說起。

　　海瑞，字汝賢，祖籍福建，出生在廣東瓊州，今海南省。海瑞家境貧寒，四歲時父親就去世了，從此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海瑞面對當時的腐敗現實，發誓日後做官，一定要做一個不謀取私利、不谄媚權貴、剛直不阿的好官，因此他給自己取名叫“剛峰",意思就是做人要剛強正直的意思。

　　在古代封建王朝的官場上，以”剛峰“為人生準則，那麼就注定要備受坎坷和磨難了。海瑞三十五歲才考中舉人，可是卻一直沒有職務給他，五年之後才被派到福建延平府南平縣當教谕，海瑞的性格特征是：

　　（海口海瑞故居）

　　第一、從不媚上。

　　由于海瑞性格過于剛正，他不僅不媚上，還不把上司放在眼裡。比如，有一天，延平府知府率一班官員到縣學來視察，按照慣例，縣學裡從學生到教谕都要跪着迎接，可是，海瑞卻拱手做揖，不肯下跪。三個人中兩邊的都跪下了，唯獨海瑞一個人挺立着，很像一個筆架子。知府雖然對海瑞不滿，卻又不好正面訓斥他，便調侃海瑞說：你 在那兒，真像個筆架子。”從此人們就稱海瑞為“筆架博士".

　　第二個特點：為官清廉。

　　海瑞為官清廉的一個有力證據，他身後沒有留下任何财産，他在老家海南島的全部财産，仍然是他當官之前，祖上留下來的那幾十畝地，在海瑞手裡沒有增加過半畝田地。海瑞步入官場比較晚，但是最後畢竟也官至六品了，竟然沒有為後人攢下财産，這在當時貪污成風的明朝中期确實是比較少見的。

　　第三個特征：生活簡樸。

　　海瑞由于為官清廉，因此生活非常簡樸，甚至稱得上是貧困了。

　　海瑞在浙江淳安縣任知縣的時候，有一天買了二斤肉。海家一下子買二斤肉是很少見的，人們很奇怪，一打聽才知道，是海瑞為母親過生日。此事被同事傳為笑談。

　　海瑞真的有這麼窮嗎？我們來看一下明朝縣令的工資情況。縣令的工資由錢糧構成，折合成人民币約一千元左右。每個月一千元的工資的确不高，但還不至于買不起二斤肉。而且海瑞家還有四十畝田，按當時的地租算，一年也有二十兩銀子的收入。他當時住的宅子，也是政府提供的，海瑞還将院子裡的花壇和空地都整治出來，種菜，所以日間花銷并不多。

　　（瓊劇，海瑞）

　　海瑞當年生活的淳安，一個五口之家，一年大約需要三十兩銀子，按海瑞的收入算，他應該生活得很小康才對，為何還這麼拮據呢？這就是他被人诟病的根源：他納過三房妾。納妾要花多少錢，官方資料算不出來，但《金瓶梅》的作者告訴我們，讨一個妾大概要一百兩銀子。所以海瑞光納妾，就花了三百兩銀子。這差不多是一個縣令十年的工資。顯然這是海瑞生活貧困的主要原因，這樣一來，海瑞生活簡樸就不是清廉的表現，而是好色的原因了。一個好色之徒和一個清官實在聯系不起來了。

　　難道海瑞是僞君子？

　　其實，海瑞不光納過三次妾，還休過三次妻。

　　海瑞的第一位夫人許氏，為海瑞生過兩個女兒。可是，在海瑞三十二歲的時候卻将這位許夫人給休了。海瑞休了許夫人之後，又娶了潘氏。但是，潘氏到海家之後不到一個月又被休了，不久，海瑞又娶了王氏。王氏為海瑞生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可是，海瑞五十二歲那年，兩個兒子在一年内相繼死去，一個十一歲，一個才九歲。

　　（瓊劇，海瑞）

　　兩個兒子死後第三年，海瑞的第三位夫人王氏卻突然病逝了，有人說是自殺身亡。更令人不解的是，在王夫人去世的前十一天，海瑞的小妾韓氏上吊自殺了，海瑞一直被認為逼死了妻妾。

　　其實，海瑞在給一位朋友的信中，談及自己的家庭悲劇時曾說：每一思及，百念成灰。

　　古代出妻有七項：一、不順父母；二無子；三、淫蕩；四、垢，就是不講衛生；五、有惡疾，就是傳染病；六、口多言，就是傳播謠言，挑撥是非；七、盜竊。顯然海瑞休妻的最大可能性是不順父母和無子。第一次元配一直沒有生兒子，第二任時間最短，有可能是跟他的母親有關。母親年輕守寡，一定非常強勢，海瑞又非常孝順，母親不喜歡兒媳，海瑞隻好将她休了。第三位妻子為什麼不明不白死了呢，應該是與小妾韓氏同一個原因，就是海瑞兩個兒子在幾個月内都夭折了。海家可是三代單傳，海家從此斷了後，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這應該是二人死亡的原因。

　　當我們知道海家是三代單傳的時候，就明白海瑞為什麼要三番五次地娶妻納妾了，海瑞無非是要給海家傳宗接代。由于多次娶妻、納妾，海瑞生活困難也就可以理解了。

　　其實不管海瑞的私生活如何，他的确為百姓做了很多實事，才得到了百姓的愛戴。

　　一是打擊豪強。海瑞無論在哪裡做官，他都對當地的土地進行重新丈量，命令當地豪強退出多占的土地。有些農民沒地，卻要負擔土地稅，而大地主有幾百畝土地，卻隐瞞土地，偷稅漏稅。重新丈量過後，按實際的土地征稅，減輕了農民負擔，為政府增加了稅收。

　　二是治理水患 ，以前淳安年年鬧水災，海瑞到淳安後，實地勘察，發現是吳淞江泥沙大量淤積，太湖的水流不出去，形成洪水災害。地處常熟縣境内的白茆河，也因多年沒有疏通，河道增高，以至洪水不能順利通過，形成水患。海瑞決定疏通兩條河流。為了救治災民，他獨創以工代赈的方式，既解決了疏浚河道的用工問題，又解決了災民 的吃飯問題，一舉兩得。

　　三是懲治惡霸，淅江總督胡宗憲的兒子，人稱胡衙内，依仗父親的權勢，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人們敢怒不敢言。海瑞直接受胡宗憲領導，卻不怕這位頂頭上司。有一天，胡衙内帶着人馬路過淳安縣，嫌驿站的招待太簡單了，把驿站的負責人吊起來鞭打。海瑞聽說後，非常氣憤。怎麼才能既收拾下這個惡棍，又不至于讓胡宗憲為難自己呢。海瑞終于想出一條妙計。他命令部下将胡衙内抓來痛打一頓，沒收了其敲詐來的全部銀兩，然後修書一封，連同胡衙内一起送給胡宗憲，說此人冒充總督公子，招搖撞騙，敗壞大人名聲。胡宗憲看了非常生氣，卻也不敢聲張。

　　四是平反冤案。海瑞比較重視刑獄，在辦案的過程中，注重調查研究，因此平反了許多冤案，在百姓中有”海青天“的美譽。

　　（瓊劇，海瑞）

　　所以那些一謂想要污蔑海瑞的人，在海瑞清正廉明的一生面前，都隻有自慚形穢的。

　　不過，海瑞的死刑還沒來得及執行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意外，嘉靖皇帝駕崩了。所以海瑞竟然被無罪釋放，并且官至大理寺丞，專門負責平反冤案，也算官至其所。

　　（海瑞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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