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皆有内楗,素結本始。或結以道
德,或結以黨友,或結以财貨,或結以采色”。
鬼谷子說,凡事皆有内楗,這個内楗是“素結本始”的。素結本始,是對内楗做的一個比喻性說法。鬼谷子把内楗比喻為“結”,就像一條繩索打了個結一樣。而且這個結,是從來就如此的、一直是如此的。這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叫從來就如此,且一直是如此呢?這個意思就是我們上面對内楗的解釋,也就是上面說的,事物之所以成為其自己、之所以變化、之所以向此變化而不向彼變化的那個根本依據。這個根本依據,在周易謂之“幾”,在鬼谷子謂之“微”。
還以上面的君臣或上下級關系而論,鬼谷子說,這種關系有的是因為道德而結合,有的是因為黨友而結合,有的是因為财貨而結合,有的是因為采色而結合。
從君臣或上下級的關系說,以上這四種方式都可以作為連結點,也就是關系的内楗。因此,如果要固結這種關系,就要不斷牢固這個連接點,如果要疏遠這種關系,就要打破或改變這個連接點。這個作為連接點的内楗不存在了,事物就會自然發生變化。
彌子瑕是衛國的一名美男子。他在衛靈公身邊為臣,很讨君王的喜歡。
有一次,彌子瑕的母親生了重病。捎信的人把消息告訴了他,彌子瑕心如火燎,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母親身邊。可是京城離家甚遠,為了盡快趕回家去替母親求醫治病,彌子瑕假傳君令讓車夫駕着衛靈公的座車送他回家。衛國的法令明文規定,私駕君王馬車的人要受斷足之刑。衛靈公知道了這件事,不但沒有責罰彌子瑕,反而稱贊道:“你真是一個孝子呵!為了替母親求醫治病,竟然連斷足之刑也無所畏懼了。”
又有一天,彌子瑕陪衛靈公到果園散步。當時正值蜜桃成熟的季節,滿園的桃樹結滿了碩果。輕風徐徐送來蜜桃醉人的芳香,讓人垂涎欲滴。彌子瑕伸手摘了一個又大又熟的蜜桃,不洗不擦就大口咬着吃了起來。當他吃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了身邊的衛靈公。彌子瑕把吃剩的一半遞給衛靈公,讓他同享。衛靈公毫不在意這是彌子瑕吃剩的桃子,說:“你忍着饞勁把可口的蜜桃讓給我吃,真是對我好啊!”
彌子瑕年紀大了以後,容顔逐漸衰老,衛靈公就不那麼喜愛他了。如果彌子瑕有得罪衛王的地方,衛靈公不僅不再像過去那樣遷就他,而且還要曆數彌子瑕的不是:“這家夥過去曾假傳君令,擅自動用我的車子;目無君威地把沒吃完的桃子給我吃。至今他仍不改舊習,還在做冒犯我的事!”
後來衛靈公終于找了一個借口,把彌子瑕治了罪。
衛靈公和彌子瑕可以說是“結以采色”,但在彌子瑕年老色衰以後,這個連接點不複存在。所以,過去彌子瑕的可愛之處,也就都成了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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