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成這樣,不如來演條狗吧?”
2004年,《寶蓮燈》劇組公開募狗,他被導演相中“狗樣”,演了哮天犬。
哮天犬也成了一代人的童年回憶。
10年後,他成功拿下三料影帝,自認走路要帶風。
沒料到事後采訪,底下記者鴉雀無聲:“這人有什麼好采訪的?”
“那走吧。”
圖源B站:不普通人類實錄
今年《唐朝詭事錄》,他演費雞師終于翻紅了一把。
觀衆恍然大悟,“他好像是...哮天犬?”
鮮有人知,他叫陳創。
猶記得哮天犬替楊戬受死那一幕。
哮天犬口吐鮮血,卻仍雙腿跪地,雙手合十叩拜,眼神裡滿是低賤與哀求。
隻為求八太子放主人楊戬一命。
最終他與楊戬被打飛到九霄雲外,法力盡失,他還差點現回原形。
即使是很讨厭哮天犬的我,也不禁為他的忠心感動。
當時我就想,這演員是老狗成精了吧?
事實上,這個弱小但拼死活命的哮天犬,就像是陳創本人的縮影。
如果要用一個詞去形容陳創,那就是,普通。
首先長得就很普通。
塌山根,眯眯眼,身子瘦得像塊煙熏老臘肉。
不上不下的身高,不高不低的顔值,擱演員堆裡那麼一放,隐入塵煙。
高情商一點,倒可以贊他大器晚成,越老越有味。
但也就這樣了。
陳創出生于一個藝術世家。
他爸是當地有名的戲劇演員,陳創打娘胎裡就能吼兩嗓子。
他上過戲校,卻正好趕上嗓子倒倉,低音不透高音沒有,此路俨然不通。
他便一門心思投到了藝校上。
死磨硬泡到高三,家裡終于松口讓他去藝校,他也成功考進了北京電影學院。
但是自費,還是個專科。
入學那天,老師畫了個大餅——
“大專的同學不要灰心,隻要表現好,就有機會轉本科繼續學習。”
陳創當真了。
每天早起跑步,練詞,偶爾還客串答個到。
你要知道那是電影學院,怎麼說呢,電影學院的學生,如果不成天無所事事。
都對不起那身份。
沒人想到,後來老師竟真的争取來0.8個名額。
而他當時綜合排名第一,名額落到了他手裡,續了兩年命。
那年畢業,别的同學都演上靓麗的都市麗人了,他演一個清朝剃光頭的跑龍套。
别的同學都愛犒勞自己,他卻天天糾結吃3塊還是4塊的面。
後來陳創讀《我這一輩子》裡的心理描寫:“要是走着去呢,費鞋。要是坐車去呢,費錢。”
恨不得給老舍先生嗑個響的。
他知道自己樣樣普通,唯一的優勢,不過是自己一以貫之的努力。
所以隻要有戲,他來者不拒。
而這份努力,也讓他在大三那年,遇見了張國立。
《危情時刻》,他冒昧請張國立指教自己的表演。
沒料到,得到的是表揚。
知道陳創的窘迫後,張國立還仗義直言,“來我劇組,别的不說,盒飯管飽。”
他便跟着張國立演遍了大小劇組。
回頭一看,陳創的每次大火,都離不開自己努力攢下的好人緣。
他能演《寶蓮燈》,是因為他去探班張國立時,恰巧碰上了同探班的化妝師。
化妝師見他就“像條狗”,便推薦他去演哮天犬。
可畢竟是演狗,常人避之不及,他卻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什麼明星,沒錢沒形象,更沒名。
窮都不怕了,還怕演條狗?
張國立也放出狠話:
“要是連狗都演不了,就别在圈裡混了。”
他接下了戲,卻為演狗犯了愁。
前無古人,他就學周圍的流浪狗。
狗嘛,吃食前會聞,被主人摸時會爽,有陌生人會大吠。
他整天偷窺狗的私生活。
方圓500裡,但凡是狗見到他都要罵一句變态。
還有那件離譜的連體衣。
脫的時候麻煩,穿的時候着涼,萬幸下了班,能披上軍大衣和焦恩俊貼貼。
演完《寶蓮燈》,恰逢《福貴》開拍,本定下來姜文出演,可死活調節不下來。
或許是看中他那股勁,他經别的導演介紹,拿下了《福貴》。
但不怕演技糟糕,就怕珠玉在前,葛優演的福貴就像一座大山,将他照着。
所有微小的毛病都會被放大。
為了把戲演好,陳創苦心琢磨,做夢都在喊家珍。
他用精湛演技征服了所有人,戲又爆了。
然後呢?
還是男三,男四,跑龍套。
他自嘲長得滑稽,普通到當不了主角。
出道22年,當男主的次數,比你出門被鳥屎砸到頭還要低。
而這些角色,不過是讓他得以在娛樂圈立足,當了名普普通通的演員。
大錢賺不到,但至少不用再擔心沒戲可演。
演完哮天犬之後,他很想突破自己,但好像演什麼,都狗模狗樣。
《魔幻手機》那個心機卻仗義的黃眉大王,妝造和哮天犬如出一轍。
《青雲志》,他出演野狗道人,又是狗。
隻聽名字,就覺得是本色出演。
早年,他還演過《家有兒女》裡那個搞搖滾的馬拉拉。
無論他演了多少角色,大家熟悉的,還是哮天犬。
換作别的演員,巴不得職業生涯裡能有個代表角色,可他自覺煩惱,卻也早已釋懷。
“有生之年,争取演一個超過哮天犬的角色。”
2014年,他憑《孔二皮進城記》斬下三料影帝。
将一個沒有文憑,卻盡心盡責的鄉村代課老師給演活了。
上台領獎緻辭時,他說道:
“不敢說是陪着你們長大的,但是我願意用我的作品,陪你們慢慢到老。”
彈幕直呼爺青回。
可平心而論,那部獲獎的《孔二皮進城記》,看的人真的多嗎?
他啊,早就知道自己普通到觀衆眨眼就忘。
隻是習慣了默默努力,一以貫之。
就連認出他是哮天犬的人也不多,更多的,是望着他的臉認不出他的人。
走在路上,遊人盯着他的臉許久。
他輕輕一擺手,“想不起來的,不要再說了。”
對如今的流量時代,他空悲切。
有一場戲,他和導演都覺得稍微調度一下,鏡頭會更活,也更好。
但主演冷不丁一句,“真的要嗎?”
潛台詞就是:“我是主演,我的事,需要你一個配角來教嗎?”
他閉嘴了。
不過是站在前輩的角度,希望後輩可以更好。
可是......“如今的演員,隻要會說話就能演戲。”
有流量就夠了,不用努力。
反觀他本人呢?
拍戲沒有助理,組裡給他配了台總吹熱風,還要搭其他演員的“專車”,他不拒絕。
場記想幫他拿把椅子,他直接扛着走,極限拉扯了3公裡。
有次在片場,他看漏劇本忘背了一段詞。
他立馬跟導演道歉,找了個安靜的地極速過了遍詞,又過了幾遍才演了下來。
可他還是自覺對不起觀衆,愧疚了3天。
和那些不愛交際的社恐一樣,沒戲可拍時,他能一個人宅在酒店十多天。
寫字,作畫,獨善其身,就不出門。
因為不愛捯饬,糙得像流浪漢,還被營銷号吐槽,哮天犬老成了這樣。
他也不在意。
每次去劇組,他還會帶上自己的蕭,閑時就來兩段。
這是他不多的愛好,像個老大爺兒。
居裡之前會暗暗痛恨,這些老演員演了大半輩子,最後發現這世道,早已被流量裹挾。
該有多難受?
但看到陳創,我想通了——
就像一隻長得醜的忠犬,無論多努力,都無法赢得主人的恩寵。
但隻要是用力地活着,哪怕是普通地活着,當不當主角,似乎也不重要了。
因為,他守護的主人叫夢想。
不叫流量。
站在47歲當口,陳創仍在為有戲可拍而感到幸福。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書中如是說,
“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
他是否碌碌無為,不由我來定奪。
但至少,他沒虛度過。
圖片丨網絡
責任編輯丨快樂小神仙
編輯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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