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歲的梁钰娟在廣西工作,2018年年底,她接到一個快遞員打來的電話。
快遞員告訴她,有一張來自河南某法院的傳票需要她簽收。
梁钰娟納悶了,那麼遠的地方,自己從來沒去過,而且自己一直遵紀守法,怎麼會有傳票呢?
24歲單身女孩收到法院的離婚傳票
接到快遞後,梁钰娟迫不及待地打開,她想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被告。
可一看到傳票,她傻眼了,因為這是河南省安陽市龍安區法院的離婚官司的傳票。
梁钰娟吓蒙了,她今年才24歲,還是個單身姑娘,怎麼會有離婚官司找上來呢?她什麼時候“結婚”的?為什麼自己“結婚”,自己竟然不知道?
更讓梁钰娟崩潰的是,傳票下面有兩張附帶的起訴狀,上面明确寫着,不但要起訴梁钰娟離婚,還要她還錢,還7萬元錢,這是梁钰娟兩年前騙他們的錢!
看到這幾張紙,梁钰娟的第一感受就是:自己遇到了騙子,這是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接下來,梁钰娟決定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河南安陽,在當地民政局查詢信息,隻要證明自己是單身,傳票裡的那些指控就不存在。
可查詢後,她更迷茫了,民政局的人員告訴她,她已經在2016年6月30日辦理了結婚登記,對方姓靳,1985年出生,也就是說,她已經“結婚”兩年了。
認識十天就領證,結婚20多天新娘逃跑起訴梁钰娟的,就是她結婚證上的“丈夫”靳某和他的家人。
靳家人堅稱,梁钰娟就是靳某的合法妻子,他們見過梁钰娟的身份證和本人,兩人還辦了婚禮呢。
靳某在河南安陽農村生活,為了給靳某結婚,家裡可以說傾盡所有。
2015年,靳某三十歲,這個年齡在農村,絕對是大齡男青年,可靳某依舊沒有對象,這把老父親靳大爺給急壞了。
靳某性格内向,不善言語,不會像其他男孩子一樣嘴甜,讨女孩歡心。
既然兒子使不上勁,靳大爺決定,找婚介所。
靳大爺有個親戚和縣城的婚介所有聯系,經常為農村的男青年保媒拉纖,還沒出過岔子,靳大爺就把兒子的婚事交給了親戚。
親戚很快就帶來了好消息,婚介所通知他:俺這兒來姑娘了,需要給姑娘找對象!
2016年6月20日,靳大爺帶着兒子來到縣城婚介所,在婚介所老闆的介紹下,父子倆見到了“梁钰娟”。
兩個年輕人單獨說了一會兒話,靳某對女孩的感覺還可以,對方也同意,雙方很快就談妥了,先領證,後給彩禮。
6月30日,兩人就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證。
領完證,靳某還和“梁钰娟”在村裡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
看到兒子順順當當辦了婚事,靳大爺總算松了口氣。
可老人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結婚才二十多天,2016年7月的一個早晨,靳家人從睡夢中醒來後,發現兒媳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
在院子裡廁所旁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發現了牆邊豎着一個梯子,靳大爺記得,這個梯子明明不在這裡。
之後,靳家人遍尋不到兒媳,靳大爺意識到,“梁钰娟”是通過那個梯子跑了。
靳大爺怎麼都想不通,兒媳為啥跑,想來想去隻可能是“騙婚”。
這次婚禮,讓靳家人損失慘重,靳大爺專門為兒子結婚置辦了家電家具,還給了新娘7萬元彩禮。
當時,靳大爺是拿着一摞摞現金給了“梁钰娟”的表姐,對方收了錢就揣進了兜裡。
可随着新娘的逃跑,這一切都打了水漂。
因為領了結婚證,警察建議按婚姻糾紛處理
從那以後,靳家人再也沒見到過“梁钰娟”。
靳家的條件并不富裕,這些錢幾乎掏空了整個家庭,可如今卻是人财兩空。
靳大爺咽不下這口氣,他認定“梁钰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好在靳某和“梁钰娟”進行了婚姻登記,老人手裡有她的身份證複印件。
2016年9月12日,靳大爺帶着兒子來到派出所報警。
可警察告訴靳大爺:
因為領取了結婚證,建議按婚姻糾紛處理。
警察勸慰靳大爺:再等等,兒媳可能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說不定過兩天就回來了。
沒能成功立案,靳大爺一下就給氣病了,一病就是兩年。
2018年9月,老人的身體恢複了不少,可“梁钰娟”依舊沒有在靳家人的生活裡出現過。
聽說可以去法院起訴,靳大爺就帶着兒子來到法院遞交了訴狀,要求判決兩人離婚,并且要求“梁钰娟”退還7萬元彩禮。
按照身份證複印件上的地址,法院将傳票寄到了梁钰娟手裡。
兩樣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梁钰娟找到安陽市龍安區法院,向法官解釋:
我不是那個“梁钰娟”!
法官懵了:
“什麼意思,你跟你‘老公’沒有見過面嗎?”
梁钰娟說:
“是,我不是跟他結婚的人。”
梁钰娟解釋,2016年2月15日,她和朋友出去玩,中途下車的時候将包包放在了車上,就幾分鐘的功夫,車就被人砸了,她的包包也沒了蹤影。
包裡面有很多東西,其中就有銀行卡、現金、身份證。
梁钰娟又氣又怕,趕忙到派出所報了案,還辦理了身份證遺失,2017年2月17日,在廣西日報上登報申明。
更重要的是,靳某和假梁钰娟結婚的2016年6月30日,是真梁钰娟拍畢業照的日子。
她和同學、老師用手機拍了很多照片留念,這些老師和同學,都是她的見證人,那一天她怎麼可能在安陽結婚呢?
拿出了證明,梁钰娟松了一口氣,總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照片不符,工作人員提醒,靳某還是辦理了結婚可梁钰娟又有了疑問:照片上的梁钰娟,和身份證上的梁钰娟不像是一個人,怎麼能順利辦理結婚登記呢?
靳大爺說,他們真的沒在意這個問題:
“我們看南方人都是一個樣的!”
一聽這個,梁钰娟心裡更惱火了。
而且,就算靳家人沒看出來,辦理結婚登記的民政局人員也沒看出來嗎?更何況結婚要戶口本。
靳某說,民政部門當時真的看出來了,還提醒了靳某。
但“梁钰娟”很快就給出了解釋:
“身份證照片是六年前照的,人大十八變,越變越不一樣。”
民政部門的人員也挺苦惱的,因為他們經常遇到這樣的問題:
“這樣的情況太多了,有的人身份證換了,但照片沒換,直接提出來,人家說怎麼不是我!”
而且,他們也沒辦法識别。
可登記結婚,除了身份證,還需要戶口本,梁钰娟的戶口本一直沒有丢啊。
沒想到,假梁钰娟不但有身份證,還真的拿出了戶口本,而且信息完全相符。
不過,經過對比,梁钰娟很快發現,這個戶口本是僞造的。
可民政部門也很無奈,他們目前無法通過儀器去識别真僞。
工作人員說,他們當時還是提醒了靳某:在河南查不到廣西籍人士的婚姻狀況,是否真的了解對方的情況。
查了當年登記時的檔案,發現還有其他的疑點:
假梁钰娟的信息是靳某代填的,因為當時她說自己不會寫字,隻有名字是自己簽的,甚至連名字都沒寫對;
女方在按手印的時候,故意轉了一下,留下了一枚并不清晰的指紋。
但靳某結婚心切,對工作人員的提醒并不在意,就這樣一步步踏入了精心設計好的騙局。
法院判決:撤銷婚姻拿出了所有的證據,靳家人相信了梁钰娟,他們主動撤訴。
可兩人的婚姻關系該怎麼辦呢?
兩人不能辦理離婚,因為一旦離婚,她的婚姻狀況欄裡就會顯示“離異”。
梁钰娟提出,自己的婚姻狀況,一定是“未婚”才行。
她和靳某協商:
“我一個姑娘,成了二婚以後,我要嫁人了,人家會怎麼想,婆家會怎麼看我。”
可民政局表示:
有點難,因為按照規定,隻有因脅迫而締結的婚姻才能撤銷,可靳某和梁钰娟的婚姻不屬于這類。
民政局副局長向梁钰娟表示了歉意,還建議她,可以經過法院判決,撤銷這段婚姻。
于是,靳家人再次起訴,他們這次起訴的對象,是安陽市龍安區民政局,要求撤銷婚姻登記。
2019年1月,法院受理了案件。
法官親自到廣西,核實了梁钰娟的情況。
2019年3月,法院做出了判決:
在結婚登記的過程中,程序出現了問題,結婚證的存在明顯不當,因為不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
民政局表示對判決結果服從,判決也到了梁钰娟的手裡:她的結婚證号被撤銷了。
看到判決書的那一刻,梁钰娟的心情就一個字:爽!
她終于擺脫了莫名其妙的婚姻,也不用擔心7萬元的彩禮。
後續雙方又出現問題
梁钰娟沒想到,這件事并沒有完全結束。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自己的婚姻狀況欄是“未婚”。
可當她拿着判決書,來到民政部門查詢時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已婚”。
民政局表示,他們無法删改梁钰娟的信息,她以後的婚姻狀态,可能隻會變更為“離異”。
這意味着,梁钰娟必須用判決書來證實自己的清白,甚至以後領證,也要帶上判決書和戶口本,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梁钰娟還想到一點,戶口本上的信息是如何洩露的,假的連戶号都是一模一樣。
她回到戶口所在地,來到派出所報案,她最擔心有人拿着她的信息去做壞事。
後來有媒體找到梁钰娟,她沒有拒絕,認為這是證明自己“清白”的好機會。
可這個舉動,招緻了靳家人的不滿,尤其是靳大爺:
“我瞧好多點擊率超過18億,咋點擊率18個億!”
“我同學說,那都是外國人點擊的,這一回就叫咋丢遍全球,!”
靳大爺覺得,自己丢臉都丢到國外了。
更讓靳大爺頭疼的是,自家的7萬元彩禮還沒着落,假梁钰娟依然杳無蹤影。
靳大爺曾找過當年的婚介所,可如今,婚介所早已關門。
靳家人好不容易找到婚介所老闆,可對方卻說,那女孩是别人介紹來的,女孩的底細,他也不了解。
靳大爺說自己當年還交了5000元的中介服務費,對方卻說,隻收了2000元,這筆錢顯然是要不回了。
當年親手收下彩禮的“表姐”,隻是當地的一個專門帶姑娘的媒婆,事後,這個媒婆也消失不見了。
風波過後,靳大爺也進行了反思:
才相親四天,他就催着兒子領證,根本不了解對方的底細;
民政部門也曾提醒過他們,可當時他被兒子的“喜事”沖昏了頭腦,對提示選擇無視;
從假梁钰娟出現到她消失,靳家人連對方的父母都沒見過,甚至婚禮上他們都沒出現。
現實生活中,閃婚的情況比比皆是。
婚姻是件大事,就算年齡再大,對待婚姻也需要慎之又慎。
必要的相處、了解必不可少,對方的家庭狀況、性格也要做到心底有數。
婚姻不易,不要被一時的激情沖昏了頭腦,更不要為了結婚而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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