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裡騎行的保潔姐妹們，你們的 奔波為哪般？

晚餐想吃面條，便将早上煮好的飯放入冰箱。隔壁傳來小符的聲音，她在同她那幫開荒的姐妹們敲定明天工作的地點。我已經有兩天沒見她了，所以便端着面條跨了過去。

此時已經是19.30分了，她還沒有吃晚餐。開荒一般要三至四個人。她連續找了好幾個人，最後敲定人員後，這才放下手機。

小符說晚上吃稀飯，她總是吃稀飯，我搞不懂那稀飯怎麼能補充她一天耗費的體力。老陳曾因小符愛吃稀飯不吃肉的事情要我猜原因，他說小符這是怕自己長肉，她這個大美女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的。老曾說隻有我這個保潔阿姨，一天到晚像個男人般，隻知道穿工作服。

小符将早晨煮的稀飯熱好了，然後就着酸菜，喝了兩碗稀飯，就說飽了。

“吃那丁點稀飯，等下一泡尿都沒有了！”

小符聽我如此說，便又盛了一碗。

“昨晚我加班一小時！共9小時，收入為320元！”她将酸菜倒入碗裡，說道。她們開荒是8小時280元，加時再加錢。我羨慕她在客戶面前說話有分量，因為我們開荒超過的時間，從來都是白做！

“小符，你不感覺累嗎？”我吃完了面條，将一大碗紫菜湯喝完後，又繼續吃爆米花，我總拿東西到小符家吃，喜歡她陪伴在旁的感覺，吃着東西，聽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心裡無比輕松。

“累啊，好想給自己放一天假，我今天沒有聯系熟人，可又有好幾位業主主動找我！”

小符不喜歡做我這種日常保潔，但她卻願意為她的老鄉做日常保潔。

“這個保潔好做，她沒有住在家裡，每次都由我清掃！”小符說。她說這一天她相當地放松，半天時間搞定後，她自己打開老闆的冰箱門，下面條吃。她曾給我看過她老鄉發來的300元的大紅包。

“小符，你一年365日，幾乎沒有休息過！我已經想好了，以後要強制休假！”我說。

“哎，我累的時候也想休，可客戶找上我，我怎麼能拒絕他們對我的信任呢？”小符将碗撂開說。

“這麼累值嗎？”

“哪會去想值與不值，這就是生活，我們要養家糊口，是不是？”

我沒有做聲，後來想起她昨日将微信上的錢全轉給她老公的事情，便突然問她老公怎麼樣，她懂我的意思，便說她老公不喝酒，不抽煙，錢交給她老公管，放心。

“昨天一位保潔人員，被大車壓扁了！”小符同她的開荒姐妹微信後，突然就告訴我這件事。

“壓扁了？沒事吧？”

“你傻啊！能沒事嗎？死了！”

“怎麼出的事故？”

“是在橋上，她夾在兩輛大貨車中間，前面的車不開，後面的車往前走，她被夾死的！”小符唏噓不已，并感慨她死後，有良心的老闆會将錢送給她孩子，沒良心的老闆就會黑了這筆錢。這位不幸者是位單親媽媽，為了孩子，她接的活兒不計其數，有開荒、家庭衛生及寫字樓衛生等等。

我的心情突然就不好起來，我端着碗出了小符的家門，心裡還想着這位不幸者。我的腦海裡閃現着那些騎着電動車，帶着吸塵器等工具，雙眼望着十字路口的指示燈，隻等綠燈亮就往前沖的姐妹們，那是她們去客戶家的路上。回家的路上，她們卻開得小心翼翼的，因為除了原有的工具外，他們又帶了客戶不要的紙，這些重重疊疊的包裝紙，可以給她們增加一丁點收益。

我曾經在十字路口同她們打過招呼，一位全身灰白的姐妹還微笑着問我，是不是認識她，我解釋說自己同她是同行。

“哎，她前夫應該會管她的孩子吧！”我歎着氣，想象着這位單親媽媽活着的時候，像一隻蜜蜂般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裡穿梭，想着她回家的路上，一邊騎行，一邊打着呵欠，心裡卻在計算一日的收成的時候，眼睛不由得蒙上了一場霧。

“為誰辛苦為誰忙？為誰仗劍走天涯？”我心裡念叨着，同時也寄希望那些仍舊在為生活奔波勞苦的姐妹們，能夠愛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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