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哄女朋友的睡前小故事?我是忘川河邊住着的一隻小狐狸,日夜在河邊種蘿蔔,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溫柔的哄女朋友的睡前小故事?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我是忘川河邊住着的一隻小狐狸,日夜在河邊種蘿蔔。
一顆蘿蔔是一顆心。
有的心戀,有的心傷,有的心恨,有的心怨。
相同的是一樣的執。
若不是執,便能仰頭一飲孟婆遞來的湯。
隻有執,才不願過那橋。非要把心生生剜下,不想忘,不願忘。
我用忘川的水,日複一日得澆灌它們。
需得一千載,才見它們的命。
若千載相忘,便化成一隻普通的蘿蔔。
由那過橋的人們摘了去,一世塵凡一世了。
若千載難忘,便成了一顆執念不去的心髒。
由那貪戀人世的精靈吞了,一千年道行,換一世肉體凡胎。
去逐那執念未去,去追那心願未了。
2
孟婆是個絕色女子,一襲青絲墜腰,總是在橋上淺笑。
但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她說若是那些肉體凡胎留戀于陰陽兩界之間,太鬧。
她隻想一碗濃湯把他們打發了。一世一相忘,再世又輪回。仿佛某種玩不膩的遊戲。
拿過湯來,一仰頭,遊戲重啟,再來一瓶,不,再來一回。
當然,就有那站在橋頭遲遲不願喝下那湯的。
我總笑孟婆,肯定是今天的湯又煮鹹了。
她就掐我的尾巴,翻個恨天的白眼,扔出一把尖刀。
我嗷嗚一聲叫喚,摸了摸自己的尾巴。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嗯,五千年的道行一根沒少。
那人便拾起尖刀,猶豫半晌,剜出一顆血淋淋的心髒,突突得跳,一跳不敢忘,再跳不想忘。
孟婆把那帶血的心髒遞給我,又順了顆帶泥的蘿蔔,在忘川河裡涮了涮。
他一口下去,那蘿蔔汁水飛濺,我想味道肯定不錯,畢竟是我悉心照料的蘿蔔。
「替我照顧好它。」他指了指那顆在我嘴裡叼着的心髒。
我搖了搖尾巴。
他踏上了橋。
我問孟婆,人間最喜是什麼。
她說:「無情。」
「那人間最悲是什麼?」
她撩了撩滿頭青絲,笑眼看我:「無情。」
「哦。」我撓了撓我的小腦袋瓜,澆了一瓢忘川的水。
那滿地的蘿蔔一個激靈。
我也不明白,那些修煉千年的精靈,為什麼要用千年的道行問我讨一顆執念不去的心髒墜入凡塵。
小鯉說,想報當年擱淺的一水之恩。
胖兔說,他的箭沒有射中它的身體,卻射中了它的心髒。
靈鹿說,人間這麼大,它想去看看。
我跟孟婆轉述的時候,言之鑿鑿:「它們的腦子一定都進了忘川的水。」
孟婆懶在幾案上,摸了摸我的頭,又捏了捏我的尾巴,「話别說得太滿,你呀,還沒到時候。」
我拿尾巴掃了掃我的眼睛,把臉埋了進去。「我舍不得它們呀。」
那火紅的尾巴,毛色鮮亮,絨絨的,軟軟的。大雪的季節,我也能用它們把我的身體包裹起來,溫暖,安靜,沒有紛亂,沒有打擾。
「人世是什麼?」
「是情啊。」孟婆丢了一顆石子到忘川,漾起層層漣漪。
3
我終日看着橋上人來人往,日複一日得種着我的蘿蔔。
閑來便捋着我的大長尾巴,在孟婆的案子邊打盹。
那日,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一腳踩在了我的尾巴上。我嗷嗚一聲躍起,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他沒有驚叫,也沒有把我甩開,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靜靜得看着我,看着我鼓鼓的腮幫子,一臉生氣的樣子。
他長長的睫毛掩映着深棕色的眸子,如一汪湖水,倒出我的身影。
我一時愣住了,一滴粘稠的血,打在了我的前胸。
我這才松了口,他的手臂上四個深深的牙印。我抱歉得在他的傷口上舔了舔。
那血,鹹鹹的,又有幾絲甜腥的味道。
他笑着抱起我,刮了刮我濕漉漉的鼻尖。
「怎麼,想在我的身上留下你的記号?」
我被他弄得癢了,一個噴嚏,弄得他滿臉唾沫星子。
他一胡撸臉,哈哈大笑起來,倒弄得我滿面通紅。幸好,我的毛發原本就是棕紅棕紅的。他一定沒看見。
我撇了一眼孟婆,哼,她也一定沒看見!
他把我放在了幾案上,拿起一碗湯,「再見了,小狐狸。」
說着一飲而盡,上了橋。
我看着他的背影,問孟婆:「他是誰?」
孟婆淺笑着問我:「與你有什麼相幹呢?」
我悻悻得看着忘川的水,突然跳下了案子,回頭看了一眼孟婆:「我要看看凡塵。」
孟婆一把抓住我的尾巴把我提溜起來,定定得看着我:「你的大長尾巴不要了?」
「不,要,了。」
4
吞掉一顆心,并沒有太多好味道。一定不如一顆鮮嫩的蘿蔔。
又不讓紅燒,炝炒,多放孜然多放辣子,隻能生吞。
那心經了千年的忘川水,仍是或執愛,或執恨,執念,執怨。
我猶猶豫豫,它迫不及待。隻待我一張嘴,便鑽進了我的肚子。
一條鮮豔如火的尾巴掉了下來,我把它圍在了孟婆的脖子上。
「不要太想我。」我玩笑得說。
「希望你回來的時候,還能這麼笑。」孟婆意味深長得看着我。
「不送我一碗湯嗎?」
「這湯對你沒用,你要想嘗嘗味道随意吧。」
「那麼,就當踐行酒了。」我一飲而盡,孟婆的手藝,确實不錯。
我上了橋,遠遠得傳來孟婆的歌聲:「緣是薄情好,多情使人傷。」
我輕易得找到了他。
他是我的少爺,他的手臂上留着我咬下的印記。
我是他府上從小買來的丫鬟。陪他讀書,陪他舞劍,伺候他的起居。
他仍是長長的睫毛,掩映着棕色的眸子。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看我,看着我驚慌的樣子哈哈大笑。
老爺對他的管教十分嚴厲,未來他非得考取功名,入朝為官,而且必須文武雙全,為國效力。
五六歲起,便日日讀書,日日習武,絕不可一日怠慢。
即便是些感冒風寒,也不準荒廢,隻在他高燒下不了床的時候,才勉強準一日的歇息。且要在來日功課加倍。
淩晨的早課,不許晚半刻,傍晚的夜功,不許懶半分。稍有不慎,便是責罰。
我理解老爺的嚴苛,卻也心疼他的辛苦。
他早起,我便随他早起;他夜讀,我便與他挑燈。
他病了,我給他端茶倒水換毛巾;他挨罰,我便與他同跪,背那些我不感興趣的書文。
他有時,不願讓我跟他一道辛苦,便趕了我去休息。
我搖搖頭,我願意。陪着你,辛苦也是好的,好過你一個人受苦。
他便笑笑,不說話了。
一年之内隻有除夕夜,上元節,中秋夜,他能被準許休息。
那是我最期待的日子,因為他能松口氣,因為那是他最像他自己的時候。
尤其是上元燈會,不似除夕和中秋,需要和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他還需例行向老爺畢恭畢敬得彙報功課。無論他做得多麼出色,老爺一貫得面沉似水,從不表揚,隻有鞭策。
而上元燈會卻不同,那是隻有我們倆的日子。他可以帶着我在長安的燈火流彩中盡情穿梭。
他總是要在這一天,為我親手紮一隻兔子燈籠。每年一隻,年年不同。
我把每年的兔子燈籠都精心得收好,内心暗笑,你怎知我是屬狐狸的?
那晚我便提着燈籠,和他在長安的夜市中遊逛。買珠花,買香盒,買糖糕,吃得一嘴糖渣。
他卻很少為自己買什麼。他說,買我的笑顔便已足夠。
我們會爬上一座廢棄的望樓,坐在這座城最高的地方,看子時的煙花。那些熱鬧流淌在我們腳下,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他說,等他考取了功名,就帶我離開這個家。那樣夜夜都是屬于我們的上元燈會。
我說,你去哪兒,我跟了你去便是。我隻是不想讓你這麼辛苦。
一簇煙花在我們頭頂綻放開來,打亮他的眸子。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臂,撫摸着那四個齒印。
原來,這是凡塵,凡塵是羁絆。
他十六歲上金榜題名,頭名狀元,跨馬遊街。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
我在人群之中看着他被簇擁着,有許多少女高聲喊着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我,我想是有的,回首的那一笑,一定是給我的。
我想我們的生活,即将發生一些變化,雖然我不知道那變化是什麼。
是他說的夜夜上元節的日子嗎?
我看着他跨馬而去的背影,十六年的辛苦,換來的這一日熱鬧。
就是如此啊。
那夜,他很晚才回來,一身酒氣,俱都是些官場上的應酬。
我知道,那個讀書舞劍的少年,終會長大的。隻是這長大來得太快。快到一夜離了聖賢書,一朝進了金銮殿。
他握着我的手說,我們想要的生活,近了,近了。
我仍是一句,你去哪兒,我随你去便是。
他說,我明日便和父親提親,嫁給我吧。
「隻怕你說的是醉話。」
他忽而起身,握住我的手,「小狸,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醉話。」
我半邊臉頰绯紅,輕聲道:「你早歇吧。無論你去哪兒,我跟了你便是。」
他醉眼迷離,一會兒便睡了過去,喃喃道:「小狸。」
我撫過他的手上的齒印,那一下咬在你的手臂,卻咬在了我的心裡。
笠日,老爺房内,傳來呵斥之聲。
雖然老爺向來嚴厲,這次卻格外不同。
「皇上已經下旨把長陽公主指給了你,你是驸馬了,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可我,我要娶小狸。」這麼些年,我從未見他違逆過老爺,但這一次,他格外堅持。
「沒這個可能。你将來是要為國效力的,娶一個丫鬟算怎麼回事?」
「為國效力,難道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選擇嗎?」
「不能!你這是抗旨!」
「就算抗旨,我也要娶小狸。」他的指甲狠狠摁進肉裡,咬牙說道。
老爺抄起桌上的馬鞭上去就是一鞭子。他的背上的衣服一下子撕裂開來,滲出一道血痕。
「你是要害死我們全家麼?!」
「父親就算打死兒子,兒子也想娶自己相愛的女人。」
「明天,明天我就把小狸許給京西王公子。他世代豪門,不會虧待小狸的。」
「若父親要把小狸嫁給旁人,兒子便不起來。」
老爺氣到舉鞭又要下去,我沖進去抓住了那舉鞭的手。
「老爺,小狸隻想,隻想在少爺身邊做個侍妾,小狸不會耽誤少爺的功名。求老爺不要把小狸嫁與旁人。」
老爺扔了鞭子,身子沉到椅子裡。
「你們,你們怎可,怎可私定終身。」
「小狸不求别的,隻想跟随少爺,名分什麼的,小狸都不要的。」
老爺閉目半晌,終于開口:「是我錯了。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
我和他,跪在地上,不敢開口。但我們的肩并在一起,仿佛就能對抗整個世界。
「瑜誠,小狸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她的母親是個罪臣之女,是我有愧于她。她生下小狸後不久,便去世了,我便把小狸帶回來,名義上是買了個丫鬟,實則是想讓你兄妹一起長大。
是我想錯了,是我想錯了。」
我不明白,兄妹就不能在一起麼?為什麼他如此頹唐得癱坐在地上?
後面的話,我便聽不太清,記不太住了。
隻是那顆心髒兀自得泣血,它太疼了,它是太疼了。
那月十五,唢呐吹得震天,鞭炮響遍了九城。
公主的花轎耀眼奪目擡進府來。
而我的花轎要從府内擡出去。
阖府上下,喜氣洋洋。老爺對外認了我做幹閨女。
大家都說老爺好福氣。兒子中了狀元,又成了驸馬,娶了皇上最寵愛的女兒。
女兒嫁了京城内的望族。
雙喜臨門。
我披着鳳冠霞帔,戴着滿頭的金飾,想着,陪他看上元節煙火的人,終究不是我。
大紅的蓋頭蒙住我的臉,一旁的龍鳳蠟燭燒得正旺。我坐在喜帳裡等着未來的男人掀起我的蓋頭。
我想,我應該是不願看見另一雙眸子了。
我掀開大紅的蓋頭,耳畔仿佛傳來了「一拜天地」的聲音。
伴着終夜不熄的唢呐聲,一頭撞向了檀木的櫃子。
「哥哥。」我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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