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湖》這個美麗而動人的神話故事，永遠流傳于後世

——古典芭蕾舞劇《天鵝湖》的藝術價值及選曲分析

向陽光

一、作品簡介

1871年6月柴科夫斯基曾寫了一部《天鵝湖》的小舞劇，是屬于兒童舞劇性質。1875年又受托莫斯科大劇院寫一部舞劇，于是他就選用了根據俄羅斯童話改變的《天鵝湖》腳本進行創作，其中有些音樂采用了原小舞劇的音樂，1876年夏完成。别吉切夫和蓋裡采爾編劇。由于原編導在創作上的平庸以及樂隊指揮缺乏經驗，緻使1877年2月20日在莫斯科大劇院首演失敗。1882年在布拉格舉行的柴科夫斯基音樂會上，演出了《天鵝湖》舞劇的第二幕，獲得巨大成功。1894年2月在馬林斯基劇院演出了第二幕，于1895年再次上演全部舞劇，獲得成功，特别是第二幕更加突出。

二、劇情梗概

《天鵝湖》取材于俄羅斯民間故事《天鵝公主》和德國童話《天鵝湖》，該劇情節大略如下：

美麗的奧傑塔公主在惡魔洛特巴爾特統治的天鵝湖畔采花遊玩時，被惡魔施以妖法變成了天鵝，在湖邊與王子齊格弗裡德相遇，傾訴自己的不幸，告訴他：隻有忠誠的愛情才能使他擺脫魔法師的統治。王子發誓永遠愛她。在為王子挑選新娘的舞會上，魔法師化成武士，以外貌與奧傑塔相似的女兒奧吉莉亞欺騙了王子。王子發覺受騙，激動地奔向湖岸，在奧傑塔和群天鵝的幫助與鼓舞下，戰勝了魔法師。天鵝們都恢複了人形，奧傑塔和王子齊格弗裡德終于結合在一起。

三、藝術價值

為何一部芭蕾舞劇有如此強大的魅力與生命力呢？這出古典芭蕾舞劇經典中的經典，是如何曆經時代淬煉，在觀衆心中留下無可取代的地位？我以為主要表現在如下三個方面：

一是優美的旋律之王。《天鵝湖》音樂由俄羅斯偉大作曲家柴可夫斯基在1876年寫成。他采用交響樂寫作手法，構建了一個宏大的音樂場景，許多樂曲成為傳世經典。在這部芭蕾舞曲中，有如泣如訴的管樂嗚咽，表達奧傑塔公主純潔的内心世界；也有華麗明朗的舞曲，表現齊格費裡德王子的陽光和活力。

二是純美無比的童話。《天鵝湖》取材于民間故事，即惡魔把美麗的少女變作天鵝，但愛情和正義的力量最終戰勝邪惡。最初《天鵝湖》擁有兩個不同的結局，通常是混合上演：第一個版本裡王子被幻象所惑，最後與奧傑塔公主雙雙逝去。但在著名的聖彼得堡版本裡，盡管結尾音樂悲戚，卻是個愛情戰勝邪惡的大團圓結局。

三是32個“揮鞭轉”的震撼。《天鵝湖》第三幕著名的黑天鵝奧吉莉雅獨舞變奏中，黑天鵝要一口氣做32個被稱作“揮鞭轉”的單足立地旋轉。這一絕技由意大利芭蕾演員皮瑞娜·萊格納尼于1892年獨創，在聖彼得堡版演出中出現。舞者以細膩的感覺、輕盈的舞姿、堅韌的耐力和完美的技巧，诠釋了白天鵝和黑天鵝完全不同的心靈世界，這一絕技至今保留在《天鵝湖》中，成為衡量芭蕾演員和舞團實力的試金石。

動人的故事，動聽的音樂。故事有了音樂，變得更扣人心弦；音樂有了故事，變得更耐人想象。進入20世紀以後，《天鵝湖》的演出範圍擴大到全世界，成為世界性經典劇目。《天鵝湖》造就了一代代舞蹈藝術家，而這一代代芭蕾明星們也把《天鵝湖》的舞台藝術推向了更高峰。作為一部永恒的經典，即使一百年，一千年以後人們會忘記柴科夫斯基，但是這部力作給人們帶來的心靈震撼是無法忘卻的。

四、選曲分析

《天鵝湖》共分四幕，包含二十九個分曲。這裡選取《天鵝湖》中九首樂曲進行美學分析：

第一首：序曲

舞劇的序曲一開始，雙簧管吹出了柔和的曲調引出故事的線索：3 ― 21 76｜7· #5 37 12｜6 ― 06 71｜4 ― 3 ―｜這是天鵝主題的變體，它概略地勾畫了被邪術變天鵝的姑娘那動人而凄慘的圖景。

第二首：圓舞曲

第一幕是慶祝王子成年禮的盛大舞會，音樂主要由各種華麗明朗和熱情奔放的舞曲組成。其中最動人的是第二場中村民跳的圓舞曲。這是一首A大調，3/4拍子的大型圓舞曲：

0 3· 2｜4 ― 3｜0 3· 2｜4 ― 3｜0 2· 1｜3 ― 2｜0 1· 2｜5 ― ―｜它以木管蕩漾的琶音和中間清新插曲，使這沁人心脾的樂曲令人難忘。

第三首：場景音樂

‖：3 ― 67 12｜3· 1 3· 1｜3· 6 16 41｜6 ― 62 17 ：‖6 ― …… ，樂曲為D大調，4/4拍子，中速，該曲是《天鵝湖》中最為人們所熟悉的第一幕的終場音樂，即第二幕的開幕音樂。樂隊演奏這首曲子時，夜空出現一群天鵝，凫遊在湖上，領頭的一隻帶着花冠，她就是奧傑塔。這是樂曲第一次出現天鵝的主題，也是全劇中的主要音樂形象，即公主的主題，它建立在自然小調上。它充滿了溫柔的美和傷感，在豎琴優美的琶音和提琴輕柔的顫音伴奏下，雙簧管奏出凄楚憂傷的旋律而動人心弦。接着，由圓号再現這一主題，最後由木管樂器和弦樂器齊奏并漸漸消失。這段旋律細膩地刻畫了奧傑塔純潔、莊重、善良的性格，它是代表天鵝形象的音樂主題，在全劇中起着貫穿發展的重要作用。我們可以感覺到作者對公主的遭遇寄寓極大的同情和感慨。

第四首：四小天鵝舞曲

《四小天鵝舞曲》是第二幕中天鵝在湖畔遊嬉時，四隻小天鵝跳的舞曲。樂曲為C大調，4/4拍子，中等的快闆，由單三部曲式構成。開始由大管和低音樂器奏出固定低音式的伴奏型：63 63 63 63 ，随即用兩支雙簧管以三度關系疊置奏出第一段的主題：01 11 1.71 21｜72 22 2.12 32｜13 6#5 3 ― ｜33 6#5 3 ― ｜3，音樂活潑、輕巧，優美，節奏幹淨利落，具有很強的彈性。當第一段主題在高幾度演奏後，第二段的主題音調很自然就進入了。第三段是第一段的重複再現。另加四小節結尾。在聆賞這段音樂時，我們可以領略到由兩支雙簧管領奏這清晰、娴雅的旋律是多麼的純樸而充滿詩意：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在湖水如綢，綠草如茵的天鵝湖畔，四隻小天鵝秀美的身姿，潔白的裝束，輕盈曼妙的舞蹈，給人以高雅的美的享受。樂曲生動地描繪出了小天鵝在湖畔嬉遊的情景，質樸動人而又富于田園般的詩意。

第五首：場景

《場景》是第二幕中王子和公主訂婚後的雙人舞，表達了相互愛慕和堅貞愛情的舞蹈，它既優美、雅靜，又充滿愛情的内在熾熱。此曲為五部分，前三部分都接以音調、節奏、情趣相同的間奏音樂，在舞台上表演時由一群天鵝在間奏音樂中翩翩起舞，形成伴舞，既襯托了雙人舞，又似衆天鵝的衷心贊歌和祝賀。也預示大家将因此而獲得解脫苦難的喜悅。

第一段，為bG大調，6/8拍子，不快的行闆，開始在豎琴清澈的和弦伴奏下，小提琴在中音區獨奏着代表王子充滿深情的旋律：3｜6· 5 1｜1· 1 2｜23 6 5｜5· 6 7｜176 3 4｜2· 2 6｜……，每段的間奏音樂（即伴舞的音樂）如下：660666 660666 ｜ 770777 #770777 ｜#110111 660666｜

第二段，小提琴獨奏轉入E大調的較高音域，并加有快速上行音階，使代表公主的音樂在抒情中略帶激情：5‖：105 6035｜6567 1234 5123 4567∶‖……

第三段，以與第二段相同的旋律轉入B大調。

第四段，轉回bG大調，由大提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組成，是王子與公主的愛情二重唱，相互傾訴着愛慕之心。（譜例略）

第五段，舞台上之天鵝擁載着公主與王子的集體舞，音樂轉入bE大調，快闆，其節奏和情緒都變為熱烈激情，大家在歡慶王子和公主愛情的結合。

3 45｜63 5434｜32 32 ｜32 36#67｜1

第六首：西班牙舞曲

第一段主題：1=bA 3/4

（666 66 66｜666 66 6）3｜6 617 67｜3 365 47｜3 343 232｜1 121 717｜6 0 ……

第二段主題：1=A 3/4

（15555 55｜155 55 55｜）03 5 43｜5 43 4｜04 6 54｜5 ……

《西班牙舞曲》是舞劇第三幕裡的一段性格舞。舞劇第三幕是描寫在華麗的皇宮裡，王後正為齊格弗裡德王子舉行挑選新娘的盛大舞會。應選的美女一個個在王子面前表演舞蹈，可是王子對她們都無動于衷。他一心思念着昨天晚上在湖邊見到的那個純潔、善良、美麗的奧傑塔姑娘。

迎賓号響起來了。惡魔洛特巴爾特帶着妖豔的女兒奧吉麗雅及穿着各種奇裝異服的随從闖了進來。惡魔一揮手，随從們跳起了各種風格的舞蹈，《西班牙舞曲》就是其中的一首。這首舞曲由兩隊男女表演，音樂為二部曲式，f小調，3/4拍子。樂曲吸收了西班牙波萊羅舞曲的節奏與音調，音樂富有濃厚的西班牙民族風味，西班牙響闆的伴奏色彩明亮，更加重了音樂的民族特色。音樂前半部分熱情奔放，氣氛熱烈，後半部分則充滿了歌唱性和旋律性。全曲節奏輕快鮮明，旋律熱烈歡快，并富于挑逗感。它生動地表現了惡魔洛特巴爾特手下的随從們輕浮放蕩、得意忘形的形象。

第七首：那不勒斯舞曲

《那不勒斯舞曲》是舞劇第三幕中緊接《西班牙舞曲》之後又一段風俗舞蹈。這首舞曲取材于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城的塔蘭泰拉舞的音調。全曲共分兩段：第一段為D大調，4/4拍子，曲調輕快活潑而又從容不迫，開始是小号獨奏，伴奏以“xxx xx”節奏進行烘托，情緒較為熱烈。第二段變為6/8拍子，急闆，音樂熱烈奔放，節奏緊迫，一氣呵成，是一首十分著名的意大利風俗舞曲。整個舞曲以小号為主奏，音樂活潑，前半段平穩，後半段則節奏越來越快，氣氛愈來愈熱烈，它充分地展示了意大利塔蘭泰拉舞的風采神韻。

第八首：匈牙利舞曲

該曲為第三幕中的一首特性舞，這是一首匈牙利民間的《查爾達什舞》。具有濃厚的匈牙利民族風格，其典型特點是用兩個不同個性的音樂部分形成對比：樂曲為4/4拍子，開始有四小節A大調的前奏，似舞蹈前的準備：

5321 2 0｜5 321 2 0｜2113 2 2113 2｜76 71 765 50‖

第一部分為a小調，是單主題發展的三部曲式結構，曲調徐緩而憂傷，其主題如下：

‖：3 ― 217 7｜176 61 7 ― ：‖：656 767 171 212｜323 66 3 ― ：‖第二部分轉為A大調，為帶再現的三部曲式結構，是典型狂熱的舞曲，音樂節奏強烈，情緒歡快活潑，顯示出舞蹈者的粗犷，體現了匈牙利民族彪悍熱情的性格。第一段落的主題：

‖：5434 5434 ｜6 6 7｜4323 4323｜5 5 6｜321 1123｜45 6｜217 7712｜34 5：‖（緊接下例）中間段落主題如下：

‖：66 07｜2176 07｜1765 05｜6543 4321：‖：7656 7656｜1 1 1｜6545 6546｜7 7 7：‖732 3456｜……

第三段落為第一段落的再現，最後有一更加激烈的尾聲，音樂在狂熱中結束。

第九首：凱旋終曲

3― ― ―｜6 7 1 2｜3 ― ― 1｜3 ― ― 1｜3 ― ― 6｜1 #5 4 1｜6 ― ― 1｜

這是舞劇第四幕的終曲。其音樂以開闊的悲壯旋律開始，但王子的悲痛和絕望都體現在天鵝的主題中，以後王子心中的激情與大自然的怒吼融成了一片。舞劇描寫的是：在天鵝湖邊，公主奧傑塔原諒了王子的過錯，在衆天鵝的幫助下，王子奮擊惡魔赢得勝利。惡魔洛特巴爾特與懸崖一起崩毀，天鵝恢複了人形，獲得了自由。這時，一支輝煌、莊嚴的頌歌驟然響起。舞劇原先那首憂傷的天鵝主題成了一首愛情戰勝惡魔的凱旋曲。我們可以從作品裡得到這樣的啟示：正義的力量是巨大的，愛情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光明終究代替黑暗，正義必定戰勝邪惡。

《天鵝湖》的音樂像一首首具有浪漫色彩的抒情詩篇，每一場的音樂都極出色地完成了對場景的抒寫和對戲劇矛盾的推動以及對各個角色性格和内心的刻劃，具有深刻的交響性。這部充滿詩情畫意和戲劇力量，并具有高度交響性發展原則的舞劇音樂，是作者對芭蕾音樂進行重大改革的結果，從而成為舞劇發展史上一部劃時代的鴻篇巨制。這個美麗動人的神話故事，永遠流傳于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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