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論述中西方文化，首先需要明白什麼是文化？現代中國對文化的定義是：文化是人類在社會曆史發展過程中所創造的物質财富和精神财富的總和，即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這一觀點是錯誤的。

首先，把文化分為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其含義是物質和精神地對立，即認為精神不是物質。而在第二卷第三章裡，我已經論述過，精神是物質運動的産物，即大腦思考的結果。所以，把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對立，即是把物質文化與一種物質文化相對立，這種觀點無疑是自相矛盾的。這就如同“張三”本來是人，所以，我們稱他為“張三”就可以了。如果非要稱之為“人類張三”，這無疑是畫蛇添足之舉。所以，物質文化即是廣義的文化，精神文化則是狹義的文化。兩者的關系不是對立的，而是包含與被包含的關系。

其次，财富常是帶有褒義的。例如，金錢、房産等能為人們帶來物質的享受。而文化卻包含了對錯、真假及美醜。例如，“三綱五常”雖然是錯誤的，但我們不能因此否認它不屬于文化。所以，文化中不但有積極的文化，還有腐朽、頹廢、堕落的文化。難道腐朽、頹廢和堕落的文化也能稱為财富嗎？因此，文化的含義本身是中性的，不能用财富來形容。

既然文化的定義存在問題，那麼，文化究竟是什麼呢？我們需要了解文化的起源。

在遠古時代，人類是蒙昧的（可能還是猿的時候）。文化尚未産生，先民們茹毛飲血，過着野獸一樣地生活。

随着物種的進化，人類逐漸發展出來語言，這就産生了知識。此時的語言是簡單的、知識是極少的。這一點，自然界中的動物群體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證明。随着知識的積累，語言變得繁複，由此，産生了文字（廣義的）。古代的壁畫和“結繩記事”可以在證明這一點。文字是文化的根基，沒有文字，人類就沒有文化，或者說隻有很少的文化。

随着文字的産生，人們需要把它表現出來，例如，壁畫、符号等，這就産生了文化（也許人類就是在這個時候從猿進化為人的。根據史料記載，人類的曆史在200萬年左右，最早的史前壁畫的曆史在300萬年左右）。所以，文化是人類（或者說是猿類）發展到一定程度後才産生的。由此，可以給人下一個社會學和生物學意義的定義：人是具有文字的高等智慧的靈長類動物。

人類有了文字之後，就可以積累更多的知識，而不是隻依靠于人們的口口相傳。其後，随着社會的發展，人類認識了動物，産生了動物學；認識了植物，産生了植物學；認識了微生物，産生了微生物學。動物學、植物學和微生物學，構成了生物學。生物學繼續發展，産生了遺傳學和進化論，然後，生物學與化學聯系起來，産生了現代的生物化學。

生物學與研究山川狀況、礦物分布的地理學（狹義的）、研究氣象變化的氣象學等學科組成了地理學（廣義的）；地理學與物理相結合，産生了地球物理學。

人類通過觀察日、月、星辰等天體的運動，創立了天文學；天文學與物理相結合，産生了天文物理學。

物理學是人類研究物體的結構和運動方式的學科；化學是人類研究物質的構造和物質轉變形式的學科。

生物學、地理學、天文學、物理學、化學與研究物體之間的數量關系和空間形式的數學等學科，共同構成了科學。

人類通過觀察自身，産生了人類學；通過觀察社會，産生了社會學。社會學中又包含了政治學、經濟學、軍事學、法學、科學、教育學、曆史學、文學、藝術等學科。

人類學、社會學、政治學、經濟學、軍事學、法學、科學、教育學、曆史學、文學、藝術等與建立在這些學科之上的哲學，共同構成了人類的文化。

通過上面的論述，我們可以為文化下一個定義：文化是人類在生活實踐中所産生的一切知識的總稱。這是狹義的文化，也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說的文化。因為文化不但有積極的一面，還有消極的一面，所以，文化是一個中性詞。

以此推之，我們可以得出廣義的文化的定義：廣義的文化是人類在生活實踐中所創造的一切物質的總和。例如，狹義的文化是指社會學、政治學、經濟學等，廣義的文化不但包括它們，還包括汽車、建築、輪船等物質産品，甚至還包括人們使用産品後所産生的廢物、垃圾等。

文化（不論是狹義的還是廣義的）是人為的産物，即主觀的産物。文化是由人（個人與集體）創造出來的。例如，一顆蘋果樹，它受到人為的影響，就可以成為文化（不是一定能成為文化）；如果它是野生的，沒有受到人為的影響，則肯定不屬于文化。所以，人為的或者說主觀的，是産生文化的前提。

文化是人類在生活實踐中所産生的一切知識的總稱。這說明隻要是正常的人都或多或少的都具有文化。但是為什麼人們會普遍的認為一些人有文化，一些人沒有文化呢？這種觀點的意思實際上是指一些人掌握的文化多，一些人掌握的文化少。也就是說，在人類社會的不同的發展階段，對于人們所掌握的知識量有一個基本的要求，或者說是判斷标準，具備了超過這個标準的知識的人，稱之為有文化的；等于或少于這個基本要求的人，就是沒有文化的。

文化（狹義的，下文不做特别說明，都是指狹義的文化）屬于意識（精神），意識的作用是指導人們的行動（狹義的，下文不做特别說明，都是指狹義的行動），所以，文化的作用是塑造人們的精神，從而指導人們的行動。如果沒有行動，文化就失去了意義。從這個意義上說，有什麼樣的文化就有什麼樣的人民，有什麼樣的人民就有什麼樣的文化。

現代的普遍的觀點認為：“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财富”。這一觀點是錯誤的。知識即是文化，而文化的作用是指導人們的行動（狹義的），它改變的是人們的思想，卻不能為人們帶來力量和财富。隻有通過行動，人們才能獲得力量和财富。這就如同揚聲器，人們的聲音可以通過揚聲器變大或變小，但是揚聲器本身是不能産生聲音的。所以，知識不是力量和财富。

文化既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所以，我們應建立正确的文化，摒棄錯誤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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