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小金縣宅壟鎮馬鞍村。
當人們睡得最酣時,藏民毛金貴已經頭戴礦燈,背着花簍出門——他像往常一樣,去巡視家裡的”礦“——位于小金縣海拔3500米背陰處的玫瑰花田。
此時,頭頂無數顆星發出微弱的光,讓夜空星河璀璨。無數盞燈在原始森林中閃爍,那是早起已在林間勞作很久的村民。天上閃爍的星與地上星星點點的燈讓這世界渾然一體。
組成銀河的星不計其數,但森林中的燈卻都登記在冊——有3300戶,分布在小金縣46個自然村。
為了保存玫瑰花的芬芳,花農們每天淩晨三點就上山采摘。普通的玫瑰花期隻有幾天,但川西高原因為日照充足,氣候陰涼,高山玫瑰花期可以持續三個多月。
這三個月,是整個川西高原最美的季節。每天淩晨三點開始,花農都雷打不動背着花簍出門,點着燈在玫瑰花田裡采摘三個小時。
太陽升起,毛金貴才會背着滿簍的玫瑰花回家。站在藏房最頂樓的佛堂前歌唱。邊唱歌邊巡視家裡的玫瑰花田邊俯瞰着山間蜿蜒的盤山公路。
直到如螞蟻般蠕動的收花車出現在視線最遠處。
清晨七點,小金縣海拔3000米盤山公路。
小金縣種植玫瑰的村莊有46個,3000多戶,13000多畝花田。而十多輛收花車,則是串起村莊,農戶與花田的線。
高原玫瑰花期長,每年的5月到8月,是玫瑰收獲的季節,也是一年中,與玫瑰相關的所有人,最為忙碌的時候。
一輛收花車通常會配一位記賬員,人手不足的時候,司機要一人抵兩,兼做記錄。一路颠簸,蜿蜒向上。車子到達新橋鄉共和村的時候,當地的花農們早已在收花點等候。
共和村和其他大部分村子一樣,種的是大馬士革玫瑰,用來提煉玫瑰精油和做玫瑰花茶。無論是做精油和花,都有着嚴格的篩選标準。将開未開的玫瑰花,玫瑰花,有,花農們就已在山上就着頭燈光,挑摘未全盛開的玫瑰。
3個小時内,這些玫瑰要送達玫瑰基地并立即進行加工,才能保證最佳的出油率。
收花的同時需要悉心記帳,記錄哪家哪戶當日的玫瑰收成,并對應當日的天氣情況,這個過程有序而謹慎。
首先,要将剛采集的花倒入收花專用筐内稱重。若摘得多,傾瀉而下的花朵,一下就能把白色收花框裝滿。年紀大了或身體不便而摘得少的,就拼入未滿的花框内稱重。花多花少,無論數斤或僅有幾兩,收花車每日必達,統統收下。
最後,雙方确認均沒疑議,記錄員便鄭重寫上斤兩,花農按上手印,衆人将花擡至車上,當日工作方算告一段落。
漫長的采花季,這些收花車風雨兼程。一村一賬本,每頁按滿紅手印。賬本由薄變厚,運載的,是來自小金縣13000多畝高原玫瑰的自然饋贈。記錄的,是全縣3300多戶玫瑰花農與天地,與時光的協作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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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小金縣冒水村玫瑰基地。
小金縣所有玫瑰花的歸宿,都在離冒水村不遠的玫瑰基地。
新落成的學研酒店和廠區人來人往,一派熱鬧景象。這個基地的主人,是小金玫瑰産業帶頭人——“玫瑰姐姐”陳望慧,正在接待一批來自廣州的客商。
十年來,玫瑰産業的發展,讓小金脫貧緻富,也讓“玫瑰姐姐”成為脫貧攻堅的典型人物。
帶頭種植玫瑰,純屬偶然:那是十幾年前,有一天早晨,早起的陳望慧發現,自家種的土豆又被山上的野豬拱完了。在一片狼藉的土豆地角落,陳望慧竟然發現一棟野玫瑰竟然完整無缺。“玫瑰雖香卻帶刺,野豬不吃。野豬吃完了土豆沒收入,那能不能用這些玫瑰花換錢呢?”——金山玫瑰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
她有時候會懷念初種玫瑰時的日子,和鄉親們天天上山,一次又一次的選種、試種,再到成功育種的喜悅,以及坐上幾天幾夜的車,去甘肅測試精油品質,最終得到極高評價時的熱淚盈眶。
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在近年的玫瑰采摘季裡,都會被無限放大。
三個月内,1萬3千多畝産的玫瑰,會被陸續堆放到玫瑰基地的花茶流水線上、精油提煉區裡、以及化為幾百噸的純露和花茶,都将靜等當地政府和陳望慧想辦法銷售出去。
結花款,是陳望慧的頭等心事。她知道唯有把這些産品盡快變現,才能在年底給老百姓結上花款,讓他們可以踏實過年。
疫情前,這裡的玫瑰原材料憑借出色的品質遠銷十幾個國家,包括大馬士革的故鄉保加利亞。
兩年來,疫情除了阻斷了出口,還波及原定的國内市場開拓計劃。陳望慧覺得以前無論多苦多累,她都最終都能像紅軍一樣,翻越一座座大山。
玫瑰産業發展到現在,對老百姓來說,保供保收,大家的種花熱情空前高漲,她心裡着實歡喜。但對企業來說,國内市場渠道尚未打開,人才和團隊相對匮乏,“玫瑰姐姐”的心事,在2022年大獲豐收的玫瑰花季裡,顯得凝重了些。
“我要想想辦法,一定有辦法”,天性樂觀的“玫瑰姐姐”每天都在為小金“花事“做種種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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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初,“幸福冒水—共護共富社區發展基金”悄然成立,這是冒水村村民們引以為傲的大事。這個曾經一度靠種土豆、豌豆為生的深度貧困村,在十年前因種植玫瑰而徹底改變了命運。
十年後,這樣的村子,現在已多達46個,分布在小金縣各地,讓“長征萬裡險,最憶夾金山”的險峻之地,變成了處處綻放玫瑰的最好樣子。
浙江湖州德清縣駐小金縣對口支援工作隊是“幸福冒水—共護共富社區發展基金”的發起者,如果說種玫瑰讓老百姓告别了貧困,那什麼,才能讓他們獲得持久的幸福感呢?
得益于“金名片”玫瑰産業之外,對口支援工作隊無疑看到了冒水村更多的豐富和美好:這裡,距離世界自然遺産四姑娘山景區僅30公裡,屬大熊貓栖息地周邊社區,能偶見野生大熊貓拜訪。這裡還保留着嘉絨藏族的聖地文化DNA,非遺刺繡,跳鍋莊,無一不讓人心生向往。
也許,人要先感到幸福,才能看見玫瑰。
作為冒水村村支書的陳望慧,也開始看見“共護共富”這條路的無限可能。
2022年5月,一款“淩晨三點,采自海拔3000米雪山”重瓣玫瑰花茶禮盒在玫瑰基地的展廳上架。338 : 37,意味着從338盤頭采玫瑰花中挑選出品相最為出色的37盤烘幹制作。
相較于普通花茶,它馥郁芬芳,口感清爽,有如推門望見雪山。
除了嚴苛的挑選,這款“玫瑰姐姐”共護共富花茶,通過購買與捐贈結合,将保護與發展并行,還賦予了每一朵玫瑰更為深遠的意義。
現在,您的每一次善意購買,都将捐贈“幸福冒水——共護共富社區發展基金”2元,用于大熊貓栖息地生态保護、玫瑰種植區域生态修複和社區生态教育。因為唯有更美更優的生态,才能為冒水創造更大的價值,才能讓老百姓感受到到真正的幸福。
幸福是什麼?
是淩晨三點的萬家燈火;
是收花車的風雨兼程;
是制花流水線上的悉心操作;
是自食其力的穩定和心安;
最最幸福的,
莫過于對土地和家園的共同守護。
還有這份守護換來的山歌悠揚,山青水美。
送你們的禮物是淩晨三點采摘的心意。
望深山裡你們的愛綿長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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