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5月16日,作家汪曾祺先生離開了我們。
一晃二十五年過去了,這位子女眼中可愛的“老頭兒”,現當代作家中的“常青樹”,名字被人們不斷提及,作品出版量比在世時還要大。
尤其是他“我手寫我心”的淡雅文風以及“向真向善”的生活追求,更是在當下的浮躁生活之中,綻放着持久的光芒。
一個可愛的“老頭”
汪曾祺一生颠沛坎坷,卻寫出了今人所沒有的慢與閑。
平常的一草一木,一茶一飯,都在他筆下變得生動且有趣。
102年前,也就是1920年,汪曾祺在揚州下面一個叫高郵的水鄉誕生了。
汪曾祺繼承了高郵一直的文化氣息,多年後也成了一代宗師,小說、散文,都達到了很高的境界,他的文字總是傳達着中國老百姓的真善美,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
鹦鹉史航曾說:“這世間可愛的老頭兒很多,但可愛成汪曾祺這樣的,卻不常見。”
一說起汪曾祺,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大概就是鹹鴨蛋,第二個或許是“文藝界的泥石流”這個榮譽稱号。
其實汪老的可愛,最直觀的是他能把艱難、平淡的生活過得好玩、有趣。
在汪曾祺的身上,似乎沒有什麼文人、精英的架子,更多的是對市井生活的熱愛,他也因此得了個“市井裡的小清新”的名頭。
但汪老的“可愛”,絕不僅限于“段子手”這麼簡單。
吃: 品人間至味,容天下之事
汪曾祺的吃,是有講究的。
他做菜,走的不是當下流行的“性冷淡風”:食物低飽和色調,擺盤精緻而整齊。
汪老認為,折騰吃,得有滿滿的煙火氣,才有生之樂趣。
關于汪老的懂吃,有這麼兩個小故事:
聶華苓夫婦到北京的時候,作協不知是哪一位,忽發奇想,讓汪老在家裡做幾個菜招待他們,說是這樣别緻一點。
汪老給做了幾道菜,其中有一道煮幹絲,這是淮揚菜。華苓是湖北人,年輕時是吃過的,但在美國不易吃到。她吃得非常惬意,連最後剩的一點湯都端起碗來喝掉了。
不是這道菜如何稀罕,隻是汪老有意逗引她的故國鄉情。
女作家陳怡真(汪老在美國認識她),到北京來,指名要汪老給她做一回飯。
汪老做了幾個菜,其中一道是幹貝燒小蘿蔔,因為汪老知道她那裡沒有“楊花蘿蔔”(隻有白蘿蔔)。
那幾天正是北京小蘿蔔長得最足最嫩的時候。
這個菜連汪老自己吃了都很驚詫:味道鮮甜如此!
汪老還給她炒了一盤雲南的幹巴菌 —— 别處咋吃得到幹巴菌呢?陳怡真吃了,還剩下一點,用一個塑料袋包起,說帶到賓館去吃。
如果汪老給雲南人炒一盤幹巴菌,給揚州人煮一碗幹絲,那就成了班門弄斧。
做菜待客,須看對象。待人之道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喝:酒映人心,茶慰歲月
除了吃,汪曾祺最愛的就是喝,喝酒也喝茶。
茶、酒在汪曾祺的生活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在西南聯大就讀的時候,汪曾祺經常逃課出去泡茶館,臨窗點一盤豬頭肉,要一壺酒,他能坐半天。
偶爾錢多,要的菜多一樣,酒也喝的多,醉倒街頭的事也發生過。
有一次沈從文先生外出,見街邊躺着一個酩酊大醉的人,以為是個“難民”,走近一看才發現是愛徒汪曾祺,隻好讓學生從街上擡回來。
汪曾祺和沈從文
知道汪曾祺愛喝酒,有一次他失戀了,非常痛苦,情緒委頓。同學便對症下藥,三杯酒就把他治愈了。
除了喝酒,汪曾祺一生極愛喝茶。他自認“喝茶是個外行”,毫不講究,對茶葉也不挑剔。
然而愛了一輩子的茶酒,病重住院,卻要全戒。他一再問醫生,茶酒還可以喝嗎?醫生不置可否,但最終沒有點頭。
後來久病床榻,茶瘾難耐,他便苦苦哀求,能否用茶水稍微沾沾嘴唇。醫生隻好應允,沒想到,汪曾祺聽了,一下精神了,居然像孩子一樣招呼女兒:
“給我來一杯碧綠!透亮!的龍井!”
遺憾的是,茶還沒有沏好,他便與世長辭了。
鑒照人影,酒映人心,茶慰歲月。
有人說茶酒都是愛生活之人的專利,收獲的是喧嚣生活裡的淡然心境,之于汪曾祺再合适不過。
玩: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汪曾祺認為“人世間有許多事,想一想就覺得很意思。”因此他的一生“吊兒郎當",貪玩人間。
在他的眼裡,“滿世界都是好玩的東西”。
沒事他就瞎琢磨,比如為栀子花鳴不平:“我就是要這麼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管得着嗎?”
生活裡,有人能給山丹丹能算年齡充滿好奇,他駐足聽的仔細:“山丹丹,長一年,多開一朵花,你看,十三朵。”
賈平凹說:“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趣。”
想想還真是,沒了趣味,一潭死水,活着也沒勁。汪曾祺大約就是懷着這樣的心境,讓一切不困于心,還能跳出生活的繩索,在上面快樂歌唱。
家庭教育的開放,成就了汪曾祺一生的随性。對自己的兒女孫子,他也從不拿長輩的身份壓人。
1961年,汪曾祺全家福
生活的妙趣就寓于生活本身。有什麼樣的情趣,就有什麼樣的思想;有什麼樣的學識和見解,就有什麼樣的人生。
汪曾祺是真的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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