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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人事聽天命出自中庸哪一章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2 12:21:50

治理地方,事務繁雜,主政者要不要躬身俯察,弄個究竟?

屬下官員犯錯了,免職是不是最好手段?

謠言生起,是坐卧不甯還是泰然自若?

這對于地方官來說,都是回避不了的問題。

我們比較一下漢代兩位太守的工作風格,或許能看出一點東西。

漢宣帝元康三年(公元前63年),黃霸任颍川(治所在今河南禹州)太守。

漢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馬援任隴西(治所在今甘肅臨洮)太守。

一、行政風格

《資治通鑒》說黃霸之治“米鹽靡密,初若煩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黃霸治理颍川這個地方,天天跑基層,什麼事都管——郡内驿站和鄉官一律養雞養豬,用以救濟獨身男子、寡婦和窮人;教育百姓飼養家畜、務農養蠶、種植樹木,增加财富,行善防惡,節儉用度。這些繁瑣細碎的事務,他都能調動力量貫徹推行,因此治績卓著,賢良考核名列上等。

黃霸是從揚州太守“交流”到颍川的。漢宣帝對他的工作很滿意,下诏表彰,擢為颍川太守,俸祿兩千石,并賜一丈高的車蓋,車轼為丹黃色,以崇其德望。後來征召他擔任京兆尹、禦史大夫。8年後,黃霸代替丙吉為相,總攬朝綱。

馬援之治卻完全是另一個風格,反其道而行之。

《資治通鑒》說他“務開恩信,寬以待下,任吏以職,但總大體。”

馬援對人有恩德,講求信譽,對下寬厚,任用官吏職責分明,自己隻總攬大局。因此,他看上去好像并不怎麼辦公,既不搞紮紮實實的事務主義,也不搞形式繁瑣的文牍主義,更沒有冰冷的官僚主義。府上每天都是賓客故舊盈門,熱鬧非常。各部門主管有時向他報告外面的公事,馬援就說:“這是部門領導、主管人員分内的事,怎麼來麻煩我!可憐可憐我這老頭子,讓我能夠遊樂玩耍。”(“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煩!頗哀老子,使得遨遊”)如此優遊,似乎與曆史上留下的“馬革裹屍”形象不符。然而,這就是伏波将軍(馬援的封号)的風度。

二、幹部管理

幹部管理方面,黃霸注重保護有瑕疵的官員,馬援懲罰坑害百姓的官吏。

黃霸對下屬官吏首先進行教育和感化,如有人不遵教化,再施以刑罰,力求保全他們。許縣縣丞年老耳聾,郡督郵禀告黃霸,打算将其斥逐不用。督郵這個職位,跟郵政投遞員可沒有一毛錢關系。在漢時位輕權重,凡傳達教令、督察屬吏、案驗刑獄、檢核非法等,無所不管。陶淵明作了85天的彭澤縣令。年底,郡督郵來縣巡察,縣吏告訴他,應該穿戴得整整齊齊去恭迎。陶淵明歎息說:“我豈能為五鬥米折腰向鄉裡小兒!”于是挂冠而去,作了隐士。《三國演義》第二回就是“張翼德怒鞭督郵,何國舅謀誅宦豎”。可見,督郵就是挑毛病的,對幹部撤換提建議,也在其職權範圍之内。

黃霸看法卻不同:“許縣縣丞是個清廉官吏,雖然年老,但尚能下拜起立,送往迎來,隻不過有些耳聾,又有什麼關系呢!應好好幫助他,不要使賢能的人失望。”有人問他這樣做的原因,他說:“頻繁變更重要官吏,會增加送舊迎新的費用,奸猾官吏也會借機藏匿檔案記載,盜取财物。公私費用耗費過多,全要由百姓們承擔。新換的官吏也未必賢能,或許還不如原來的。治理地方,淘汰太不稱職的官吏就行了。”黃霸外表寬厚,内心明察,很得官吏百姓之心,郡内戶口年年增加,政績天下第一。

千萬不要以為馬援隻會天天喝酒,隻管安全上不出問題就行。對幹部問題,他的關注點與黃霸不同。馬援很是懂得抓大放小,告訴手下人“若大姓侵小民,黠吏不從令,此乃太守事耳。”因為豪強大姓侵犯小民、狡猾的官吏執法枉法,那可是方向性的大問題,太守不能坐視不管。

三、底氣來源

黃霸的底氣來自對地方吏民的非常熟悉;馬援的底氣來自對地方安全的極度自信。

黃霸作太守,對待百姓寬大仁慈,暗中又明察秋毫。接見屬下官吏、百姓時,從交談中尋找線索,詢問其中潛藏的問題加以參考。得知某鄉有獨居老人去世,沒有後人安葬,黃霸就親自督管此事:哪個鄉政府大院的大樹可以砍伐作為棺木,哪個驿館飼養的豬可以用來祭祀,都騙不過他。為了解民間情況,黃霸經常以平民身份深入民間,或派官員微服私訪。有一次,他派了一名年長廉潔的下屬秘密出行訪察。下屬為了趕時間,不敢在驿亭住宿,餓了就在路邊吃些食物。這時忽然飛來一隻烏鴉,叼走了他手裡的肉。恰巧有人看到這一幕,就跑去郡衙告訴了黃霸。下屬回來後,黃霸迎上前慰勞他,說:“太辛苦了!在路上吃飯還被烏鴉搶走了肉。”下屬大驚,以為黃霸對他外出的所有情況都已知曉,所以對所問的事情絲毫不敢有所隐瞞。“吏民不知所出,鹹稱神明。”屬吏及百姓不知其所以然,都稱贊他如神明一般,不敢有絲毫欺瞞。奸邪壞人紛紛逃到别的郡,颍川地區盜賊日益減少。

班固《漢書·循吏傳》:“然自漢興,言治民吏,以霸為首。”這個評價可是相當了得,把黃霸推為有漢一代最善于治理一方的官員。朱元璋也曾告谕吏部曰:“凡郡縣得一賢守令,如颍川有黃霸,中牟有魯恭,何憂不治。今北方郡縣,有民稀事簡者,而設官與繁劇同,其量減之!”(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就是說,在人口稀少的小行政區,沒必要留那麼多官,因為官不在多而在精。

馬援作隴西太守後,參狼羌部落和其他羌人部落作亂。馬援的戰法跟200年後張郃在街亭之戰中勝了馬谡所用的那一招——斷其水源,控制草原,占據山頭的羌人水草乏絕陷入困境,首領們帶領幾十萬戶逃往塞外,剩下一萬餘人投降,于是隴右一帶平安無事。鄰縣曾有人報私仇,官民震驚,傳言羌人反叛,百姓跑到城内。狄道縣長(狄道是隴西郡治所在地)上門,請求關閉城門征調軍隊。當時馬援正和賓客喝酒,按說聽到這種關系地方安全的大事應該立即警覺,可他大笑着說:“羌人怎麼敢再來侵犯我?告訴狄道縣長,回去守在官舍,實在害怕得不行,可以趴到床底下。”後來,情況逐漸安定,全郡人都佩服馬援。“虜何敢複犯我!”這就是武将的底氣!“良怖急者,可床下伏!”這看起來是對縣令的調侃,但透着馬太守無可置疑的自信!

比 較

治理地方,無非人與事二端。

王夫之評價“宣帝重二千石之任,而循吏有餘美。”是說漢宣帝重視太守這一級的官員選拔任用。

兩位“二千石”相差百年:

一個在西漢,一個在東漢;

一個是文臣,一個是武将;

一個治内地,一個治邊郡。

一個事無巨細,一個隻管大事。

文無定法,政亦如此:文臣務細,武将宜粗;治内地依法行政,治邊郡靠個人魅力。

不過,基本規律還是有的——無論你是什麼風格,對所治之地的基本情況底數務清,這是清明之治的基本前提;然後呢,人用對了,不會四處冒泡,你才能安穩喝酒。

另外,有兩個問題不能不注意:

一是史料的全面性問題。

人們所看見的、史官所記載的,未必就是曆史全貌。人們隻看到馬援喝酒的一幕,可你知道他暗地裡對情報工作做了多少搜集與研判?他在防禦部署、人事安排方面下了多少功夫?史官沒說,你我可千萬不要以為就不存在。否則,天天隻會喝酒,“馬伏波”早變成“馬伏桌”了!

二是君主的執政風格。

黃霸生逢被譽為西漢“中興之君”的漢宣帝劉詢,而馬援遇上的是東漢開國光武帝劉秀。

據《全唐文》卷138,唐太宗曾留意過二人行政有何不同。他問虞世南:“漢宣帝政事明察,其光武之俦欤?”意思是說這倆皇帝是不是一個樣?虞世南回答:“漢宣帝起自闾閻,知人疾苦,是以留心聽政,擢用賢良。原其循名責實,峻法嚴令,荩流出于申、韓也。古語雲:圖王不成,弊猶足霸;圖霸不成,弊将如何?光武仁義,圖王之君也;宣帝刑名,圖霸之主也。今以相輩,恐非其俦。”

意思是說,宣帝走的是霸道路線,對官吏嚴加考核,所以官吏恭謹勤政才符合他的要求。而光武帝走的是王道路線,所以對官吏實行目标管理,賦予足夠的自主權,不去苛求過程細節。

對漢宣帝,班固評價“孝宣之治,信賞必罰,綜核名實。”司馬光說他特别重視吏治,“及拜刺史、守、相,辄親見問,觀其所由,退而考察所行以質其言,有名實不相應,必知其所以然。”在這樣的皇帝面前,哪個當官的敢馬虎?

對于劉秀,曆史學家呂思勉評曰:“光武帝是一個實際的政治家。他知道大亂之後,急于要休養生息,所以一味的減官省事。”對民如此,對官亦如此。

任何無視君王執政風格的官員,都是沒有前途的。

讀史,不可不察。

盡人事聽天命出自中庸哪一章(王道與霸道循吏各不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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