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八十年代,家家戶戶吃的比原來好了許多倍。再也不怕挨餓了,糧食給公社上交公糧後,家裡剩下的糧食兩年也吃不完。吃的種類也比以前多了。
魯菜也算八大菜系之一。但我一直覺得老家人不太會做飯,可能是自己的長輩們,每天忙地裡的活,沒有更多的時間用來給孩子們仔細做飯的緣故吧?
從小到大,吃的幾乎就是家常便飯。平時為了節省時間,大人們中午下地幹活不回家了,就在田間地頭吃點自家帶的飯菜。好吃點的就是腌制的小螃蟹,連皮帶肉一起吃掉。就着饅頭吃,鹹淡剛剛好。
“五月端午”吃粽子和煮的雞蛋。我記得特别清楚越是天熱越要下地割麥子,有時分到的雞蛋舍不得吃,放到兜裡低頭割麥子時都掉到麥草裡了,覺得非常的可惜。
“七月七”吃的“巧餅子”也是記憶深刻:把發好的面揉好後放到木制的“卡子”(模子)裡按實了,再卡出來,卡出來的“巧餅子”已經印上了小動物的圖案,有小魚、小燕子等非常的好看。放到鐵鍋裡慢慢烘培,直至兩面金黃,熟透出鍋,用白線穿成一串一串的,給每個孩子發上一串。
多餘的兩串挂在裡屋門的兩側。我們把分到的“巧餅子”自己保存,看護的可好,生怕被别人偷吃了。趁大人不注意經常偷吃挂在門側的“巧餅子”。往往幾天都被偷吃光了,然後,再吃自己的,縱使再舍不得吃,也有吃光的一天。
陰曆八月份的時候,螃蟹頂蓋肥。有時家裡改善生活,媽媽給我們買半鍋螃蟹,煮熟了給我們吃。螃蟹清洗幹淨,放到直徑将近一米的大鐵鍋内,放上一瓢水;然後,燒火慢慢将鐵鍋加熱。
聽着螃蟹在鐵鍋裡互相碰撞、攀爬發出的聲音由強變弱,直到沒有聲音,就知道,螃蟹熟了。準備好用新鮮的姜末和醋調好的蘸料,全家人圍坐在桌前,等待螃蟹出鍋。鍋蓋一打開,鮮味撲面而來;青色的梭子蟹已經變成紅色。
趁熱打開螃蟹蓋,把肺去掉,一掰兩半,就是吃呀。一頓飯沒有别的飯菜,隻吃螃蟹。滿滿地幸福感。下午,去上課的時候,滿身的海鮮味還沒有散去。
同桌會羨慕的問:“你家中午吃螃蟹了?”我會自豪地說:“就是呀”。這是我作為西北人以後,經常懷念的一種海鮮味。靠海邊的人才叫幸福呀!
除非過年、過節家裡才能正兒八經的做一桌豐盛的“大餐”。記憶裡最深刻的就是過“八月十五”,快到晚飯時間全村萦繞着飯菜的香味,家家戶戶在做可口的飯菜。晚飯時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慢慢品味。
我家飯桌上最好吃的就是幹炸裡脊、京醬肉絲、韭菜炒蝦仁、蝦片,這些飯菜是隻有過年時才能吃到的,儀式感也比較強。晚飯後再給孩子們分一塊月餅,邊吃月餅邊賞月。所以除去年夜飯,我最喜歡八月十五這頓飯菜了。
年夜飯比八月十五這頓飯更加的豐盛,可能多出來的無非是豬頭肉、豬耳朵、豬蹄子、還有媽媽熬出來的“凍”。
我媽媽熬得“凍”是天下美味,我隻隐約的記得是用雞、豬皮、豬蹄子、豬排骨加上鹽、大料、茴香、花椒,還有醬油等調料放到鍋裡用大火熬制,直到把各種骨頭熬軟、脫骨,鍋裡的水熬得隻剩下一半了,各種膠原蛋白都熬出來了。再将各種大骨頭挑出來,把大塊的肉切的小一點。把熬制的肉和湯混合一起放置到大盆中,第二天,液體形态也變成了固體形态,滿滿的一大盆“凍”就形成了。
顔色是淡淡的醬油色,最上面的一層是漂浮的肉皮,下面雞肉、豬肉、排骨。吃的時候用鏟子鏟到盤子裡,涼涼的特别好吃。“凍”是我家年夜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也吃過别人家的“凍”,總是不如我家“凍”的味道,我覺得那就是“家鄉的味道”,更是“媽媽的味道”,是我媽媽最拿手的一道大菜。
如今,我媽媽已經去世離開我們好多年了,再也不會有媽媽的味道了。很後悔自己居然沒有學到媽媽的這道菜的做法。
二十四節氣的每個節氣當天,家家都要做包子、餃子、面條。具體哪個節氣吃包子,哪個節氣吃面條,哪個節氣吃餃子,傳統延續下來的似的,幾乎家家戶戶做的都一樣。最好吃的當然是“排骨包子”了,大大的包子餡裡面有大塊的排骨,咬上一口,滿口餘香。
回想起老家的美食,就特别的懷念小時候。懷念再也回不去的時光、懷念逝去的親人、懷念家鄉的味道、懷念媽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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