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國 圖片/李固國

吳大樓完小想搞綠化，但沒有錢。

校長吳有才也是個有辦法的人，既然沒錢，就可以“借雞下蛋”。這年頭，隻要動腦筋，辦法總是有的。

你還别說，還真有花木公司領導找上門來，想在這裡搞綠化，甚至連方案也拿出來了。當然，做生意哪有不談錢的，特别是給單位幹活，賺少了就覺得白玩。

這幾年，吳有才也想高升一步，但一沒有政績，二沒有關系，說多了都是扯淡。“人不能讓尿憋死”，隻要你想幹啥事，說不定機會就來了。

領導班子開會的時候，吳有才信心爆滿地說：“有錢誰不會搞綠化，沒錢搞綠化那才叫本事。”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以為他說着玩的，沒想到很快付諸實施了。

吳有才和花木公司領導經過艱苦談判後，達成了一緻意見，形成了合同。雙方簽字畫押，蓋章生效，長話短說，關鍵有這麼一條：所栽種花木包活，否則不予支付費用。

老闆也想打開市場，正兒八經地在這裡下了些功夫，“布局謀篇”也就不說了，還根據吳校長的要求，栽了幾棵桂花樹，作為學校的亮點，裝潢門面。那幾棵桂花樹，可不是一般的桂花樹，僅僅看那價格，啥也不用說了。

既然把吳大樓完小作為樣闆，也為了今後打開市場，花木公司領導派了技師，隔三差五過來管理，保證達到預期效果，特别是那幾棵桂花樹，一棵也不能死。花木、草皮長勢，一天比一天好，乍看上去，名不見經傳的吳大樓完小，真的脫胎換骨了。

這個時候，吳有才卻犯愁了。學校有多少家底，自己心裡明白着呢。他巴不得這些花木都死掉，也懶得支付錢了，反正效果已經出來了。

正當花木公司領導信心百倍想讨債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那幾棵桂花樹，不知道啥原因，前後死了一多半兒。土質沒問題，施肥沒問題，澆水沒問題，病蟲害沒問題，也難倒了花木師傅。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作為亮點樹木死了一多半兒，肯定沒有讨債的理由。公司領導這個後悔呀，簡直沒法說，可這個時候，“死馬也得當成活馬治”，隻得咬着牙，接着補種上桂花樹。

花木師傅來的更勤了，就差睡在學校裡了。可是，新補種的桂花樹，也不比原來的桂花樹好哪裡去，反正看着好好的，其實小命已經奄奄一息了。用花木師傅的話說，他碰到了世界級難題，真的無能為力了。

這個時候，關于吳校長升遷的事，也是快馬加鞭地進行着，終于有門目了。領導也說了：“吳校長白手起家，幹出了成績，是個人才。”

領導說話算數，撒出風沒幾天，吳校長就調到一個更好的單位。自然，他和花木公司的經濟糾紛，就留給了新上任的吳大樓完小校長。

吳校長終于完成夙願了，一高興，酒喝多了，口無遮攔地說：“老子與人鬥，與桂花樹鬥；它活下去，老子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沒人的時候，我就使勁搖晃，堅決不給它生存的希望！”

壹點号李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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