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灣有個老漢叫黃三保,今年七十八歲。他一米七幾的個頭,略顯瘦削而精幹。他的眼睛不大卻很有神。他臉上的幾道皺紋裡,藏滿了人生的風雨雪霜,他的性格開朗、健談,跟人說話常帶着微笑。我和他相識于二十年前。
就在前幾天的一個傍晚,我去村外散步,順便看看新建的大橋。剛巧,黃三保也騎着電動車前來看大橋。我們見面格外親切,相談甚歡。當談到老年人的常見病話題時,他竟滔滔不絕地向我講述了三個女兒救他一命的巧合經曆。
那是去年春天的一個早上,三保吃過飯坐在門口和人聊天。村裡的女書記黃玲來到三保的門前說:“黃叔,現在鎮裡要求整治村居環境,過幾天上級會來檢查,你把屋裡屋外的雜物清理清理,打掃打掃吧!”
黃三保的家裡家外幾十年堆放的雜物确實又多又亂。老兩口從上午幹到傍晚才算拾掇利落。由于多年沒幹農活了,加上年紀大了,三保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睡到下半夜,胃也疼、腰也疼,他懷疑自己的胃病犯了、膽囊炎犯了。天還沒亮,他就起床,在門口走一會、坐一會,想找人幫助打車去城裡看病。天漸漸亮了,正巧看見街上的張華開着出租車從自己的門前經過。三保連忙喊住張華“小張,你能送我去宿州看病嗎?”“可以,你快上來吧”。三保簡單收拾一下,就和老伴一起乘車去了宿州。
這黃三保和老伴王霞都不識字,王霞比三保小了十一歲。他們沒有兒子,生了三個女兒。他們嘗夠了沒有文化的苦頭,所以特别重視對三個女兒的教育培養。三個女兒也個個争氣,都考上了大學,現在都有了工作、成了家。大女兒小芳在宿州市一家工廠上班,擔任管理工作,二女兒在武漢市同濟醫院當醫生,三女兒在北京市一家企業擔任财務會計。三保剛上出租車就給離家近的大女兒小芳打了電話,約定了接車的地點。
三保和王霞剛到宿州市裡下車,大女兒小芳叫的救護車也到了。小芳帶着三保在市醫院做完檢查,醫生說症狀有些複雜,不好确診,最好到大城市的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治療!事不宜遲,小芳立即給在武漢市醫院上班的大妹妹小蓮打電話,聯系住院事宜。在北京市的小梅得知情況後,一邊和二姐預約權威專家,一邊向領導請假,迅速飛往武漢看望父親。就這樣,三保及時被救護車送到武漢同濟醫院。經過儀器檢查和醫生的會診,三保被确診為胰腺腫瘤,并且進行胰腺切除手術。從當天晚上進手術室,直到第二天早上,共進行了八個半小時的手術,不僅切除了發病最急的胰腺,還順帶着切除了老病根膽囊和三分之一的胃,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在重症監護室的九天時間裡,三保渾身插着各種管子,不能動,不能進食,隻靠藥物維持生命體征。每天,三保眼巴巴地盼望着親人,王霞和三個女兒在監護室外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第九天,三保竟然以拔掉管子拒絕治療的辦法強烈要求轉入普通病房!剛一轉進普通病房,全家人就個個淚如雨下,互訴擔心之情!
在普通病房裡,三保度過了靜養的六個月時間。三個女兒和女婿想方設法給三保做好吃的、好喝的、有營養的。為三保擦澡、洗臉、端屎尿!為三保講新聞,講國内外大事!時不時地給予安慰和鼓勵!為了長時間看護父親,小梅還辭掉了北京的工作!
出院回到家裡的三保夫婦,逢人就誇女兒女婿孝順。還說自己的命是撿回來的,是天意、是巧合!康複後的三保更加熱愛生活,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社會!三女救父的事,讓當地一些重男輕女之人,讓有兒無女之人感慨萬分……
作者簡介:
李傑,網名高山流水,中學退休高級教師,湖溝鎮詩詞學會會長,固鎮縣詩聯學會會員,作家協會會員,書法協會會員,蚌埠市作家協會會員,安徽省散文随筆學會會員,安徽詩風詩社會員,中外詩人注冊會員等。近幾年來,在《蚌埠日報》及全國多個網絡公衆号發表詩歌、散文四百多篇,參加全國多種主題征文大賽獲得一、二等獎十幾次,著有詩歌散文集《浍水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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