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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巨型超維空間飛船,正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着另一個空間疾駛而去。在飛船的核心艙的一角,有一間全密閉的由钛鋁合金包裹的房間,裡面閃爍着近百盞各種顔色的指示燈,還依次排開有十個可以自由活動的升降台。升降台上有一個半圓形的罩子,呈磨砂玻璃的狀态。
這一天,(為了叙說方便,我這裡以地球時間為參照物),正好是載着天一的飛船在宇宙深空裡航行的第5天。隻是天一不知道,雖然飛船裡的時間記錄為5天,地球上卻已經過去了近100年。
一位穿着純白便裝的類似地球人的生物,從一處隐形門進入這間全密閉的房間。先是巡視了一下各類儀表,然後走到工作台前,用手點了一下玻璃罩,玻璃罩瞬間變得透明起來,就好像沒有這層玻璃罩一樣。每一個全透明的半圓形玻璃罩下,躺着一個人。确切地說,是躺着一個地球人。
天一很安詳地睡着,面色紅潤,皮膚甚至比剛進入飛船時還富有彈性。這位類人生物用一種近似地球人的聲音,輕聲地對着天一說了一句很簡短的話:“你是很幸運的”。巡視完後,類人生物又用手指在玻璃罩上點了一下。玻璃罩瞬間就又變成了類似“磨毛狀”,隻不過比剛才多了網狀一樣的線路,像集成芯片。
……
時間回到近100年前的某一天。
天一慢慢沉入睡鄉,枕頭邊和被蓋上全都是他從省城看病後帶回來的病曆和相關診斷報告。這個報告對他來說有點殘酷。盡管他還在當地醫院檢查時就已經通過手機上網查詢知道,自己得的這個病的嚴重程度,心态做了一番調整。但到了省城複查後,看着診斷書上那句專業術語,他的内心還是受到了震撼。
那是半年前,在一次例行體檢後的一天,天一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你是譚天一嗎?”在得到天一肯定地回答後,醫院的電話讓天一突然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緊張。醫院那頭說,“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血象有點高啊。請盡快來我們醫院就診。”第二天,天一趕到醫院,從醫院的體檢中心拿到了屬于自己的體檢報告。一位醫生問到,“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天一說“沒有。隻不過剛做完膽囊和闌尾切除的微創手術。也許是這個原因吧。”。醫生說,“你這裡血象超過正常值高位的一倍了。還有,你的淋巴細胞以及淋巴細胞比率都比較高。你還是去我們内科檢查一下吧。”
天一随即挂了内科号。醫生在看過體檢報告後,說:“你說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這血象這麼高不是好現象。建議你馬上住院,到血液科做進一步地檢查,可能的情況下,還要做骨穿。”
天一心裡咯噔了一下。“骨穿?什麼骨穿?”
醫生解釋說,“就是骨髓穿刺,查你的血液有沒有問題。”
就這樣,天一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住進了醫院。在一連做了7個CT,排除内髒器官的所有嫌疑後,天一接到了醫生的通知,“把你的家屬找來吧,我們要給你做骨穿。”
在妻子的陪伴下,天一很坦然地接受了骨穿手術。也就是在臀部靠近尾骨部位,用針穿透骨頭,抽取骨髓血。出來後,天一告訴妻子,“有一點脹麻的感覺,沒有開始想的那麼恐怖。”
在等待骨穿結果的三天時間裡,天一通過手機查詢了有關骨穿的相關信息,其中最紮眼的是“白血病”三個字。天一不斷地問自己,“會是白血病嗎?怎麼可能呢!”
第三天的下午,醫生來到病房,簡單問了幾句天一的身體狀況後,對天一的妻子和女兒說:“你們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看到這情形,天一明白了,他得的極有可能就是白血病,否則醫生不會單獨向病人家屬交代的。過了好一會兒,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妻子臉上挂着淚痕,更加證實了天一的猜想。想到這,天一反而釋然了。反過來,他還安慰妻子和女兒。“沒事。我早就猜想到這個結果了。”
随後,按照醫生的意思,在女兒女婿的陪伴下,天一到了省城醫院做了進一步确診檢查。半個月後,結果出來了,證實了當地醫院的診斷。從省城回來後一段時間,天一盡管不斷告誡自己不要背思想包袱,也試圖平和心态,但也擋不住那行專業術語的辣眼。按照省城那位專家級教授李醫生開出的醫囑,他在今天,也就是每個月的這段時間,去當地醫院做了血常規。對白細胞、淋巴細胞及比率、血小闆等關鍵指标進行常規監測。
血常規檢查很簡單。要麼靜脈抽血,要麼無名指指尖采血。指尖采血時間短,兩分鐘左右就能出結果。而靜脈抽血所需時間相對較長,但優點是結果準确度高。天一選擇的還是指尖采血。因為,他隻是做血常規的監測,略有誤差不影響對白細胞、淋巴細胞及比率、血小闆等指标的判斷。
天一究竟得的什麼病呢?那條辣眼的專業術語診斷結果是這樣寫的:成熟淋巴增殖性疾病可能,請結合臨床及相關檢查結果。專家級教授李醫生倒是說得比較直白,就是淋巴細胞增生性白血病。她在病曆本上簡要記述了确診情況,“目前懷疑CLL” ,“流式為4分”等等。然後,寫下三條意見:主要有目前暫不需要啟動治療,每月行BR和随診。 所謂“CLL”,醫學上就是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的簡稱。所謂“流式4分”,就是說的這個确診的程度已經不完全是“懷疑”了。所謂BR,就是血常規。
今天血常規的檢查可以說與前幾次檢查差不多,幾個主要指标略有波動,并沒有出現大幅度升高的迹象。這讓天一想到了李醫生說過的話:不用太擔心。這個病說是白血病,但卻是所有白血病裡最仁慈的白血病。它發病的進程很慢。經過幾十年的醫療實踐,現在醫院的做法是,在發病初期一般不需要立即啟動治療。因為提前介入,并不能達到治療的預期效果。反而有可能因為化療、放療對患者的身體造成某種損害。
天一睡着之前,也在手機上看到了相關的介紹。說隻要不出現肝脾腫大、出血以及白細胞、淋巴細胞及比率等大幅度升高的現象,那麼,這個病的進程有可能很漫長。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甚至一輩子。當然,這主要針對的是60歲以上的患者。不過,天一内心深處總歸是不那麼雲淡風輕的。
剛從省城醫院回來的那幾天,天一橫豎睡不好。他想不明白,這個血液的惡性腫瘤是怎麼找上自己的。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确實沒有出現惡變的症狀。于是,他遵從李醫生的醫囑,同時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一句話,一切和原來一樣。家人也從最開始的驚慌失措和擔心,轉變為接受和心裡無法抹去的擔心演變而來的類似鴕鳥的心态,時時處處避免提及這件事。
朦胧中,天一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可身體有些沉,雙手無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做出正确的反應。他想回應叫他的人,可是,眼前絢藍色的光,讓他感到極度舒服,卻又無能為力。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一位穿白色連體衣褲,戴着微型面罩的“人”站在他的床邊。
天一想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但始終看不透。盡管天一很喜歡讀天文類的書籍,對外星人有着濃厚的興趣,但此時此刻,天一還是感到有些吃驚。迅速調整心态後,天一盡量沉穩地問到,“你是誰?你,是,外星人?”
這個“人”的面罩瞬間變得“清晰”起來,露出來一張長相近似地球人的臉,還是個美女。她用一種機器人的聲音說:“看來你沒有被吓着。”天一覺得這個美女的聲音好逗,也感覺到她沒有什麼惡意,于是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
“按照你們地球人的說法,我确實是外星人。”這個“美女外星人”一邊在較正發音,一邊在組織語言。最後,竟能很流利地說出普通話來。“我是來自超維空間的人,我居住的星球被稱為‘莫亞’,意思是超維度星球。按照你們地球人的思維邏輯,你也可以叫我‘莫亞人’。”
天一表現出特别的興趣,說:“‘莫亞人’?你還真是外星人啊!你長什麼樣?可以讓我看看嗎?”
外星人說:“我雖然來自超維空間,從宇宙時空的角度考慮,盡管我們的智慧和超空間能力遠不是你們地球人所能想象的,但也不能完全随心所欲。我們身體的結構完全超出你,哦,你們地球人的想象,所以我無法讓你看到我的真身。當然,也避免驚擾了你。”
天一問到,“那你來我們地球做什麼?你是有選擇地找到我,還是随機來到我這裡?我應該怎樣稱呼你?”
外星美女似乎是微笑着回答天一,“你就叫我雅蘭吧!”天一插話到“有點我們中國人的味道”。
外星美女說到:“應該是很中國吧!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們的語言文字很優美,是我見過和聽過的語言文字中符合宇宙時空法則的最優美的語言文字,但也是最難編譯的文字。不過,這對我們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我們已經編譯了你們地球人絕大多數語言。隻是,我無法理解,你們為什麼對自己的語言文字這麼不尊重、不自信,甚至放任糟踐行為的發生。”
天一用解釋的口氣說:“你是說的我們的網絡語言吧!你可能無法理解。我也不喜歡。但你應該知道,我們漢語的容納、同化和淨化的能力。”
雅蘭繼續說:“你們地球是我們訪問的數億顆星球中的一顆有着特别生命系統的星球。盡管地球生命形态各異,但你們的生命都是由碳元素為有機物質基礎加以水構成的,是碳基生命。按照地球時間計算,地球已經存在45億年了。但你們大多數生命仍然還在進化中。你們無法完全适應宇宙環境。這是碳基生命的缺陷。比如你,就得了一種血液方面的病。”
天一不得不又吃驚起來。“我的病你也知道?太神了吧!”
雅蘭說:“你的病,用你們地球人醫生的說法,叫淋巴細胞增生性白血病。在我們看來,這都是碳基生命的宿命。”
天一來了興趣:“宿命?這麼說,我們‘碳基生命’避免不了生病?”見外星美女沒有否認,天一又問到,“那你,哦,你們莫亞人,姑且也叫你人吧。你們莫亞人是什麼生命?不會是‘矽基生命’吧?”
雅蘭:“哦!你也知道‘矽基生命’?看來我要重新審視一下你了。”
天一:“你别重新審視了,我就是對天文地理以及宇宙什麼的有點興趣而已。也許你說得對,從元素周期率的排列上看,‘矽基’确實要比‘碳基’穩定。哦,你還沒回答我,你們來我們地球做什麼?你們是有選擇地找到我,還是随機來到我這裡?”
雅蘭:“既是随機的,也是有選擇的。我們希望通過對碳基生命個體的研究,找到碳基生命進化過程中缺陷的消除方法,讓地球人免除重大疾病的侵擾。”
天一用帶有疑慮的口氣說:“真的嗎?你們要成為我們的救世主?。”
雅蘭聽出了天一的疑慮說:“你會相信的。我們這次的地球之行,就是來遴選合适的地球人做我們的研究對象。”
天一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說:“我今天剛去醫院做過血常規。體内白細胞仍然偏高,關鍵指标淋巴細胞比率倒是有所降低。我的……”
外星美女雅蘭用手勢阻止了天一想要往下說的話,将自己的“手”輕輕放在天一的頭頂上。稍傾,雅蘭就像複讀機一樣,報出一連串數據。天一聽着聽着,突然拿起枕頭邊上的血常規報告單。然後又翻看散落在在被子上的各類診斷報告單。他發現,外星美女報出的數據與他在醫院檢查的結果幾乎一樣。
天一有些激動,翻身下了床,一把拿住外星人的手,說:“幫幫我,我不想就這樣在病魔的陰影下生活。”
雅蘭說:“我可以回答你的下一個問題了。你的血常規檢查之所以沒有出現不利于你的異常,是因為通過對你的基因檢測,哦,你們地球人發明的熒光原位雜交檢測技術也檢測到了,你的兩個關鍵點位目前還處于正常狀态或者陰性”。
雅蘭放下天一的手,說:“你知道P53這個點位的意義嗎?它是一種抑癌基因。它要是發生了突變,就會變成癌基因,它編碼的蛋白質将失去抑制腫瘤生長的功能。但你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畢竟你的淋巴細胞的增值性還是比較高的,說明随時有可能轉化為異常。”
天一完全聽傻了。這外星人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天一用調侃的語調說了一句:“不就是你說的宿命嘛!”
雅蘭繼續說:“碳基生命最大的特點,是生命體的分子結構很不穩定,對高溫、低寒、病菌的侵蝕,以及射線照射缺乏承受能力。你的白血病,排除遺傳性,有可能就是射線照射的原因。比如太陽輻射、宇宙射線以及電磁輻射,比如你們地球人建立的各類工廠以及所使用的的某些技術産生的放射性物質,等等。”
天一激動地再次拿住外星美女的手,說:“請幫幫我!”頓了頓,天一又說:“隻要能治好我的病,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雅蘭突然嚴肅起來,說:“這就是你們地球人,或者碳基生命的最大的缺陷,任何時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想到為自己謀取利益。情感雖然很豐富,但自私和善變。為了各自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以鄰為壑,甚至自相殘殺。你們有過兩次世界大戰和數不清的戰争。看看你們地球人都幹了些什麼?”
天一無語了。他其實是個很普通的人,但在外星人面前,他卻是地球人。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很無恥。他默默地轉身,回到床上躺了下來,又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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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空間飛船一直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着另一個空間飛馳。站時空的角度看,那個在地球上無處不在的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時間。 地球人以光速跑一個地球年的距離作為長度單位,稱之為“光年”。這在莫亞人看來實在是幼稚。在他們那個多維時空裡,時間隻是一種衡量事物過程的參照,他們沒有距離概念。他們隻講維度,空間維度和維度上的點。點與點之間的位移基本上是在瞬間完成。雖然,他們的這艘飛船正在穿越的宇宙空間超出了地球人的想象,但對莫亞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莫亞人是一種以矽基為基本元素的類有機體,是矽基生命。相對于碳基生命來說,他們耐高溫,“生命力”超強,甚至在地球人眼裡,他們是“永生”的。所以,他們可以輕松地進行星際旅行和空間穿越。
莫亞星球并不與地球人在同一個空間裡,他們需要通過“蟲洞”,穿越到超維度空間。為了能較順利地帶回“天一”以及其他9位地球人,他們這艘超維空間飛船,先要在地球所在的宇宙空間中航行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是飛船啟動、加速并接近光速航行的時間。
所謂“不在同一空間”,也就是另一個宇宙空間,很難說如同地球人猜想的那樣是個平行空間。這個空間智慧生物的進化已經開始從六維向七維和八維發展,他們将成為宇宙空間真正的“自由人”。他們的“生命”很漫長,在地球人眼裡就是“永恒”。但他們有一個很緻命的缺陷,“情商”幾乎為零。所以,他們很羨慕地球人的親情、愛情、友情……
天一在被雅蘭說了一通後,感到無地自容。好在雅蘭沒有再說下去。過了一會兒,天一揭開蒙着頭的被子,怯生生地說:“我們人類确實都有點自私。但我願意為我們人類的自私贖罪。”
天一見雅蘭沒有說什麼,就慢慢地坐了起來,說:“我可能猜到你們莫亞人到我們地球來的目的了。是想要以地球人為研究對象,也就是想要我或者更多的地球人做你們研究所用的标本。”
雅蘭面罩“裡”的那副“臉”,并沒有什麼表情,“她”接着緩緩地說:“我們需要将你深度催眠,以度過在你們地球人看來無法想象的漫長的星際穿越。”
雅蘭似乎在斟酌字句地說:“你的生命将被暫停……”天一打斷了雅蘭的話,說:“你總說我們‘無法想象’,究竟有多遠?多少萬光年,還是多少億光年?”
雅蘭平靜地說:“讨論多少光年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你們地球人是三維生物,也能夠感覺到時間。而我們是六維的,可以随意穿梭時間和空間。你的生命過程被暫停了,不會感覺到這個星際穿越的‘漫長’的。當你被喚醒的時候,你已經到了我們的星球,并将由我們給你們完成基因置換。”天一插話說“不會把我們變成被你們操控的機器人吧?”
“你們地球人啦,别這麼讓人失望好不好?”雅蘭搖了搖頭,繼續剛才的話,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會把你送回到生你養你的地球。到那時,你可能無法回到你原來的環境中。因為,你已經離開地球幾百年甚至幾萬年了。另外,你的生命即使被暫停,但當你回到地球後,你依然将按照地球人的生命邏輯走完你的一生。”
雅蘭沒有給天一詢問的機會,一口氣又說了下面的話。她說:“你是我們選擇的地球人中年齡最大的一位。當然,你的年齡在我們莫亞人面前不值一提。你将離開你的親人,抛棄你手中或多或少的财富,去往一個你完全陌生的無法理解的空間。我們将用矽基的某些基因置換掉你的碳基基因,改變你們地球人極其不穩定的基因結構。如果成功的話,你們地球人将免受重大疾病的侵擾。但我們不會改變你們原有的生存模式,更不會去改變你們社會運行的原有的軌迹。”
天一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說:“我已經是快70歲的人了,生死無所謂了。我願意為你們的研究,也為我們地球人未來的身體健康做出必要的犧牲。你說吧,什麼時候啟程?”
雅蘭說:“你還有一點時間。”
天一說:“我想給家人寫封信。畢竟等我返回時,早已是天翻地覆,滄海桑田了。”
天一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支筆,說:“我突然感覺你們莫亞人有點可怕。你們似乎有能力操控我們地球人。”
雅蘭說:“你們地球人就是喜歡自以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也沒有想要操控你們地球人。我剛才說了,我們不會改變你們地球人的社會以及你們的價值觀。也不會改變你們地球人原有的生命體系和繁衍生息。我們隻想讓你們地球人能夠更好地生存,免除重大疾病的侵擾。你最終将走完你的一生,并驗證我們的研究,從而可以造福全體地球人。”
雅蘭繼續說:“這次我們将帶走各年齡段的人,可能會對你們的親人和社會造成一定的沖擊。但很快就會過去的。你的理智和情感都很符合我們的要求,所以,你要給你的親人抑或所有的地球人寫一封信,那就寫吧。”
自此,天一終于明白了他的榮幸和不幸,但他又沒有選擇。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鄭重地拿起很久沒有用過的筆,寫了一封不太長的信,并用手機拍下來,發到了即時通訊聊天的微信APP裡。他還趁雅蘭不注意,拍下了雅蘭的照片,一并發到了微信裡。随即,他的眼前出現一道藍光,身體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天一他們離開地球的那段時間,确實給地球人造成了短時間的驚慌和混亂。特别是對天一的家人造成了巨大的困惑和傷害。大家都對天一留下的那封信和外星人的照片議論紛紛。相信的、質疑的、八卦的、科幻的,不一而足。手機裡在瘋傳外星人到訪地球,外星人試圖改造地球人。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或者是地球人發現,他們的生活并沒有什麼改變,社會也在按照原有的軌道運行。慢慢地,人類開始“遺忘”。
天一手寫的這封信原稿和照片,後來被收藏在國家檔案館裡。至于手機裡這封信的照片,很長時間都是屬于“壓箱底”的東西。研究的、琢磨的、把玩的……直到有一天,手機消亡了。後來,地球人的大腦突然呈現超智慧狀态,人工智能充斥地球人的各個方面,其載人飛行器已經開始巡遊太陽系了。不過,這已經是幾萬年後的事情了。至于天一究竟有沒有返回地球,或者返回後究竟是怎樣度過餘生的,似乎已經成了一個“遠古神話”。
故事講完了。如果還有興趣,就讀讀這封信吧。也許你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老婆,我要走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的路上了。這是一個你,也是地球人完全想不到,也無法想象的地方。我不知道,是我的榮幸還是不幸。因為,我要去的地方是另一個空間。那裡有多遠,會是什麼樣子,我想象不出來,也别去想,因為,身為地球人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
此刻,一艘飛船正停泊在環繞地球的軌道上,它将帶着我以及各年齡段的人,我們地球人,去往一個叫做“莫亞”的星球。請相信我,無論你曾經怎樣質疑我的為人處世的能力,也别質疑我寫給你的這封信。
我的病給你帶來了擔心和不安,對不住了。莫亞人說了,他們可以為我們地球人置換部分基因序列,能夠解除重大疾病對地球人的侵擾。我無法相信,也無法不相信。他們在随機的尋找中找到了我。而且,幾乎是沒有選擇地要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我已經是快70歲的人了,(在莫亞人眼裡,我可能連嬰兒都算不上),生死早已看淡。更何況有這樣的星際旅行在等着我?
這一去,對他們莫亞人來說,就是一場很随意的空間穿越,一瞬間的事。老祖宗說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其實,按照愛因斯坦“時間膨脹”理論,天上一天,地上恐怕要過去幾十年。不過,對我來說,這場星際旅行卻不會留下任何記憶。别為我擔心,因為我的生命過程将被莫亞人按下暫停鍵……也許我還能夠回來,但那時的我,還會是現在的我嗎?
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的被選擇究竟有沒有意義。但至少你要知道我是愛你們的。你我風雨同舟幾十年,免不了磕磕碰碰、吵吵鬧鬧,但我始終為這個家盡職盡責。今天,我就這樣走了,你一定以為我是在逃避,玩失蹤,那絕對不是我的錯。我們地球人太喜歡自以為是了。可在外星人面前,我們什麼也不是。
一個外星人就在我的身邊,他說讓我稱他為雅蘭,一個很中國的名字。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匆忙之中,我拍的他的照片也不怎麼清楚。……我要走了。餘生不能陪在你身邊,我無比地内疚和遺憾。以我如此嚴重的病體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不道德的。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我是被選擇的,也是自願的。如果可能,請把這封信永久地傳下去,哪怕是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數萬年。因為,這是我回家的唯一的證明。
都老夫老妻了,讓我最後一次吻你吧!也許某一天,我們會在另一個空間裡再次相遇的。如果緣分還在,我們也許還能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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