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美琪如願嫁給了心愛的男人宋秋鳴,紅蓋頭之下,她笑意盈盈;新郎官宋秋鳴站在她的身邊,她感覺到了踏實和幸福。
賓客散盡,洞房花燭夜,宋秋鳴醉醺醺地坐到了裘美琪的身邊,他頗有深意地對裘美琪說道:“今晚就讓你知道我宋秋鳴的厲害!”
裘美琪面露嬌羞的笑容,她以為宋秋鳴說的是“周公之禮”,沒想到趁她不注意,宋秋鳴就用棉被捂住了她的全身,把她一頓暴打,宋秋鳴狠狠地說道:“你和你爹聯起手來騙我,你們欺人太甚!”
新婚之夜慘遭虐待,裘美琪的臉被打青了,她想不通宋秋鳴為何要對她下如此重的手,好在裘美琪也不是吃素的,她可是裘大炮裘旅長的女兒,習慣了随身配槍,裘美琪的反擊,一下子就讓宋秋鳴酒醒了。
宋秋鳴娶裘美琪,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他迫于裘大炮的暴力,才不得已簽下了“非裘美琪不娶”的字據,宋秋鳴心裡憋屈,裘家讓他沒了男人的尊嚴,就算打得裘美琪鼻青臉腫,也消不了他心中的惡氣。
大紅嫁衣,鮮豔得諷刺,裘美琪用槍指着宋秋鳴,她眼裡含着熱淚,質問宋秋鳴是不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宋秋鳴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他唯唯諾諾地給裘美琪道歉,說自己喝多了才動手的,就差跪下求裘美琪原諒了。
宋秋鳴表面上裝得太好,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抵觸裘美琪的事實,直到兩人被送入洞房,宋秋鳴也沒有接受裘美琪是他的妻子,他直呼她的名字,稱裘大炮為“你爹”,裘美琪用槍逼着他,他才顫抖着改了口。
宋秋鳴的順從,讓裘美琪很滿意,裘美琪深愛着宋秋鳴,還想盡快給他生個兒子,為人丁稀薄的宋家延續香火。
《運河風流》裘美琪天真地維護着她和宋秋鳴的婚姻,她不知道,早在嫁給宋秋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悲劇。
成長環境
裘美琪是裘大炮的長女,裘大炮有七個女兒,卻最寵愛裘美琪。
裘大炮是土匪出身,早年受官府通緝,美琪媽為了救裘大炮,自己引開了追兵,裘大炮抱着年幼的裘美琪脫身,美琪媽卻丢了性命。
裘大炮帶着女兒風餐露宿,饑寒交迫,裘美琪禁不住這麼折騰,生了一場大病,裘大炮送她就醫的時候已經晚了,裘美琪留下了後遺症,嗓子毀了,一開口就是男聲,雖然人長得還算漂亮,但她的嗓音卻成了無法彌補的缺陷。
裘大炮為此對裘美琪母女深感愧疚,他感激結發妻子的舍命相救,也因此格外疼愛裘美琪。
裘大炮後來趕上了機遇,當上了旅長,搖身一變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僅名利雙收,還娶了多房姨太太,但半輩子過去,裘大炮念念不忘的女人,隻有美琪媽一個;他把對亡妻的虧欠,全都補償在了裘美琪的身上。
在裘大炮的溺愛之下,裘美琪性格直率,任性,不通人情世故;裘美琪還是少女的時候,出門要跟着一隊守衛,很有排場,并且她腰間配槍,“完美”遺傳了裘大炮的風範。
和裘美琪的成長環境截然相反,宋家是商賈之家,卻沒有銅臭之氣,三代人都是讀過書的,宋家追求“信義”二字,生活樸素節儉,宋秋鳴是宋魯生的長子,被寄予厚望,宋魯生特意送他去東洋留學。
宋秋鳴長相端正,斯文幹淨,裘美琪十幾歲的時候就暗戀宋秋鳴,她主動和宋秋鳴聊天,宋秋鳴隻當她是普通朋友;宋秋鳴出國前,怕吃不慣國外的飯菜,特意買了很多醬菜,裘美琪知道後,從家裡拿了一瓶好酒送他上了車。
裘美琪舍不得宋秋鳴走,她讓宋秋鳴不要忘了她,為了等待宋秋鳴,裘美琪多年沒有戀愛;裘大炮為了女兒的婚事焦急,裘美琪卻隻對宋秋鳴上心,直到宋秋鳴回國,裘美琪才向父親吐露出了自己的心意。
一廂情願
宋秋鳴租了輛車回國,風風光光地進了家門,宋魯生指責他破費,坐火車明明更省錢,卻非要租車,宋秋鳴解釋說,自己這麼做是給宋家長臉。
宋秋鳴的虛榮,讓宋魯生心頭一震,宋魯生盼望着宋秋鳴成材,沒想到宋秋鳴在外面沒學到真本事,反而學了很多花裡胡哨的東西。
宋秋鳴對經商不感興趣,一心想組建話劇社,他在東洋讀了很多世界名著,癡迷于劇本,思想保守的宋魯生覺得宋秋鳴就是不務正業,敗壞家門。
裘美琪卻很欣賞宋秋鳴的才華。
得知宋秋鳴回了家,裘美琪特意來見他,聽宋秋鳴講起成立話劇社的夢想,裘美琪如癡如醉,這個新潮的男人,比年少時更有魅力了,宋秋鳴會洋文,會開車,會高聲朗讀《哈姆雷特》,特立獨行,這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酸腐讀書人比不了的。
裘美琪幾乎天天來宋家找宋秋鳴,兩人一起談論話劇,一起逛街,走得越來越近;宋魯生和章雲芳夫婦看着兒子和裘大炮的女兒暧昧,都忍不住捏着一把汗。
裘大炮的出身人盡皆知,宋家看不起裘大炮這種武夫,并且裘大炮在贓官侯立人的手底下,也沒少幹壞事,宋秋鳴如果娶了裘美琪,宋家不可避免要被裘家壓一頭,宋秋鳴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宋魯生說裘美琪就像一塊狗皮膏藥,千萬不能讓她粘上,宋魯生的态度,注定了裘美琪會被婆家輕視。
章雲芳問宋秋鳴,是不是對裘美琪有意,宋秋鳴斬釘截鐵地說,不喜歡裘美琪,她的聲音他受不了。聽到宋秋鳴的答案,宋魯生和章雲芳都長舒了一口氣。
宋秋鳴從來都沒有愛過裘美琪,他隻把她當普通朋友,他不會主動找裘美琪,出國多年也沒有給裘美琪寄過信,裘美琪卻一廂情願地死磕宋秋鳴,她的單戀,太傻。
裘大炮知道女兒喜歡宋秋鳴,經不住裘美琪的軟磨硬泡,便派媒人到宋家說親,章雲芳一口回絕,說宋秋鳴年紀還小,不着急談婚論嫁。宋家的拒絕,态度明确,裘美琪卻仍然不死心。
裘大炮給裘美琪安排了相親,對方是秀才的兒子,兩人一見面,裘美琪便問他,會不會開車,會不會演話劇,會不會說洋文,對方一頭霧水,裘美琪這是在以宋秋鳴的标準找對象。
《運河風流》裘美琪拼死也要嫁給不愛她的宋秋鳴,她的愛情觀,可悲。
裘美琪搞砸了相親,在家裡動不動就看生母的照片,裘大炮最見不得裘美琪難過,她用這種方式給裘大炮施壓。裘大炮心疼裘美琪,他說如果裘美琪不是從小落下病根,有了一副“男聲”嗓音,她本可以匹配家境更好的男人,哪裡輪得到宋家挑挑揀揀。
為了成全女兒的婚事,裘大炮找了個理由帶人搜了宋家的院子,把宋秋鳴揪了出來,裘大炮質問宋秋鳴,到底喜不喜歡裘美琪,宋秋鳴吓得直哆嗦,根本不敢說話。
裘大炮走後,宋秋鳴才帶着哭腔對爹娘說自己真的不喜歡裘美琪,不能娶她,宋魯生一句話說得很好,他說:“如果不喜歡,就跟人家說清楚,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
宋秋鳴委屈地說自己不敢,因為裘美琪有槍。
軟弱無骨的宋秋鳴,因為害怕裘美琪而不敢說出心裡話;為愛瘋狂的裘美琪,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宋秋鳴。這樣的兩個人結合,注定會是一場悲劇。
門戶差異
宋魯生和章雲芳都認為,宋秋鳴不喜歡裘美琪,裘大炮再野蠻,也不至于逼着宋秋鳴和裘美琪成親,可惜他們低估了裘大炮的手段。
裘大炮和裘美琪聯手做局,把宋秋鳴騙到了裘大炮的書房裡,書桌上放着城防圖,裘大炮說城防圖是軍事機密,宋秋鳴有間諜的嫌疑,應該抓起來,宋秋鳴臉色慘白,拼命解釋自己沒有看城防圖。
裘大炮手底下的老馬配合地說,宋秋鳴和裘美琪是同學,看在這層關系上,讓裘大炮高擡貴手。裘大炮假裝不同意,說同學就是外人,非親非故的,誰知道宋秋鳴安的什麼心。
老馬繼續演戲,說宋秋鳴和裘美琪都談婚論嫁了,女婿到書房很正常。
宋秋鳴抓住了這棵救命稻草,連忙聲稱自己同意了和裘美琪的婚事。宋秋鳴甚至寫下了保證書,答應了裘大炮,非裘美琪不娶,此生隻愛裘美琪一人。
逼婚這出戲還沒完,另一組演員登場,手下的人報告裘大炮,說偷槍的賊抓住了,裘大炮當着宋秋鳴的面,直接把賊人槍斃了,其實血袋什麼的都是道具,宋秋鳴吓得暈了過去。
宋秋鳴在裘大炮的書房裡,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回到家後他變得神神叨叨,一直念着必須娶裘美琪,如果娶不到裘美琪他就會死;宋魯生和章雲芳也沒有多想,以為年輕人談戀愛心性變化也很正常,他們不知道,宋秋鳴被裘大炮父女算計得有多狠。
裘宋兩家門不當戶不對,裘家靠武力征服,宋家以理服人,宋魯生和章雲芳見宋秋鳴非裘美琪不娶,隻得同意了這門婚事。
成親儀式上,裘大炮有感而發,提到了裘美琪小時候跟着他受過的苦,宋秋鳴臉上帶着譏諷的表情,他沒有心疼裘美琪,反而覺得裘大炮假惺惺;直到和裘美琪結婚,宋秋鳴才反應了過來,書房裡的連環套,是裘大炮父女對他最大的欺騙。
于是洞房花燭夜,宋秋鳴借着酒勁毆打了裘美琪,報複她的所作所為。
可宋秋鳴動手隻是逞一時之快,在裘美琪的槍口下,宋秋鳴又恢複了懦弱的本性,他安撫了裘美琪,第二天早上兩人給宋魯生和章雲芳請安,裘美琪才知道宋家的規矩有多“變态”。
宋家有古闆封建的一面,嫁進宋家的女人,要掃一個月的院子,早上要給公婆請安,早飯清湯寡水,裘美琪在餐桌上,忍不住問道:“飯菜已經上齊了?”
裘美琪這一問,撕開了門不當戶不對婚姻的隐痛。裘美琪隻知道自己愛着宋秋鳴這個男人,卻沒有考慮過兩個家庭是不是匹配,能不能融合。
《新結婚時代》裡說:
“婚姻要門當戶對,或者說,要條件般配,不能隻憑感情。再深的感情,在門不當戶不對條件上不般配所帶來的生活瑣屑中,也得給磨沒了。”
婆婆章雲芳回嗆道:“一頓早飯而已,還能有什麼花樣?”
其實宋家也是城裡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隻不過不喜歡鋪張浪費,早飯雖然簡單,但也有菜有湯,有涼菜有主食,不算豐盛,卻也不至于像裘美琪說得那麼寒酸。
裘美琪不顧宋家三口的顔面,繼續解釋說,自己在娘家從來都是睡到自然醒,有人打好洗臉水,早飯主食有好幾種,胡辣湯,豆腐腦,四個熱菜,花樣很多,光是醬菜都有十幾種。
裘美琪一席話,讓公婆都沒了食欲,宋秋鳴讓她注意分寸,裘美琪卻說自己說的是事實;在婆家不受待見,裘美琪隻好回了娘家。
裘美琪向裘大炮訴苦,說宋家規矩太多,早飯沒法吃,跟進了花子窩一樣;裘大炮覺得女兒在宋家受了委屈,便把女兒留了下來。
宋秋鳴卻沒有主動把裘美琪接回來,裘大炮面子挂不住,隻好又派人把宋秋鳴捉了回來;裘大炮給女兒出了主意,讓裘美琪趕快給宋家生個兒子,隻要有了宋家的骨肉,宋家一定會改變對她的态度。
裘美琪天真地以為自己得到了錦囊妙計,很認可父親的計策,可是宋秋鳴連碰她都不願意,婚後兩人遲遲沒有圓房,哪裡那麼輕易能有孩子呢?
裘大炮見女兒女婿沒有新婚小夫妻的親熱勁兒,自己又不好開口問房事,隻好讓自己的姨太太去問裘美琪;裘大炮自以為用暴力把宋秋鳴留在裘美琪的身邊,就是對裘美琪最好的愛,其實他不懂,強迫來的婚姻不可能會幸福。
有段話說得很好:
“一段感情中,一個人冷落另一個人,可以有種種的理由。但歸根結底無非是愛得不夠。發自内心的摯愛,會令人因自覺冷落愛人而心生愧疚,自然對愛人多一份耐心,願意花費更多時間和精力照顧對方的感受。真愛求不來,要不到。如果感情已經稀薄,與其卑微的祈求,不如坦然的分手!”
裘美琪單方面癡戀宋秋鳴,宋秋鳴幾乎被裘家父女逼瘋,這段強行湊合在一起的婚姻,未來會爆發的矛盾,一定不亞于新婚之夜的對峙,到時候受傷害的不僅僅是裘美琪和宋秋鳴,還有他們背後的兩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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