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季先生曾經說過:“相聲就是馬三立,馬三立就是相聲。”能成為相聲代名詞的藝人恐怕也隻有馬三立大師一人了。從馬季對前輩的高度禮贊中不難看出,馬氏相聲在中國相聲界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馬三立先生八十年藝海飄萍,為後輩藝人留下的不止是精彩絕倫的表演範本,更有一輩子都學不完的表演精髓。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馬三立傾盡畢生精力把相聲研究透了”。
為什麼馬三爺的相聲能得到千萬觀衆的追捧和推崇?除了一貫“小市民味”的口風和回味悠長的包袱外,還有“死綱死口”的嚴謹态度。其實這個詞兒本來僅僅指台詞上嚴格遵循冊子表演,而馬三爺則是小到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聲咳嗽,乃至轉身的角度、每句話停頓的時間都經過台下的精心設計,反複推敲,都是在給後面的包袱做鋪墊。所以聽怹的相聲,在不同場合,表演基本如出一轍。
以《似曾相識的人》這段相聲為例,馬三爺在表演中提到了“北京有個喜愛養蛐蛐兒的王老頭,王長友”,當時王文林聽到還以為是馬老使的現挂。第二天他去家裡看馬三爺,閑聊時提起了這個包袱,馬三爺從抽屜裡給他拿出了這段相聲的冊子。王文林看罷大吃一驚,原來整段節目根本沒有現抓現編,全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就連捧哏的“嗯、啊、噢”都是寫得清清楚楚。由此可見,馬氏相聲将死綱死口做到了極緻。
馬三爺的個人藝術魅力至今仍被相聲界晚生後輩膜拜。由于怹的相聲深入人心,再加上嗓音獨特,曾經一度被當成争相模仿的對象,而模仿比較出色的當數小品演員牟洋。其實說起來他和馬家還有一段淵源。牟洋是馬志明的義子,也就是馬三爺的幹孫子。當年,馬志明曾帶着他見過馬三爺,但讓牟洋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初次登門拜見就被這位幹爺爺給臭罵了一頓。
那是在2000年的10月,少馬爺帶着牟洋去見馬三立先生。進屋後,馬三爺安排他們坐下,自己洗漱完畢後對牟洋說:“咱們聊吧,前些年你學的我那個段子,我看了,你混蛋呐!”一聽這話,可把牟洋吓得夠嗆,趕忙解釋道:“爺爺,我那都是跟您錄音學的”。馬三爺說:“不對!告訴你,我的段子演十場都不帶錯一個字的,你加的那詞有點葷,不雅觀,我那包袱夠用。”
牟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曾經在表演馬三爺的單口小段《找糖塊》時加過詞。原詞是,老頭往下出溜,摸摸旁邊人的腿,把旁邊的小夥子摸得害怕了,就問:“老大爺,你幹嘛呀這是?”牟洋說到這段時自己加了一句:“老大爺,你幹嘛呀這是?你瞧我男的女的,你在底下亂摸什麼呀?”就因為這一句男的女的,馬三爺認為這東西不夠高雅,簡直就是畫蛇添足。在後來的日子裡,馬三爺多次教導牟洋,要好好說相聲,千萬别說糊塗相聲。
由此可見,馬三立先生之所以能成為一代相聲巨擘,和他對表演藝術的高要求有着莫大關聯。馬氏相聲死綱死口的傳統在代代相傳中得以延續發揚,并成為馬氏相聲的一大特色,而這一特點也對後輩相聲藝人的舞台表演産生了深遠的影響。屈指算來,相聲泰鬥馬三立先生離開我們已經17年了,但怹的藝術并沒随時間的流逝而被觀衆淡忘。相聲對于馬三立而言并非信仰或是執念,更多的還是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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